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兄妹倆的感情觀
「是嗎?」
花闕聞言有些驚訝,他往前走了幾步,低頭湊近打量那條鞭子。
看了一會之後,他抬起頭看向龐勇:「瑤瑤前兩天還在跟我抱怨說她的鞭子不見了,怎麼會成了束縛樹生的工具?」
見花闕的眼神中帶著詢問望著自己,龐勇哼了聲,「你看我做什麼?這個問題是你們兄妹倆要解釋的吧?」
花闕朝李懷江拱手,他一臉鄭重,「李伯伯放心,樹生是我的弟弟,他如今遭人毒手我當哥哥的則無旁貸。就算此事沒有牽涉到瑤瑤,我也必定將殺害兇手揪出來。」
「就怕有些人只是說得好聽。」龐勇抱臂坐在輪椅上,在一旁涼涼道。
「龐伯伯不信我,難道您想親自去查?」花厥心中冷笑,眼睛瞟向龐勇的下肢。
「你……」龐勇氣結,就因為他行動不便,結果老的嫌他事多,年輕的嫌他礙眼,真是氣死人。
不少受過龐勇拳腳的人看到花厥敢當面懟龐勇,紛紛向花厥投去讚許的目光。
想起他雙腿癱瘓才三年而已,這幫人竟敢如此無視自己,龐勇忍不住呸了一聲。眾人皆知花厥聰明仁義,那是因為他們眼瞎。看不清花厥這人向來不做沒用的事,誰知道他這次又打的什麼主意。
龐能心想,他今日偏不能讓花厥如願。
龐勇側了側身子,對李懷江朗聲道:「老三,這次我親自替你將殺害樹生的兇手找出來。「
天雷幫幫主雷遠站在李懷江身側,目睹著堂上發生的這一切,他有些頭疼。輕咳一聲道:「老二你也一把年紀了,有時間多陪陪老三,具體的事情交給年輕人去辦就行了。」
雷遠的態度龐勇預料得到,他就說花厥這人包藏禍心無人相信,他懶得再和這幫瞎子廢話,他直接問李懷江,「老三,你倒是說句話。」
李懷江知道龐勇能幹,但是那是從前了,自從他雙腿廢了以後整個人都變得荒唐了,他淡淡道:「二哥身體也不好,就不麻煩你了。」
龐勇覺得,他要是再管這幫人,他就是傻子。他也不願自討沒趣了,恨恨掃了一眼屋內眾人,吐出一個字:「走。」
身後的青衣人推起了輪椅,匆匆離開了。
花厥看著龐勇離去的身影,他垂下眼瞪,掩去眼中閃過的譏誚。
花菲瑤到時,李樹生的屍體已經經過了裝殮,用棺木盛放著置於堂屋內。李江懷遣開了眾人,靈堂里只剩下花厥陪著他。
一進屋,花菲瑤就直奔棺木,當看到李樹生面目全非,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儘是傷痕,她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她眼中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不知道真相的人還以為她對李樹生情深意重,李江懷也沒想到花家兄妹與李樹生這樣交好。只有花菲瑤知道,她那是大仇得報后的喜悅。
李江懷想獨自與兒子相處一段時間,謝絕了非要留下陪她的兄妹二人的好意。
一進松山院,花菲瑤眼中的笑意不加掩流露出來。
「瑤兒,你大意了。」花厥道,想起初聽李樹生的屍體找到時的心悸,花厥忍不住責備道:「李樹生死了也就死了,但你應該將事情做得利索些的。那日我已經提醒過你,很顯然你沒有聽話。」
「怕什麼?」花菲瑤抱住花厥的胳膊,搖著花厥撒嬌道:「我大意了怕什麼,不是還有哥哥你嗎?哥哥這麼厲害,隨便想個法子不就遮掩過去了。」
「你呀!」花厥嘆了口氣寵溺道,「也罷也罷,如今此案由我來查,辦起事情來方便許多。至於怎麼結案,我還要想一想。」突然,他話鋒一轉,狀若無意道:「對了,李樹生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說實話。」
聞言花菲瑤神情一僵,就知道哥哥不相信她說的。她鬆開花厥,有些不耐煩道:「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她想輕薄我。」
恐怕不止這麼簡單,花厥心想。
知道花菲瑤不欲談這個問題,花厥臉上重新掛起寵溺的微笑,他換了個話題,「不日後貴人的特使會來明月山。」
聞言花菲瑤腳步一頓,她一臉激動地看著花厥,「終於要來了嗎?」
籌謀這麼多年,等的就是在貴人面前露臉,將從前不將她們放在眼裡的眾人一一睬在腳下,然後坐擁無盡的財富。
花厥點頭,只要特使看了他私自準備的那些貨,他有信心這門生意便會一直興隆下去。到時他有權有勢,就再也沒人敢說他們是沒爹沒娘的野種了。
「到時齊天平那裡……」花菲瑤一臉期待看著花厥。
等哥哥掌權了,由他出面派人接管胡家的生意渠道。到時她勸齊天平遠離胡府與明月山,假以時日,齊天平一定可以接受她。
談起這個,花厥有些恨鐵不成鋼。他這個妹子哪裡都好,目標明確、做事狠辣,一向是他的好幫手,可惜在感情上過於認真。
「齊天平那裡你放下吧。」花厥直言不諱,「現在剛打開局面,齊天平以胡家姑爺的身份前去難度尚且不小,要是強行換人去接管肯定會出亂子。大局為重,且他對你上不上心你也清楚,何必上趕子去貼他。」
「可當初讓我上趕子貼他的人是你!」花菲瑤脫口而出。
當初他們二人孤苦無依,是哥哥分析了一番之後讓她去接近齊天平博得好感的,可惜她對他有了好感,他對她卻只有兒時過家家時要娶她的一句戲言。
「此一時彼一時。」花厥冷冷道:「你不要添亂,胡湘靈那裡還有一把鑰匙沒有拿到。」
「是他說的?這你也信?」花菲瑤哂道,「他為了保胡湘靈一命什麼話不能說?」
「原來你知道他的心思在胡湘靈上,你又何必?」花厥沉下臉,「你不許亂來。」
花菲瑤冷哼一聲,兄妹倆不歡而散。
看著花菲瑤氣呼呼離去的身影,花厥下意識的看向山莊後方。
三年時間,墳頭上的野草不知道長了幾茬,有些感情只是前進路上的絆腳石,註定要被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