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提子
?千年封禁,久無人跡的落日山脈深處。一座破敗不堪的祭壇,滿是刀劈斧砍的痕迹,唯有兩隻雕琢的栩栩如生,振翅欲飛的朱雀向來人表明此刻曾經的輝煌壯麗。
今夜,祭壇中間的祭台似被人移開,露出一個大洞,噴薄著陣陣火光。
突然,一道人影從洞中竄出。他渾身焦黑,像被烈火燒過一樣,鼻孔耳朵里都冒著黑煙,手中捧著一顆葡萄大小的金燦燦,圓滾滾的東西。他看著手裡的寶貝,像在看著他的情人一樣,目光溫柔熾熱,眼角忽然有淚水流出,在他漆黑的臉上沖刷出一道白色的淚痕。
「十年了!十年了!我終於得到了,終於得到了!」
黑夜中,那人黑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只能聽見他用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的喉嚨沙啞的說話。像壓抑已久的情緒突然爆發,那人哭的撕心裂肺,過了一會又突然大笑起來,笑的癲狂無比,形容瘋子。
「哈哈哈!我南風盡被困在這裡十年了,今日終於讓我得到傳說中的火提子,只要我吞下火提子,練成烈暘功體,此地的封印就再也困不住我了。哈哈哈......」
南風盡狂笑不止,忽然他發現手中的火提子竟然開始靈氣逸散。
「不好,這火提子脫離了那顆烈陽的照射,已經開始枯萎了,需要馬上吞服煉化。只是修鍊烈暘功體的時候不能受外界干擾。」說到這裡南風盡有些警惕的看看四周,隨後又笑著拍著腦子說:「你看我這腦子,此地封印了上千年,哪來的人。何況山底下那個烈陽剛剛發過威,把那群魔物也嚇的躲起來了,現在這裡連個能鬼影子的都沒有,有什麼可怕的。」
說完,他盤腿坐在地上,一口吞下火提子。一股狂暴的灼熱能量在他身體里流竄,南風盡抓住時機立即運化火提子,同時藉此火元開始修鍊烈暘功體。
就在他意識專註於體內真氣運行,身上籠罩著一層火焰似的紅光時。天上一道流星一樣的光芒朝著他疾射而來。
「閃開,快閃開啊!」
印刻著魂印的玉佩飛到了祭壇的上空就急轉而下,本來已經做好落地準備的步錚哪想到下面居然有人,看玉佩飛行的方嚮應該是朝祭台旁邊的洞口去的,那個人好死不死就坐上洞口旁邊,空中無法借力,沒辦法轉移方向,步錚大喊了兩聲,見那人沒反應,只好兩眼一閉,像導彈一樣撞了過去。
南風盡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依照自己千辛萬苦從烈暘族寶庫中找到的烈暘功體修鍊方法,他藉助火提子的炎力開始修鍊,本來一切都順利。誰想到突然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自已被砸了個七葷八素也就不說了,最可怕的是本就暴躁的火焰之力,受此衝撞頓時暴亂起來,體內真氣驟然失控。
火提子在身體里左突右撞,南風盡在地上疼的打滾。經脈中暴竄的真氣一會全部湧向左手,把左手脹的和豬蹄子一樣。一會又猛然竄過任督二脈,狹窄的經脈突然流過大量真氣,像是一條小溪突然湧入大河之水,南風盡吐出一口血,經脈差點爆裂。
熾熱的炎力此刻反成禍患,灼燒著五臟六腑,南風盡喉嚨一陣堵塞,竟是身體自主排斥火提子想要嘔吐出來。他用手死死的堵住嘴巴,不讓火提子吐出。
這火提子此時離開了炙熱的環境,已經開始衰敗,如果不煉化的話,就只有靈氣消散天地之間這一個結果。
南風盡痛苦之極,他不願吐出火提子,可炎力焚燒著他的奇經八脈,他又真氣紊亂,無法平定,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這可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從他被步錚撞到最終下定決心捨棄火提子不過幾次喘息的功夫,南風卻感覺過了很久,痛苦了很久。
另一邊步錚揉著腦袋嘴裡吸著涼氣,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這一下摔的也不輕,腦袋有點發暈。正當他眼中金星散去,目光清晰起來的時候,視野中只見一個黑的像炭一樣的人一個虎撲將自己按到在地上,嘴巴高高的撅起,一口親了下來。
步錚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什麼情況?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灼熱的氣流順著他的喉嚨流了下去,龐大的能量沖的他腦子有些發懵,在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老子的初吻沒了,啊!!!」
......
不知過了多久,步錚被渾身的燥熱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腦中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那張黑乎乎的大嘴吻了下來。
步錚眼中登時燃起熊熊怒火,「刀呢?我刀呢?王八蛋,老子連小姐姐都沒親過呢。」
刀沒有,不過步錚找到了自己的佩劍,他拎著劍走了坐在祭壇的台階上的黑黑的男子邊上,本想一劍劈死這個玷污了自己的傢伙,卻沒想到這個人在捂著臉哭泣,很傷心的那種,讓人一聽就心生惻隱。
步錚拿劍柄戳了戳他的肩膀,「哎哎哎!你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你這個壞人,你傷害了我,你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嗚嗚~~~」南風盡一把推開步錚,沖他大吼,肆意的傾瀉著自己的委屈。
步錚當場就怒了,上去就是一腳。「卧槽!你有沒有搞錯啊!是我被你非禮了,是你奪走了我的初吻,是你拿大嘴唇子bia一下親我嘴上了。你還有臉哭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南風流著眼淚衝過來跟步錚扭打在一起,兩人掰手指,扯頭髮,毫無一點修士風範,形同潑婦。
直到兩人都發泄了心中怒火,也耗光了力氣,才心平氣和的坐在祭壇的台階上,互相說明緣由。
步錚方才明白原來剛才一瞬間竟然發生了如此驚險的事情,他聽南風盡說:「這山底下有個形如太陽的火球,那火提子就生長在烈陽照射的極端環境之中,數百年才長一株,一株上不過三兩顆,乃是世間至寶。我在此耗費了十年的時間,今日終於趁烈陽為增強封印,噴發出大量能量,我才有機會進入地下摘得寶物。沒想到啊!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
南風慘然一笑,步錚心裡有些愧疚,雖然自己不是有意的,但卻造成了事實。他滿懷歉意的說:「朋友,真是抱歉,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知我如何才能將這火提子還給你?」
南風盡擺了擺手,「不用了,火提子離了生長環境就會枯萎,若不煉化,就浪費了這天地至寶,我現在體內真氣紊亂,是沒辦法再煉化了。或許這也是你命中的機緣。」
步錚見南風嘴上說的輕鬆,臉上的表情分明十分肉疼。他很內疚,本想開口再次致歉,卻感覺體內的有一股熱氣透體而出,血液像是像被燒開了一樣化為滾滾熱浪,沖刷著血管十分疼痛。
「火提子的力量開始融入你的身體了,先前我強行壓制它的力量讓你不至於瞬間被燒死,現在發作有你受的了。」南風瞄了一眼步錚的反應就明白了一起。
步錚大口大口喘著氣,鼻子里噴出的都是白煙,他整張臉通紅一片,上蹦下跳卻不知如何是好。這股子由內而外散發熱量,讓他束手無策。不多時步錚的身體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散發著熱浪。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好似一隻煮熟的大蝦。撕開身上的衣服,將身體貼著地希望能夠吸收一點涼氣。
在南風盡的眼裡步錚更像一隻烤的通紅的乳豬,他背對著步錚,在步錚看不見的地方齜著一嘴大白牙,無聲的大笑,心中暗罵:「天殺的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搞得火提子就這麼便宜你了,沒門,老子要讓你爽個夠,才能解氣。」
另一邊,步錚已經把自己扒的只剩下內褲,渾身冒著煙,他死死地抱著祭台上的一方大鼎,金屬的冰冷讓他得到片刻的舒坦。不過一會整個大鼎都被他焐的發燙,無奈,他只能放棄大鼎。見地上有一小攤積水,他想用手捧起來喝,怎料到水捧起來還沒遞到嘴邊便已蒸發成了白色水汽。
「啊!!!」步錚痛苦的哀嚎。
一邊暗自竊喜的南風見步錚的皮膚已經開始焦爛,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步錚搶了他的火提子,他固然生氣。但是要出這片封印就必然要練烈暘之體,現在他不能練,就只有步錚練,所以步錚還不能死。
「跟我來,我剛才想起附近有一個湖泊。」
步錚聽到大喜,連忙跟著南風盡朝湖泊跑去。
到湖邊后,步錚沒有半點猶豫,一頭跳進湖水裡。水面發出呲呲的聲響,升起一片水霧。步錚舒服的大叫了一聲爽,然後問岸邊的南風盡。
「朋友,多謝你的指點,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好說好說,鄙人南風盡,你要好好記住這個名字。」南風低下頭,看著被步錚攪的泛起漣漪的湖面,水光映照著他陰險的笑意,小聲嘀咕道:「因為以後,這個名字會讓你很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