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把她當做間諜
?回了自己那個小屋子，宋涼婉翻出了一件素凈的旗袍，淡淡的用了些胭脂水粉，描眉的那一瞬，她心裡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江南軍江北軍大戰，歷史上江北軍可是派了不少間諜來過江南，慕立珩該不是在把她當江北軍的間諜吧，昨天那一齣戲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那晚上唱的曲，也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用女人當間諜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慕立珩能做上少帥，想必人也是敏感多疑的，昨日她那番鬧事，在他心裡不就是大費周章的要接近他嗎。
這樣一想，慕立珩讓她去府上唱曲的事情也就可以想通了，不就是為了試探於她嗎。
不過天地可鑒，她還真沒有這種心思，她只想回家，不過回家之前，她還有三件事要辦，第一是要確定原主的哥哥是不是還活著，第二是要奪回宋家的家產，第三是要那忘恩負義的顧家付出代價。
這是原主留下來的執念，就像深深的種在她腦海中一般，她想昧著良心還真做不到。
最好能和慕立珩說清楚自己不是江北軍間諜，不然的話小命很容易就交代了。
慕府派了汽車來接她，這可開心壞了宋涼婉，終於找到一點現代氣息了。
到了慕府，門外來來往往不知道多少人，送她過來的是個兵，抱著她的古琴，一臉嚴肅的將她送進了慕府的內院。
慕府比顧府不知道氣派了多少倍，光著內院，便是有整個顧府和宋府那麼大了，那兵將古琴遞給她，然後一言不發的就走了，那眼神似乎十分的瞧不起她。
宋涼婉眼神一冷，瞧不起她，那還讓她來唱曲做什麼。
進了慕府給她安排的房間里，宋涼婉終於覺得舒坦了，她終於又能住一下大房子了。
將古琴放在桌子上，調試了了一番琴弦，她想試著彈一下今晚表演的曲子。
手剛放在琴弦上，就聽見隔壁傳來說話的聲音。
「少帥，張文林那傢伙前幾日宣布了江北獨立。」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
隨後便是慕立珩的怒罵：「江北獨立，這華夏是他張文林的？他憑什麼就宣布江北獨立。」
「江北物產豐富，易守難攻，並且地形也比較複雜，那張文林是有恃無恐，要拿下江北軍，難啊。」
「難，我們一路走過來滅了多少不服的人，哪一個不難，我就不信了，他張文林能翻了天不成。」
「少帥還是再等幾天吧，至少要等到張文林現身。」
······
說完這話隔壁便沒有了動靜，隨後便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和關門聲，宋涼婉聽這話聽得暗暗心驚，原來慕立珩便是這江南軍的統領。
心頭一下思緒萬千，連帶著慕立珩進了這房間，她也沒有察覺。
江北宣布獨立是1926年的事，不過最後這位張大帥被自家人反了，華夏統一也不過是兩年之後的事情。
「隔壁的話，你都聽到了。」慕立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宋涼婉嚇了一個激靈，馬上便明白了慕立珩這話的意思，她強硬的擠出來一個笑容：「慕少帥，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文林派你這麼傻的人來做間諜嗎？」慕立珩聲音明顯冷了下來，嘴角掛著一抹嘲弄。
「少帥說笑了，我是江北逃難過來的，並不是什麼間諜，從前我是父母養在深閨的女兒，便連這江北軍的大帥是誰我都不知道，何來間諜一說。」她盯著慕立珩的眼睛，心想自己一定不能像昨天晚上那麼沒出息，說話不過腦子。
「昨夜那般引起我的注意，不是為了進我慕府，方便你打探消息。」慕立珩說話間，手已經移向了腰間的槍。
宋涼婉站了起來，剛想說話，慕立珩的槍便已經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槍，只覺得雙腿都在打顫，但還是穩了穩心神。
「慕少帥，如果我真是江北軍間諜，昨夜慕少帥一進我房裡，我就該一槍結果了慕少帥，讓你沒有今天這試探我的機會。」
「家中遭了匪患，我一路逃命，到了宛城，沒想到天黑路滑從山崖摔了下去，後來被一位婦人救了回來，又被婦人的兒子賣給了風月閣，這樣微薄的身份，還真當不得江北軍的間諜。」宋涼婉一字一句的將話說給了慕立珩。
慕立珩似乎是不相信，又問：「昨夜為何向我求救。」
「慕少帥名氣大，向慕少帥求救還有一線希望。」
「那為何昨夜又不理本少帥。」
「自然是知道了慕少帥不肯救我。」
慕立珩這才將他手中的槍緩緩放下。
「慕少帥既然不是請我來唱曲的，那就放我回去吧，今日我才知道，這亂世之中，那風花雪月的風月閣，才真是個好地方。」宋涼婉有些自嘲的說道。
第一次生命被人威脅，是顧府的背叛，第二次生命被人威脅，是在慕府，這宛城的兩大勢力她都得罪了，風月閣對她來說，還真是個好地方，至少不用擔心哪天被人一槍給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宋二小姐的記憶居然完美的和她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
「本少帥就是請你來唱曲的，昨夜的曲，你唱完了就可以回家。」慕立珩惡狠狠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少帥你可別生氣，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少帥肯定是把我當個間諜了，不過很遺憾，我倒是想，但是沒有這麼個命，我光是在這亂世之中活著就已經拼盡了全力，什麼黨派之爭民族大義，在我心裡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能給別人賣了。」宋涼婉笑意盈盈的坐了下來。
「少帥以後還是不要找我的麻煩了，風月閣的生意，倒是要麻煩少帥多多照顧了。」
「對了，時月也提醒慕少帥一句，這華夏統一之事，也就近在眼前了，少帥不用急。」
慕立珩沒想到這小姑娘說話這麼直白，怒火壓下去了三分，心裡便慢慢回味著她的話。
光是在亂世之中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嗎？不肯為別人賣命的嗎？
華夏統一之事要近了，他怎麼就沒有這個感覺呢，只覺得江北軍棘手的很。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歷。
慕立珩抬眸，眼睛看著那正在弄琴的小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還沒有長開，卻已經生的極其美艷了，當得起這風月閣花魁之名。
「時月。」他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這名字很好聽，莫名的讓他想到此時風月這樣的詞語，來這裡之前她似乎是認真打扮過的，看起來比昨夜更好看。
槍頂到頭上也能如此淡定，還能想這麼多話為自己開脫，如此心性，要麼是培養過的，要麼就是真的膽子大。
不論是哪一種，這女人都值得他好好調查。
「你回去吧。」慕立珩忽然出聲。
宋涼婉正在認真的想自己剛剛的表演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怎麼說她上輩子也是個混娛樂圈的貴族少女，剛剛那一番話自然是為了要慕立珩對她產生好奇，她還想借著慕立珩的手辦點事情。
沒想到這慕立珩直接讓她回去了，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要讓她唱曲嗎？她還有後手吸引這位少帥啊！該死。
「回去告訴晴姐，不許你接客，等過兩日，本少帥要來風月閣帶你回府。」他又冷冰冰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就更狠了，宋涼婉又不傻，當然聽得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了，這是要給她贖身，帶她回慕府的意思。
這話嚇得宋涼婉直接站了起來。
不是吧，她就是要慕少對她保持一點好奇心啊，不是想嫁給慕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