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病入膏肓
「為什麼師兄與我不能終成眷屬？」林雨薇一本正經反問。
終身大事，不能拿來開玩笑。
林雨薇突如其來的認真令木蘭一怔。
該怎麼說呢？
她問林雨薇，「你最近一次見你師兄是什麼時候？」
林雨薇掰著手指數了數，亮出五根手指。
木蘭道：「今日見到了你師兄，他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對勁。」
林雨薇的眉頭蹙起，「我師兄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說不上來，他看上去狀態不太好，你有時間了去看一看他。」
「好！我現在就去。」
說完，林雨薇也不等木蘭的反應，噔噔噔下樓去了。
木蘭還想提醒林雨薇，別說是她說的，顯得她多麼無聊似的。
可林雨薇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木蘭搖頭，轉身走向隔壁雅間。
林雨薇走得很快。
托方啟華的福，她對著他留下的那張紙研究了好幾遍。
這些天雖然隨著方啟華在整個永安城裡四處遊盪，對羅躍風家的住址卻已經爛熟於心。
出乎意料，剛怪人羅躍風的住所所在的巷子里，林雨薇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小跑幾步，對著那人背影喊道：「方大哥？」
方啟華聽到聲音腳步一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轉頭，看到一臉驚訝的林雨薇。
「方大哥你不是去福康客棧那邊辦事去了嗎？」林雨薇趁著方啟華愣神的間隙，已經追上了他。
方啟華尷尬一笑，道：「出百果堂后不久遇到了同僚，他們告訴我那邊的事情已經有人處理好了。」他轉移話題，「你怎麼來這裡了？」
林雨薇道：「我來找師兄。」
方啟華心驚，立刻接話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梁國使節在，羅兄隨六皇子一道忙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恐怕不在家中。」
「無妨。」林雨薇腳步不停，「反正也快到了，我去看一眼。」
「還是別白跑這一趟了。」方啟華勸林雨薇，「要不這樣，我這裡離羅兄近，我回頭問他一句，看他什麼時候有空，等他有空了我告訴你，你再來找他？」
他抬頭看了看天，「現在時間尚早，不如去暢春園看看？」
林雨薇看向羅躍風的住處，「這都快到了……」
「走吧走吧……」
這一次林雨薇實在不想去，她看向方啟華，心中突然閃出木蘭剛才的話，「方大哥你這些天老是以各種理由阻止我去找師兄，是不是我師兄出什麼事了？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可不是嗎？方啟華心道。
羅躍風交給他的任務實在是太重了。
羅躍風想撮合自己與林雨薇，他天天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瞞林雨薇羅躍風的情況。方啟同覺得，林雨薇雖然是個粗心的，但架不住時間長了，他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他覺得，羅躍風其實想多了，事情本來不用弄得這樣複雜。
「我實話和你說，不過聽完我說的后你要冷靜。」羅躍風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騙林雨薇。
難得見方啟華臉上出現嚴肅的表情，林雨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裡。
事關師兄，她要冷靜。
林雨薇重重點頭。
「羅兄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方啟華吐出實情。
短短一句話，在林雨薇心中激起千層浪。
林雨薇如遭雷劈，久久不能言語。
她感覺頭有些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時遠時近，「什麼叫師兄命不久矣？」
方啟華看著林雨薇的臉瞬時變得煞白，心中有些悶悶的，他道：「羅兄從天雷幫回來后，在追查天雷幫幕後真兇的過程中中了毒，那種毒無解，太醫也好，韓大夫也好，都沒有辦法。」
「不可能！」林雨薇不願相信，「師兄武藝高強，他不可能中毒的，就算他中了毒，韓大夫醫術高超，肯定也能救他的。」
方啟華沉默。
「不行！」林雨薇不想聽方啟華再多說，她喃喃道：「我要去找師兄。」
說完，林雨薇拔腿就跑。
她用了輕功，方啟華也只得用輕功追上。
羅府守門人正搓著手坐在爐前烤火，聽到門口動靜他果斷起身，只見門口紅影一閃，飛速向屋內躍去。
守門人趕忙起身，對著那道影子追去，大聲喝斥：「來者何人？」
他剛奔到院中，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老張別慌，自己人。」
「方公子？」老張回頭，一臉疑惑。
「你忙去吧，那是羅兄的親人。」
「是。」
老張默默退下，還好是虛驚一場。若進來的是歹人，就顯得他格外失職了。
羅躍風在屋內烤火，被守門人的聲音驚動，立即起身去開門。
林雨薇正要拍門，抬起的手還沒有拍到門板上，一臉蒼白的羅躍風出現在門前。
「師妹？」羅躍風明顯一愣。
他看到了一眼林雨薇身後不遠的方啟華，給了他一個無聲的眼神。
方啟華無奈聳聳肩，早就說過了，這樣瞞不了多久的。
「師兄你感覺怎麼樣？」林雨薇急切道。
看到羅躍風的一瞬間她就懂了方啟華說的師兄命不久矣是什麼意思了，師兄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機了，確實是讓人心驚。
林雨薇攙住羅躍風的胳膊拉著他往外走，「我們去找韓神醫。」
羅躍風知道，他這病再瞞林雨薇也沒有什麼意義。
也罷，遲早有這一天的，他心中輕嘆。
羅躍風推開林雨薇的手，看了眼林雨薇，「進屋說。」
他的視線越過林雨薇，看向方啟華，「方兄也一起吧。」
方啟華覺得，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們師兄妹說清楚的好，於是一拍腦門，「對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個時辰后我再來。」
說完，方啟華拔腿就走。
他心中好奇，自己在怕什麼呢？怕看到林雨薇對羅躍風太過執著？
師兄妹坐在對坐在爐火前，林雨薇看著羅躍風將自己裹得像蠶蛹一般，強忍著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叭嗒八嗒滾了下來。
羅躍風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愁容。
自小到大，他見多了林雨薇哭泣的樣子。
但那時她哭都是為了撒嬌胡鬧，哭得驚天動地的那種，讓看的人既無奈又好笑。
不像現在這樣，光是看著，就覺得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