第五章:鍊氣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幸好是有穀子先生在,要是晚上讓他一個人呆在烏木林里,他肯定不知道會窩在哪個角落瑟瑟發抖。
「寂落!」
「是!先生。」
「今晚之事,你定當守口如瓶,不然先生就會有滅頂之災,知道嗎?」
「嗯,寂落明白。」
先生當先坐在最大的那顆烏木旁邊,說道:「好了,現在盤腿坐在先生對面。」寂落依著先生的話坐下后,先生又幽幽說道:「閉上眼睛,排除雜念,淺吐深納,呼吸均勻。」
寂落並不明白先生的話,他只在心裡琢磨,為何先生還不教他寫字作畫的訣竅,這呼吸吐納又和執筆潑墨有什麼關係。當他仍然在胡思亂想之時,穀子先生用幽寒的聲色道了句:「寂落……」
寂落從來都沒有聽過先生如此陰沉的口吻,哪怕是穀子在之前再三告誡囑咐他保守秘密時,他的聲色也沒有如此沉重而凌厲。寂落開始全身顫抖,並起了一頭的雞皮疙瘩,就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是…先生……」良久,孩子終於囁囁嚅嚅地說。
「倘若你仍舊心不在焉,我們這就回去。」先生的話裡帶著一股比嚴厲和憤怒更為的犀利的指責。
「寂落知錯。」他再也不敢左思右想了,因為先生好似能夠看透他心裡的每個想法似的,尤其在這片餛飩昏暗的烏木林里,這讓他內心陷入一片恐慌當中。
「怕什麼,有先生在這裡。唉!」先生嘆惋道:「你這孩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穀子先生說完,再度提醒了他:「身正腰直,均勻呼吸,用上你平素對畫畫那般神思妙悟,感受這清風拂面,殘月高懸的天地靈氣。」
「很好……」先生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記住這種感覺。」穀子將雙手掌壓在寂落的手背上,一股麻麻的感覺從他的手心衝到手腕、手臂、接著是肩膀和胸腔,然後流入腹中。但隨著先生雙手的離開,這種奇妙的感覺忽然消失了。
「感覺如何?」先生問。
麻……」寂落帶著一絲倉惶地回答。
「正是如此。」穀子先生說完之後,站起身,負手望著殘月,「記住這種感覺。這叫氣……天底下千萬生靈,皆藉此獲得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當寂落正想去考慮先生這話的含義時,他又記起先生之前的警告,於是不敢再去造次揣測,只是順著自己的意念,感受著月夜森林中那些虛無縹緲的所謂靈氣……
漸漸,他的手心內開始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氣流,他開始以為自己是長時間的把手搭在腿上造成的手心發麻,但隨著呼吸吐納,這種感覺開始變得強烈起來。
「真奇妙……」他的好奇心驅使著他繼續進入這種無人之境般的敏銳感觸。
這股手心的氣流越來越濃,寂落感覺到自己的雙拳像是吊著一個大鐵球,但非但不難受,反而讓他更輕鬆愜意。只是當他情不自禁想要駕馭這股氣流時,手心的麻球卻不為所動,這難免讓他多了一絲絲遺憾。不過,此刻的他,不須穀子先生指責,自己便已經開始深深地戀上了這種快感,這比他對筆墨文雅之事更為著魔。
穀子先生看著寂落沉淪在聚氣的美妙中,他微微頜首而笑,心道:「嗯,真是個可造之材。」
如此這般,當寂落感覺手心的麻流越來越重時,從手心到手肘之間似乎也開始隨著呼吸出現流動氣流。他心中大喜,立即試著去控制它,並意念著這股氣開始衝到肩膀的位置。
儘管一夜未寢,而且最終他也未將氣流引導到肩胛,但寂落仍然保持著良好的身體狀況,他並不覺得困,也許這是因為初次鍊氣造成的驚喜吧。
天還未亮,穀子先生便又將沉迷於導氣幻境的寂落叫醒,二人像來時那樣,飛回書齋。之後,先生又將一本小冊交與寂落,輕聲對他說道:「務必保藏好這本小冊,一旦外人知道你身上藏著此書,必定會使先生遭難。切記,切記。」
嘗到甜頭的寂落自然歡天喜地,這回他也不客氣。拜受此書後,略一翻看,方知是教人怎麼導氣通脈的秘籍,雖然此刻的寂落也是一知半解,但情知照著秘籍修鍊總比自己不得其法要來得快,心中自然欣喜。
先生又道:「此乃《通經**》,你照此書修鍊三月,必定能打通全身經脈,屆時先生再傳你新功法。」
自此之後,寂落每夜隨先生去烏木林鍊氣,天曉便回,而白天則用夜間吸納之氣習字,雖每日睡眠漸少,卻仍然精神大振。
在穀子先生的指引下,寂落對內功心法的興趣已經遠遠超出了文房雅興,按照穀子先生的話說,寂落雖非天造之材,亦非地蘊之資,卻也算得人中之上,悟性頗強。僅用不足兩月時光,便將周身大脈打通,且連字畫亦漸入佳境。先生對寂落造詣之神行急進亦頗為滿意,且二人這些日子來一直堅守此秘,不為外人所查,因也情分漸深,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果然,穀子見他頗有些資質,便從寂落那裡收回了那本《通經**》,轉授他另外一套功法——凝神訣。儘管寂落不知道這是什麼心法,但自從煉了凝神訣后,體內真氣從最先的性麻,都如今的性寒,發生了一個很大的轉折。而且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忌吵鬧,整天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他開始變得孤僻起來,因此和其他弟子也日漸疏遠,唯有星罡感情較深,和他仍有來往。
時至寒冬,第一場大雪紛飛妙曼,將龍騰山脈點綴得銀裝素裹,蒼茫大地,一片妖嬈景象,好不壯觀。
舊地新顏,寂落忍不住心中感慨,僅僅一年半時間,他從原先瀕臨餓死至如今豐衣足食,又習文就武,人生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寂落輕輕舒了一口氣,支起一根小木棍,再次來到院前那塊空地上,他已經很久不曾用枯枝代筆了,今日心中有感,不免又勾這畫中的回憶。
一個時辰后,原先潔白的雪地多出一副寬八尺,高一丈的雪畫來:一個孩子的背影站在懸崖邊小路中央,他仰頭望著前方,他的左邊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右邊是一片竹林,竹林中的磐石上,站著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瘦弱老者,他穿著一身厚重棉襖,手裡端著一隻酒碗,酒碗上還冒著熱氣,老者彎腰駝背地凝望著烏木林的方向,若有所思;在孩子的前方,一座小木屋赫然在現,小木屋的前樑上,掛著一排熏魚熏肉。而梁下是一頭黑點白毛的獵狗,它正翹著尾巴,痴望著那一串串的熏肉,眼饞不已。至於木屋的遠處,則是似有似無的龍騰山脈……
整幅畫上,除了孩子、老者及獵狗三者是用的實畫,而包括小木屋在內的其他景物皆是輕描淡寫,至於遠景,更是寥寥數筆,畫面已頗見飄逸之風。
「爺爺!」孩子問道:「給它么?」
「給吧!」老者並未回頭,只是苦笑了一聲,將余酒一飲而盡:「畜生也是命,當年我們不正是這麼過來的么!」
寂落丟了木枝,踏過籬笆,拍了拍那黑斑獵犬的頭。這狗伸著舌頭,吐出陣陣熱氣,發出「憨憨」地喘息聲,隨後晃著那碩大的尾巴,抖了抖身上的碎冰,又瞅了瞅了懸在屋檐下的熏肉。
「可把你饞壞了。」寂落搭起爺爺平時鋸木用的長凳,將一串最大的精肉取了下來。那狗不等寂落喂它,便一口叼住熏肉跑到竹林的磐石上,呲呲地嚼了起來。
看到這獵狗進食的模樣,寂落像忽然記起了他十歲前的樣子……
當初要不是爺爺,自己只怕連這條狗都不如。那些曾經的飢餓、寒冷、疲乏在他腦子不斷迴旋,讓他打了個寒顫。
寂落不願再想之前的那種窘困,只是輕嘆一聲,去書堂尋人打發無聊。正走得半道,正好撞上一個急忙忙的黃衣小哥。
那小哥道:「嘿,老弟,我正要去尋你呢。」
「星罡,什麼事急成這樣?」寂落淡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