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赤淳並無它意，但卻也不知如何解釋。萬幸此人是南宮余恨心腹，能得他之信任陳說實情的，如今南宮世家除卻老管家與四侍衛之外，也就這麼一個來去傳遞消息得了。如此可見倒不是個笨的，赤淳在葆琛布置過後聽到他如評價。此時一看，除卻把今夜之事安排妥當外，脾氣也是不錯。赤淳問道：「此間無事了。」那人點頭說道：「待到他們回報，在下便去向請罪。貴客早些休息吧，我等自會保證前輩安全。不會再出差錯。」赤淳行禮道：「在下赤淳。」言下之意就是不想他再貴客長貴客短的，但那人卻道：「在下不敢。」同樣是屬下，赤淳多少明白些，對內如何對外如何多少也是有些門道的。如此拿他也是無法，便轉身回去了。

與一人擦肩而過，邊走依稀也能聽見那名屬下的回報。那人故作擔憂，急急忙忙的安排他們好生護衛便慌忙跑來了。赤淳覺得最近認識的這幾個是一個賽一個的會演，又不免想到這人前去請罪，南宮玉霖又不知細情這般罪過恐怕不好輕饒。回去與已經收拾停當，正欲休息的葆琛順嘴一提，葆琛故作驚訝說道：「誒呀呀，沒想到小赤淳也會關心這些啊？真是奇了！」我在你心裡究竟是怎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見赤淳不吭聲，雖然面上也就冷淡，但葆琛了解因為他們的計劃連累別人，赤淳可不會樂得接受。葆琛嘆息道：「跟了老人家我這般久，半點好東西都沒學會。你呀！你也不想想，這麼一個忠心耿耿又有頭腦的屬下，怎麼會輕易棄了？這南宮世家知道的不止他一個，岑峰不可能不交代別人。」

赤淳不言，但似乎放心了些。葆琛不免咂舌，說道：「你是真心擔憂，還是順口一問？若是他今日真的因此喪命或逐出南宮世家，你可會前去搭救？」赤淳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計劃為先，但既無阻礙不妨照拂一二。」葆琛笑道：「是了，這才沒白跟我一場，這世上不平事多了。你我管不起，歸根結底無有阻礙讓自己良心好過一些自然沒有過錯。」若是旁人或許會覺得葆琛心太狠也太冷，但赤淳非是旁人，多年跟在葆琛身邊。不說像他那般以人為棋操縱人心，卻也不會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樣恨不得管盡天下不平事。終歸是南宮世家的僕從，救了人也念不了你的好。更何況本就是兩家各取所需，無所謂誰欠誰的。今日受委屈的是他，難保明朝犧牲的不是自己。

多問一句不代表赤淳會為此愧疚或是做出傻事，他終歸還是像葆琛的。葆琛直接躺在床上說道：「這幾天夜夜去守著還不累？快去休息吧，岑峰把人送到就會通知寒霜。不需要太久，咱們也有的忙了。你還不趁著機會休整一番？」赤淳正預備幫著吹熄燭火，聽到這話出聲問道：「你這麼確定？」葆琛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死士的嘴哪有那麼容易撬開？葆琛說道：「你可別被寒霜的模樣騙了，真動起手來，他比誰都心狠手辣。」赤淳一挑眉頭：「寒霜用刑？」這場面他可想象不出，他一直以為會是看著可怖的凌霜動手。葆琛一副『你真笨』的模樣說道：「凌霜一看就是個能殺人絕不留命的主。行刑對他這樣的人太麻煩了。」

赤淳想著今日凌霜下手殺人情狀倒也了解，但寒霜出手也沒留情反而更加果斷些。赤淳依舊有幾分懷疑，如果這麼說的人不是葆琛，那他一定不信。見他如此，葆琛賤笑著說道：「要不要咱們打個賭，提前去看看是誰動手？」見葆琛如此表情，赤淳背後一寒。多年來他這表情成竹在胸，必然是贏不了他的。赤淳確定自己不會答應，但好奇的是葆琛這回又要坑他什麼。被赤淳盯得有些發毛，葆琛說道：「答不答應直說嘛，老人家我一向隨和，又不會逼你。」赤淳冷聲問道：「你又惹了誰？」葆琛有些心虛，小聲忸怩的說道：「救小姐回來容易，可夫人鬧起來可不好辦啊。」

赤淳的眼神從毫無波瀾到生無可戀也就這一句話功夫，赤淳堅定的說道：「我不賭。」說著一口氣吹熄燭火，快步出門生怕葆琛再說一句話。但不說就不是那隻老狐狸了，葆琛感嘆說道：「誒呀，看樣子我要另想個辦法了。」是選擇雖然很渺茫到還有機會贏的賭約，還是選擇接下來直到救回傲藍幽都不能停止的陰謀算計。赤淳覺得自己就不該來多問幾句，雖然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但此時只能保持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賭寒霜可以嗎？」葆琛做起身來一攤手：「當然可以。」赤淳瞬間覺得自己被算計了，甚至於葆琛一直都在算計。如今他對二人的描述那句真那句假已是分辨不清。赤淳只能靠自己，說道：「我賭凌霜。」說吧，重重的關上房門快步離開，生怕自己想的越多反而入套了。這般急促，自然看不見房間里葆琛奸計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