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心蕙
?「轟隆隆!」
吊機啟動,鋼筋繩瞬間繃緊,我拖著已經半昏厥的逸塵上了岸,然後摳了摳嗓子眼吐出一大灘臭水。
「不要緊吧?」平耀威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轉過頭問逸塵怎麼樣。
逸塵此時也緩了過來,吐出了幾口髒水氣喘吁吁道:「還……還好,不打緊,呼……呼……」
看他沒什麼大礙,我也放下心來,站在岸邊緊緊盯著河面。
「嘩啦……」
寧靜的水面翻起一朵巨大浪花,計程車總算是被拉了上來。
我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計程車的駕駛位置,只見那裡除了正在往外流的河水,空無一人。
難道又是我的錯覺?可是剛才在河底,我明明看到一個被泡的發脹的人啊。
而且那個人雖然臉部有些腫大變形,但我還是認了出來,他就是之前的那個司機。
我還記得副駕駛的工牌上寫著,司機的名字叫——辛立軍。
「吱……嗵!」
計程車被鋼筋繩拽的發出一陣鐵皮扭曲的聲音,接著重重的砸在了岸邊。
「前輩,接下來怎麼辦?」
我見車也已經打撈出來,貌似是沒什麼事了。除了那個『消失』的司機……
逸塵舉著八卦銅鏡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圍著車子轉了一圈后長出了口氣道:「暫時應該沒什麼事,可以把車子拉走了。」
周圍的警察聞言立馬忙碌起來,指揮著拖車將計程車拖離了現場。
「常思瑞他們三個怎麼樣了?」逸塵問道。
平耀威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答道:「我剛聯繫完醫院那邊,常隊已經脫離危險了,李偉和王強還在搶救室。」
逸塵閉眼掐著手指念叨了幾句,隨後吐出一口氣道:「他倆也沒什麼大礙,估計很快就會出來了。」
說完,逸塵又趴到我耳邊,輕聲道:「今晚和我去醫院,王強有問題。」
我頓時一驚,但隨即恢復正常神色,微不可察的沖逸塵點了點頭。
所幸平耀威還年輕,經驗不怎麼老道,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很明顯,逸塵不想驚動警察。他說的『不正常』,多半是王強出現某些問題了。
平耀威見現場也打掃的差不多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后,和其他警察一起上了警車,準備返回警局。
「走,先去你那裡。」見警察們都離開了,逸塵沖著我說道。
我剛想說話,遠處熙熙攘攘的圍觀群眾早已迫不及待,一見警戒線撤了,烏泱泱的沖了過來,好奇的打量著案發現場。
我攙扶著逸塵只好從一旁繞過人群,走上了大路。
「真是一群看熱鬧不怕死的。」逸塵回頭看了一眼人群,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冷哼一聲苦笑道:「人不就是這樣么,改變不了的。」
逸塵又是長嘆了一聲,岔開話題問我:「現在幾點了啊?」
我看了下手機,說:「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剛一說完,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逸塵笑了笑說:「一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道:「前輩您難道就不餓么?」
逸塵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會辟穀,一個月不吃飯都沒事。」
正說話間,一輛計程車剛好駛來,逸塵連忙招了招手,車子發出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穩穩停在我們跟前。
看著眼前的出租,我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腦海中全是從清晨到現在一連串的詭異事件。
「上車啊,別發愣了,這個車是絕對安全的。」逸塵坐在後座上,搖下車窗催促著我。
我怔了一下,心說自己還是太敏感了,甩了甩頭鑽了進去。
回到宿舍,陸雪瑤正在睡覺。我簡單扒拉了兩口飯後,逸塵拉著我來到了門樓下。
我疑惑道:「前輩,來這兒幹嘛?」
逸塵抬頭看著門樓,沉聲道:「還記得你之前碰到的那個吃屎鬼么?」
一說起這個我就忍不住的一陣噁心,當下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啊,不是被前輩您一劍給滅了么?」
逸塵擰著眉頭道:「那你還記得她的死狀么?」
我十分不願意回憶起那段經歷,但是逸塵這麼問了,我還是老實答道:「只有四肢和頭顱,沒有軀幹。」
「那剛才的車禍現場那位死者呢?」
「四肢斷裂,沒有頭。」
逸塵深吸了口氣道:「現在能猜到有什麼關係了吧?」
我渾身一怔,但是又感覺將這兩者聯繫到一起,未免有點太牽強了吧?畢竟時間隔著幾個月呢。
正發著愣,逸塵掏出了一張符,點燃后朝著門樓上的牌匾甩了過去。
剎那間,牌匾上的『歸家』兩個字,又變成了『陰陽門』。
我頓時驚呆了,沒到午夜子時,陰陽門居然也能打開?
逸塵催促道:「趕緊的吧,再拖沓的話醫院那邊要出事了。」
我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逸塵帶著我又來到冥界銀行,照例花費了兩千萬,我再次忍著噁心吞下了一塊冥土。
「我來打聽個人。」
逸塵吞下冥土后,直接了當的沖范子仁問道。
范子仁又露出一個標誌性的奸笑,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五千萬。」
逸塵看來也沒少跟范子仁打交道,這個鬼老頭剛一說完,逸塵就遞過去了一張『玉帝爺爺』。
「說吧,打聽誰。」
逸塵稍微想了想,問道:「陰間最近幾個月內,有沒有兩個肢體不全的女鬼來報道?」
范子仁難得的收起了奸笑,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的答道:「有,但不是兩個,只有一個,她叫方心蕙。」
逸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銀行。
我看的一臉懵逼,什麼情況?五千萬就換來這麼一句話?
「前輩,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越來越懵啊。」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追出去急忙問道。
逸塵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咬著嘴唇道:「這事兒……有點複雜啊。」
我是真的被他這股故弄玄虛、愛賣關子的勁搞得有些火大,但我還是硬憋著怒氣禮貌的問道:「前輩,您能不能痛快點,一次性把話說完了啊?」
逸塵乾笑了兩聲,總算是給我完完整整解釋了一遍。
我聽完之後,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呆立當場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