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人生有八苦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司南羽白皙乾淨的臉上,迅速開始泛紅。蒼子夢怒罵:「你瘋了!司南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司南羽摸了摸自己臉上被打的地方,很滿意於蒼子夢現在模樣。
像一隻炸毛的貓,揮舞著尖銳的爪子自我防衛。
「知道。」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安費諾的後背撞開,門上的門閂被巨大的衝擊力擊成了兩段。
安費諾整個人不受力落在地上,緊接著閻銘玖用風一樣的速度走了進來。
走到蒼子夢身邊:「你沒事吧?」他的慌亂只在一瞬間展現。
蒼子夢連忙躲在他懷裡搖頭,雙手緊緊的抓著他腰間的衣服,可不是沒事的樣子。
閻銘玖冷眼看向司南羽:「你對她做了什麼?」
司南羽邪笑著抹了一把嘴,回道:「本君能做什麼呢,只是想在臨別之前好好和子夢敘敘舊而已,畢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還是有點關係的。」
「司南羽!」蒼子夢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真覺得司南羽是瘋了。「你鬧夠沒有?再胡說八道,別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
司南羽擺出一副受傷的眼神,委屈的說:「子夢,畢竟我們也曾有過情意,你不應該這麼對我的。」
這胡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如果不是閻銘玖了解蒼子夢,別人可能就信了。
閻銘玖淡定的幫蒼子夢整理好衣服,低頭安慰似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司南羽,本王明白你想做什麼,大概是要讓你失望了。既然好好的君主不想當下去,也就別怪本王將你拉下高位。」
送去的君主之位不想好好當,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閻銘玖的底線,他已經忍無可忍。
「哦?是么。看來你對子夢很包容嘛,都不介意她的額角剛剛被我吻過。」
蒼子夢真的受不了了!「你給我滾出去!」
她怒視司南羽,伸手指著門口。
司南羽搖頭:「我這一走,豈不是讓你以後都有機會躲著我了。」
上次他走了,三年未能尋見,這一次,恐怕就是一輩子。
蒼子夢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字:「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
今天的司南羽已經瘋了,以後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蒼子夢不想再見到他。
「是么。」司南羽唇角上揚,幾分自嘲,幾分苦澀。「司南臨死了,這是我送你的賀禮,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你蒼子夢的仇人。」
「你走吧。」
司南臨是死是活,蒼子夢早就放下,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剛剛司南羽再自己耳邊低喃的話,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司南羽趴在她肩旁上的時候,說:「既然不能得到你,毀了也一樣。」
真是個瘋子!
「不送。」閻銘玖一隻攬著蒼子夢,只有這樣才能忍住把司南羽滅了的衝動。
剛剛在門外攔著他的安費諾現在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若不是他下手留了幾分力氣,現在估計已經斷氣了。
門外黛茵忽然匆匆忙忙闖進來,來不及觀察眼前的情景,氣喘吁吁的就對著閻銘玖說:「王爺,你快去看看世子。」
蒼子夢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問:「阿辰怎麼了?」
「他一直在哭,身上還起了一些紅疹,一碰就破。」黛茵快要急哭了,斷斷續續的陳述表現出了她現在的慌亂。
蒼子夢剛要衝出去,忽然想起來什麼,就停住了腳步。
回頭,鳳眸前所未有的冰冷。
「是你!」
司南羽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麼是我?」
「等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蒼子夢說完就拉著閻銘玖去看曦辰,心裡對司南羽已經厭惡到了極致。
如果沒有今夜發生的事情,或許以後的生活里,當蒼子夢回想起生命中出現過得司南羽時,還只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陌上少年。
而司南羽漫不經心的走到安費諾身邊,抬腳踹了踹他的肩膀:「沒死就跟本君過來。」
安費諾這才撐著自己身體,捂著胸口爬起來。
「君主,你不是他的對手。」
司南羽並沒有理他,徑自尋著方才蒼子夢的腳步,跟了上去。
安費諾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如果能攔住,他也不會跟著來到這裡。
搖籃里的曦辰正在嚎啕大哭,肉嘟嘟的小手和脖子上都長著米粒大小的紅血泡,鼻尖也有一顆。
念白正在旁邊,蒼子夢心急的問:「怎麼回事啊念白,剛剛還好好的。」
「有毒,還是我沒見過的。」以念白的醫術和見聞,連他都:沒有見過的一定不普通。
「呦,哭的這麼大聲,人不不大力氣還不少。」
聽著司南羽這個幸災樂禍的語調,蒼子夢當即走到他面前,甩手又給了他一個巴掌,這樣子他左右兩邊臉各挨了一巴掌,剛好勻稱了。
「司南羽,你到底想做什麼?」
司南羽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回答道:「這一巴掌的力氣可比剛剛大多了。」
閻銘玖挺身站在蒼子夢身前,防止司南羽對她動手。
「給你一個機會,交出解藥。」
「哈哈哈哈……沒有解藥,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有解藥,閻銘玖,我的一切都被你奪走了,憑什麼你能享受這樣的生活呢?我偏不讓你如意。」
蒼子夢再也忍不住讓蓄滿眼眶的淚水湧出來,她看著搖籃里已經哭啞的曦辰,心裡揪著疼。
「我應該沒有對不起你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報復我?」蒼子夢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裡值得司南羽這樣執拗。
「我說了,既然得不到,只好毀掉。」
閻銘玖再也忍不住了,動手就想解決掉司南羽。
他有冥王府上下,司南羽只有自己和幾乎半殘的安費諾,自然是敵不過。
當他被閻銘玖一掌擊中要害,吐血倒地的時候,他說道:「想讓我死么?我可是東華的君主,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那是什麼毒的人。」
這讓想給他最後一擊的閻銘玖停下了動作。
念禾壓制住司南羽,不讓他有機會反抗。「王爺,怎麼辦?」
「壓進地牢,通知皇宮。」
司南羽任由念禾壓制著自己,背對著閻銘玖說:「我這次來,早就做好了堵上一切的準備,要想知道是什麼,讓子夢一個人來見我。」
房間里,蒼子夢焦急的問念白:「真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毒么?可以先聯想一下類似的,或者東華有什麼。」
念白搖了搖頭:「的確有的毒發作之後外表看著類似,但絕對不是這個。」
閻銘玖剛一進屋,蒼子夢來不及問他有沒有受傷,滿心曦辰:「怎麼樣,他說是什麼毒了么?」
閻銘玖搖頭。
蒼子夢幾乎要崩潰:「他這個瘋子,到底想要做什麼,不行我要親自問他,他在那裡?」
「你不能去!」閻銘玖攔住要往外跑的她。
「難不成還看著阿辰這樣哭下去么,念白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還能找誰?」
閻銘玖不回答,攬著她的那隻手也沒有放下去。
「你陪我一起,躲在我身後不遠,可以嗎?」
讓閻銘玖跟在蒼子夢身後,在拐角的走廊里停下,剛好可以通過木門框的夾縫看見蒼子夢的側影。
因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又是不得安穩的一夜。
蒼子夢去地牢的時候,司南羽正在打坐,估計是傷得不輕。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眼帘。
「呦,這麼快就過來了,我還沒準備好呢。」
蒼子夢忍住自己想把他凌遲掉的心,穩住氣息問:「告訴我,你做了什麼,阿辰身上是怎麼回事?」
除了吃飯的時候司南羽抱的那一會,沒有生人接近過曦辰。所以蒼子夢才確定是司南羽動的手腳,也怪她居然那麼信任這個人。
「這個可以告訴你,但若想要解藥,你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能,要不然你一得到答案就把我給殺了,我可就虧大了。」
「好,我答應你。」
「那是我特質的毒,世間絕無僅有,身上的紅疹只是前兆,過一會就能消下去,真正的毒症在十五歲以後就會體現出來。」
「是什麼?」
司南羽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她。而是反問:「佛說,人生有八苦,你知道分別是什麼嗎?」
「不知道。」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忘不掉。我求不得,自然也就做了這種能讓別人也求不得的葯。在我看來,那不是毒,是一種能夠讓人永遠遠離人世間最深邃痛苦的解藥。當作我送給你孩子的禮物。」
人生八苦,最苦的就是這求不得和忘不掉。
司南羽的毒傷不到曦辰的身體,當然,前提是他永遠保持著一顆冰冷的心,不動情,不用情,不愛人。
「他只是個孩子,能懂什麼?你這是想斷絕他的未來。」這如果不是毒,那這世上就沒有能被稱作毒藥的東西了。
比起致命的毒藥,這種潛藏著折磨人心的東西更可怕。
沒有感情的人,還能在時間留下什麼值得留戀的?
司南羽搖頭:「我只是讓他遠離世間的痛苦,這是好事。」
「告訴我解藥是什麼。」蒼子夢理解不了司南羽的思維。充分的意識到他真的早就不是當年的司南羽。
那個溫潤如玉,絕代風華的男子,永遠永遠停留在了過去。
「沒有解藥,而真正的毒藥,是未來他愛上的那個女子。」
司南羽漫不經心的講著殘忍的話,一字一句如刀絞般落在蒼子夢心頭。
真正的毒藥,是曦辰長大后愛上的女人。
如果他一直保持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心情,那就一直不會有事。
一旦動情,他身上貫穿血液的葯才真的會變成毒,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