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揚安靜的站在落地窗邊,他看著窗外看得有些出神了,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孤獨更甚了,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對他很好,可是自從知道了父親在外面有了女人後就一直再沒怎麼笑過,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而他所有的時間也全都用在了恨蕭章以及和蕭章作對上。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孤獨的,高傲而孤獨,或許真的孤獨慣了,所以有沒有父親對於他來說也就沒有區別了,以前有不也跟沒有一樣的嘛,甚至還時時相互折騰,如今反倒更洒脫了。
但偏偏在這一刻他卻沒來由的失落,在他把齊飛暴揍一頓或者說齊飛把他暴揍一頓后,反正他們誰也沒手下留情,但是歇斯底里的發泄了一場之後他卻突然沒來由的失落,已然沒有了愛再沒有一點恨,那生活還有什麼意思?恨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兩清,想都別想。
馮助理蹲在地上低頭撿著滿地的文件,這個辦公室里一片狼藉,有幾個腳步聲匆忙而來,「蕭揚啊蕭揚,你說你不來開會也就算了,你怎麼還……」,怎麼還在公司打架,後半句硬生生被憋了回去,蕭揚淡淡一眼瞟了過來,眼神里卻帶著冷霜,這樣的蕭揚莫名讓人感到心悸。
幾個老頭子面面相覷「那個老楊啊,這個合同細節是不是還要再討論一下?」,「對對對」,隨著附和的聲音和遠去的腳步,這個時候沒人敢再惹蕭揚,蕭揚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繼續看窗外。
把辦公室收拾好馮助理便輕手輕腳帶上門退了出去,他早已知道蕭揚的脾氣從來都喜怒無常。
不僅僅是辦公室里安靜,整個公司都異常的安靜,每個人做事都屏住呼吸,生怕又不小心得罪了正在氣頭上的蕭揚,人人對他敬而遠之,他對別人不屑一顧,他始終孤獨。
夜幕降臨的時候也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穿過燈紅酒綠觥籌交錯和被酒精麻痹而顯得貪婪曖昧的人群,蕭揚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了,走到偏靜處的包間甚至連這場子的老闆也跟著過來陪笑了,蕭揚一坐下包廂里,在老闆的示意下便湧進來了不少鮮嫩標緻的小男生。
老闆與蕭揚早已經熟絡了,老闆是一個娘里娘氣的男人,或者說這場所里根本就只有男人,因為這是一個gay吧,蕭揚也並非真的那麼欲求不滿,但他喜歡這裡的氛圍,喜歡有人陪在他身邊,喜歡把門關起來的安靜和外面大廳時不時傳來的歡騰,能讓他顯得不那麼寂寞。
老闆輕靠在蕭揚的身邊,一進來就看見了他臉上的淡淡的傷,想關心一下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畢竟挂彩了這種事問出來也不知道真的好不好,會不會讓對方更生氣呢,蕭揚的臉色打一進來就好像不是特別的好,老闆想了想還是算了當沒看見吧。
蕭揚無視老闆的殷勤和眼前的一眾人自顧的低頭看手錶,在他看手錶的空隙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來人手輕捂在鼻尖臉上的表情頗為不滿「烏煙瘴氣的,走走走」,說著就把眼前晃著的小男生們推了出去,老闆有些難堪的看了看蕭揚,見他抿著的嘴角看著來人慢慢上揚了才很有分寸的也跟著站了起來,揮揮手所有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來人把外套脫下丟在一邊的沙發上然後走過去坐到蕭揚身邊,神情依然頗為不滿「麻煩蕭老闆下次能不能別約在這樣的地方」,卓天朗恨不得一磚頭拍死眼前這個人。
「喲,你這臉怎麼了?」,坐近一看才發現這位仁兄臉上還掛著彩呢,「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蕭揚得罪人這一點不稀奇,但蕭揚挂彩可就有點稀奇了,不說蕭揚的身手不懶,即使真有人想對他怎樣,應該也近不了他的身吧,不然養那麼多保安保鏢都是幹嘛用的?
蕭揚手中的杯子碰了碰卓天朗面前的杯子然後不以為然道「齊飛」,卓天朗剛伸手去拿酒杯聽到這名字不由得頓了頓然後哈哈笑了起來「你沒事得罪齊飛幹什麼?沒把你打死?」,在卓天朗心裡齊飛是個狠角色,當然蕭揚同樣是一個狠角色,只是跟著狠主角太熟了就往往忽略了他的狠,卓天朗跟齊飛有過幾面之緣,工作上有一些來往,齊飛掌管著這個城市最大的保鏢公司,當然,轉型再成功也無法抹凈他曾經是一個混混的過去,但誰沒有過去呢。
「顧老大呢?沒把他約出來?」,卓天朗看蕭揚的臉色沉了沉趕緊轉移了話題。
蕭揚冷哼了一聲「人家是上流社會的人會來這種地方?」,語氣里透著滿滿的諷刺,他們曾經不話不說但似乎如今已經越走越遠了,顧子安生活在白日里,而自己依然在黑暗之中。
「聽你這意思我就適合來這地方?」,卓天朗對此頗為不滿,我也是上流社會的人好不好,「再說你現在洒脫隨便想怎麼玩怎麼玩,我可不行,我還沒出櫃呢,我壓力很大的」。
蕭揚噗呲笑了一聲「說得好像你很純潔一樣,你沒玩過男人?背著你老頭玩更刺激是嗎?」。
其實這些東西對於卓天朗來說倒真是無所謂的,他玩歸玩但是他早晚是要回去結婚生子的,他知道分寸在哪,當然他也想像蕭揚那樣洒脫男女通吃,可畢竟無法跟人家父母雙亡的比。
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敢當面說出來,蕭揚和蕭章關係差也不是不知道,即使蕭章沒死他也敢這樣做,因為他完全不會在乎他老頭的想法,不過卓天朗的家庭卻是比較溫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