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那日對話亂了寒霜心神，這幾日都是不敢再多與凌霜接觸。但今日登天擂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躲了，數十丈高台只靠竹竿連接。不可破壞竹竿，去搶奪令牌。此番結束，十數人也就只能剩下兩人入選。其實第一場篩選就是擔心武功不濟在登天擂丟了性命。而第一場對手布置實則暗藏玄機，武林盟早就看出各家武功，排兵布陣也避免了純靠運氣入選。尤其這幾日里，餘下的十數人，也進行了點到為止的比武。也算給了江湖一個排名，但多少還是有些不公。故而武林大會期間私下比武只要上報，也是可行的。畢竟多數人圖的是名聲與名次，江湖上真的能擔起武林盟主的也不多。凌霜走到寒霜身邊道：「北冥家兩姐弟皆入選了。」寒霜點頭道：「多數武功還可以應付，如虹不圖盟主之位只為好玩不會太過較真。真要擔心的只有北冥姐弟，與凜松閣周夷，聽說是沈前輩的親傳弟子。可之前不曾與他同場，一起較量都未出真力，實力不可捉摸。」凌霜說道：「沈家乾松刀法名揚天下，怕是不好對付。」

寒霜也是點頭道：「不錯，沈前輩性情桀驁，這個周夷若無實力不會被他收為關門弟子。」他們二人憂心，曲如虹倒是看著興奮，見了北冥扶搖蹦蹦跳跳的走過來叫道：「北冥姐姐。」北冥扶搖見她也是有了笑意，也不理會北冥浩廷。北冥浩廷見她二人親密，冷聲說道：「自家兄弟受傷了也不關心，反而跟對手這般親密。」曲如虹挑眉道：「我倒忘了北冥漩波是我打傷的，那又如何比武切磋就是如此。若按你的說法，你打傷我師哥在先又算得了什麼？」北冥浩廷聞言氣憤道：「黃毛丫頭，果真沒有家教。凌天閣就教了你這些？！」曲如虹也不怕他直接說道：「家師教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更何況比武切磋憑的是真本事，再者師叔教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北冥姐姐好生待我，我就尊稱她一句姐姐。像你這般仗勢欺人，我凌天閣也不怕你逍遙門。」北冥浩廷自知理虧，卻也不願跟一個丫頭認輸口中說道：「好男不跟女斗，本少爺不跟你這個丫頭計較。也不與你清算將三弟打成重傷的這筆賬。」曲如虹哼哼道：「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惡人先告狀。」說著捲起衣袖，漏出包紮之下依舊可以看出青紫的傷口道：「好男不跟女斗？你弟弟自己技不如人也就罷了，還跟我一個『小丫頭』用暗器？我也不是不想手下留情，比武用暗器無可厚非，可不過比武暗器竟然喂毒！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我光明正大打的他起不來又如何？你打傷我師哥在先，我被你弟弟下毒在後，那還有臉來要說法？可我曲如虹知道規矩，師叔也不會與你們計較。反倒是你這少爺還不如我一個女子，斤斤計較不知羞恥。」

北冥扶搖自她挽起衣袖就緊蹙眉頭，一把抓住曲如虹手腕。北冥浩廷聞言也是怔愣，比武落敗已成事實，他也沒真想計較。最多嘴上說幾句下手太狠，可也沒去細查也就不知細情。可不曾想原是這個緣故，難怪今日這幾日江湖人看他們眼神怪異。寒霜原本不曾注意，見曲如虹挽起衣袖才覺不對，快步過來半蹲下來問道：「如虹，這是怎麼了？」曲如虹放下衣袖道：「沒事沒事，一時沒注意。比武就是如此，難不成寒霜大哥與凌霜大哥一點傷都沒受不成？不都是如此的嘛。」這話不錯，武林大會多少都會受傷。寒霜凌霜又不曾對此事關心，也沒有打聽自然不會知道。寒霜嘆息道：「等擂台結束，我帶你去尋小姐。」曲如虹笑著道：「不用不用，我們凌天閣大夫雖比不上小藥王但也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到。走吧寒霜大哥，咱們去那邊看看我看見師哥師叔了。」寒霜點頭道：「也好，北冥公子北冥小姐在下先告辭了。」曲如虹也笑著說道：「北冥姐姐一會兒記得手下留情啊，我不想摔得太慘。」卻也沒給北冥浩廷一個眼神。

北冥扶搖還禮道：「二公子自便，恐怕也要請二公子點到為止。」寒霜行禮道：「不敢。」曲如虹拉著寒霜就走嘴裡細碎念叨著：「師叔原本說不來的，還以為自己藏的挺好那。不過師哥傷還沒好怎麼出來了？」寒霜低頭問道：「隕公子也受傷了？」曲如虹道：「寒霜大哥你不知道……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叫了？你是月師兄的弟弟，我也該喚你師兄。了兩個月師兄很容易叫錯啊？寒霜大哥本名是什麼？」寒霜無奈笑道：「你就這般叫吧，你說的習慣我也聽的習慣。」曲如虹點頭道：「有理，還是叫寒霜大哥吧。我師哥就是剛才那個北冥家公子打傷的。武功是不錯，可惜人不怎麼樣。不過護短好像也沒什麼錯……那就是他說話太難聽！」曲如虹念叨著，北冥浩廷卻一直黑著臉。適才人太多，也不好直接道歉。故而一直憋著，也是難受至極。

北冥扶搖盯了北冥浩廷半晌，一言不發。北冥浩廷本就心虛，也不敢去看北冥扶搖低頭道：「我會去告誡漩波的。」北冥扶搖卻把人帶到一邊冷冷低聲道：「我氣得不是你維護漩波，到底是兄弟。背地裡如何道歉都可，明面上總是要顧全北冥家顏面。我氣得是你太過信任漩波，說什麼就信什麼。信也就罷了！比武都是簽了生死狀的，就是打死了也不能記恨尋仇，不然要規矩何用？！再者本就是技不如人，輸給一個小姑娘已經是丟臉，你哪來的臉尋仇？！而且曲如虹是凌天閣之人，你非要把人得罪徹底那嗎？！你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麼的？！漩波武功不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讓他別蹚渾水，你心裡怎麼就沒點大局？！」北冥浩廷半句話都不敢回，只得低聲應著都頭不敢抬，最後才道：「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北冥扶搖冷聲道：「再有下次，咱們就全完了！」北冥浩廷低頭應道：「我知道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