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變 故 (下)
?——顧夕暖手中微顫,嘴唇嗡動,還是咬牙再開一槍校園全能高手。
*****************************************************
子尋略微蹙眉,拎著顧夕暖縱身一躍,將撲來的黑衣頭領甩在身後。剛一落地,左側的黑衣人便挑了三朵劍花而來,子尋護著她轉身躲避。
顧夕暖只覺劍尖貼著左肩而過,大氣未曾喘一口。倏忽間,一前一後又是兩人攻來。
一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這等默契程度不是朝夕練就,子尋一力抗衡稍顯吃力。方才攔腰躲過,兩側的冷劍猶如猙獰的凶獸襲來,子尋揮劍擋在身前,身後抗下一劍。
也趁著這一劍的功夫,子尋犀利轉身,揮劍斬殺掉一人。劍氣沾染了鮮血,腥氣便在四圍蔓延,顧夕暖心口一滯,「子尋!」
子尋自顧不暇來不及答話,幾個黑衣人又一擁而上。開始的時候對方摸不清他的實力,下手時諸多忌諱。交手十餘招后,大致清楚他的套路,佯攻顧夕暖,引得他分心。
即便顧夕暖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來這群黑衣人實力不在子尋之下,何況人多勢眾。黑衣人步步緊逼,招招陰狠致命。子尋雖未慌亂,卻頻頻受制,左右難下。
須臾間,身上多處挂彩,素雅的藍衣已是血跡斑斑。身後一人趁亂偷襲,一掌劈向顧夕暖後背。子尋一驚,抓起她胳膊順勢向左側一扔,顧夕暖借力摔出,僥倖躲過這一掌,只是撲在地上擦傷了手臂。
而這一掌卻是極重得落在子尋左胸,吐出的鮮血映在胸前的衣襟上,份外觸目驚心。顧夕暖還未起身,另一人又使了劍飛快刺向她。
「姐姐!」子尋驚呼,顧不得其他,手中長劍用力一扔。撲向顧夕暖的黑衣人頃刻斃命,緩緩倒在她身側。
子尋失了武器,腹背受敵。黑衣人趁勢猛攻,兩劍皆中要害。子尋吃痛,順著未解的攻擊,奪下刺中的長劍,劃過對面人的脖頸。眼中戾氣迸發,一時間殺念四起。
另一人震驚,奈何子尋已至近身,驚恐之中,頓覺心口巨痛,劍已穿刺而過。子尋殺紅了眼,抽出長劍,狠狠斬向一旁的第三人。第三人惶恐倒地,眼中竟是不可思議。
黑衣頭領一愣,這般死搏,難道是哪國死士?
轉眼間,子尋已殺翻第六人,黑衣頭領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眼波橫掠,見到一旁的顧夕暖頓覺抓到了救命稻草。
「快走!」子尋怒吼已是來不及,黑衣頭領將她一把捏在手中。顧夕暖毫無還手之力,敞開的衣領掩不住幾分春/色。
黑衣頭領方才沒有留意,此刻見到眼前玉頸雪肌,又想起剛才那小子叫她姐姐,恍然大悟,語氣中不懷好意,「竟然是個女子!」猥瑣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個遍,眼中儘是原始的獸/欲。
顧夕暖恨不得挖了他眼睛。
「再動我殺了她!」黑衣人一手拽著她兩手禁錮於身後,另一手架著長劍放在她頸項前。吹彈可破的肌膚,彷彿稍有不慎便會見血封喉。
子尋眼中漫上血色,只得不甘棄劍。
本就傷得不輕,連番惡戰已是不支,另一人自他身後一腳踢過,子尋徒然屈膝,另一人再補一腳,只得撲倒在地。
黑衣人狠狠踩住他右手,著了力道來回碾過。十指連心,泥土混雜了血跡,一直未曾開口的子尋忍不住悶哼一聲。
顧夕暖好似窒息,兀自攥緊雙手。黑衣頭領見她如此,臉上凌冽笑容遂即化為一絲扭曲,「你別急,對付完他,再來對付你。」
剩餘的兩人皆是目如豺狼,會意地訕笑。顧夕暖轉眸,掩下驚慌,毫無徵兆從空間中取出m36。
「臭小子,有些本事,你是哪國的死……」黑衣頭領還未說完,聞得「砰」的一聲,近在身邊。
胸口吃痛,竟是再難開口。鬆手低頭時,胸口一團血跡。方才的巨響便是由此而來,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顧夕暖時,她手中握緊一把小巧玲瓏的暗器。
顧夕暖手中微顫,嘴唇嗡動,還是咬牙再開一槍。這麼近的距離,哪有失算的可能?
須臾間,黑衣頭領倒地,毫無一絲生機。如此恐怖的殺傷力和巨大的聲響,另外兩人皆是愣住,不知她手中是何物。
面面相覷,亦是不住後退。顧夕暖第一次殺人,心中亦是忐忑,卻不敢多表現半分。對方越退,自己便要向前,不能留一絲破綻。否則以兩人的身手,她不信她能全部命中。
兩人果然被她唬住,不敢大動作,她上前一步,他們便小心後退。
子尋亦是目睹剛才一幕,待得兩人退後,才左手支撐著起身。右手已是麻木失去了知覺,趁著兩人忌憚顧夕暖時,左手持劍極快出手,兩人頃刻斃命。
緊繃的神經陡然鬆弛,顧夕暖覺得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大口喘著氣。雖是五月,額頭上卻儘是冷汗直流。再看向雙手,她真的扣槍殺了人,近在眼前,望向子尋時略微錯愕。
「姐姐,有沒有受傷?」子尋上前,蹲下與她說話。
顧夕暖緩緩回神,她哪裡傷了什麼,倒是子尋一身血衣,傷痕無數。方才的錯愕和惶恐通通拋之腦後,眼中關切,「子尋,你傷得重不重?」
子尋淺笑搖頭,顧夕暖自然不信。
子尋並非安慰她,死士向來出生入死,業已習慣。方才的傷和從前相比,確實算不了大礙。從袖帶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玉瓶,顧夕暖認得是暗影給他的療傷葯,以備不時之需。
服下一粒藥丸,便要扶她起來。顧夕暖眼角微潤,又從空間中掏出止血噴霧,「這裡荒山野嶺,先將就著用,出了此處,再尋個大夫。」
子尋微楞,暖意繾綣流過心頭,顧夕暖待他確如親人一般。
空間中有止血噴霧,也有剪刀繃帶。顧夕暖不是專業,多少也會用些簡單的。消毒酒精,止血噴霧,再是繃帶纏住。
動作並不嫻熟,包紮時候一言不發,恍然想起彼時容連旭被兩儀箭所傷的情景。
【傷口不斷滲血,容連旭臉色煞白,卻是絲毫未亂,「撕一塊布下來。」
顧夕暖抓起披在身上的外袍,迅速撕掉一塊。容連旭咬牙,扯掉之前的包紮繃帶,「把布給我。」
顧夕暖遞過碎布,看得心驚肉跳。容連旭擦掉湧上來的血,「再撕!」驚慌失措的某人照辦。
「王爺,傷口有毒。」肖揚面色一沉。
外面的侍衛送進來匕首,徐進反覆用火烤。容連旭面無血色靠在牆邊,嘴唇嗡動。
「王爺,冒犯了。」徐進請示。
容連旭有氣無力點頭,肖揚揭開用來止血的布時,聞得他一聲冷哼。
沒有麻藥,顧夕暖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難道要直接?
「帶她出去!」容連旭瞥她一眼,不再言語。
肖揚照辦。
……
最後的包紮,也算成功處理,畢竟不是大夫。
「王爺先休息,我讓人去通知王夫人,今晚我們在這裡歇下。」肖揚亦是鬆了口氣。
顧夕暖在馬車外呆若木雞。如果不是救她,容連旭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如今想來還是難免有沙礫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