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皇帝的不二人選
「司南羽自己身上的毒無解,曦辰身上的這個經過他的改良,可以延期兩年發作,兩年之後如果還沒有解毒,那就永遠都解不了了。」
司南羽動情了,他自己本身就中了這種無解的毒,無論是否愛而不得,他都會死。就算蒼子夢跟他走,他最多也還能活兩年。
他說的沒有解藥,是他自己身上中的毒無解。
愛的越深,就離死亡越近。
蒼子夢不跟他在一起,他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蘇祁玉不知道這樣講蒼子夢能不能明白,司南羽的所作所為,純粹是因為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動了情,卻得不到,不顧自身已經陷入無法挽救的地步,用盡方法報復別人。
一個被愛逼瘋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殺了司南臨,因為他身上的毒是司南臨親自下的。
這雙生兄弟之間的感情很複雜,從他們在差不多的時間降臨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註定了水火不相容的命運。
他們的君主父是個只看天下的人,生下皇子的目的就是為了繼承自己拼搏下的江山。
他對那個為他生下兩個兒子的女人沒有感情,對這兩個兒子也只是純粹的想要培養成出一個君王。司南羽從記事的時候開始,就不懂親情是什麼。
小時候,君主父經常外出帶兵奮戰,對他和司南臨不聞不問。
司南羽曾經問司南臨,為什麼母親死了,他從君主父哪裡看不見任何悲傷。
司南臨一直仰慕君主父的威風,說出的話也是偏向君主父。
在十歲時候司南羽表現出無心君主之位的繼承時,司南臨一下就得到了重視。
在那種情況下,司南羽只能繼續表現得自己無心君主的地位。
就算是這樣,生性多疑的司南臨還是沒有放過他。
他的存在,就是司南臨地位最大的威脅。
就是在司南臨給司南羽下毒的那天,蘇祁玉和他相識。
「原來是這樣……」蒼子夢抬眸與閻銘玖四目相對,他們兩個都明白了。
司南羽一直在挑唆的原因,是他不甘心這樣敗給閻銘玖。
他不顧一切來到西慕,對蒼子夢做出那樣無理的事情,對襁褓里的曦辰下毒。
是想讓閻銘玖厭惡蒼子夢,或者讓蒼子夢自己同意為了曦辰陪他回東華。
這樣,餘生最後的兩年,他可以得到心愛之人的陪伴。
這種愛,無疑是自私的,可怕的。
蘇祁玉這次來一共住三天,第三天的時候閻景來了。
這是在閻銘玖揭曉蒼子夢的身份后,他第一次登門。在這之前他沒有見過蘇祁玉。
「原來有客人,看來我來的不太是時候。」就算是這樣說著,閻景也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蒼子夢許久不見閻景,如今發現他變了許多。
是氣質,還有說話時的底氣,相比之前更加穩重了。
「你來也剛好,許久不見你,坐下喝杯茶吧。這是蘇公子,我跟冥的朋友。」
閻景朝蘇祁玉點了下頭:「在下景川王閻景,幸會。」
蘇祁玉也點頭回應:「幸會。」
閻銘玖跟念禾出去了,蒼子夢正在和蘇祁玉下棋,閻景來了索性就暫停了棋局,三個人一起喝起了茶。旁邊的搖籃里小曦辰睡得正香。
閻景看了眼黛茵放到自己面前的茶,轉眼又看向蒼子夢。
「你跟皇兄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蒼子夢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什麼?」
「東華君主來的時候,我親耳聽到皇兄在朝堂上對著百官宣告,你不知道?」
「司南羽來的時候?」蒼子夢仔細想了下。
「我的身份嗎?」
一直沒有告訴閻景的,就是她北昭公主的身份。
看著閻景的表情,蒼子夢確定他就是問的這個。
「這個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對,但我的身份在那個時候就是一根刺,如果傳到南晟會打亂一切計劃,希望你可以理解。」
閻景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不告訴我是有你們自己理由的,就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件事情。」
這麼久的時間閻景思考了很多,最後選擇了體諒他們。在當時的情況,江璃勢力龐大,公主馨寧這個身份必須保密。
蘇祁玉開口道:「景川王不必放在心上,這種事情,一般人都是很難一下子接受的。」
「你也知道?」閻景有點懷疑人生,自己是得多不靠譜,才能讓閻銘玖一直瞞著他。
蒼子夢回答:「因為就是他救了我的命,所以知道。」
「哦,原來是你的恩人。皇兄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他。」
「快了,再有一個時辰最慢。」
曦辰醒過來的時候就開始哭,蒼子夢連忙抱起來跟兩個男人說:「阿辰餓了,我先去喂一下,你們可以先下會棋。」
蘇祁玉對閻景說:「我跟子夢的棋局剛開始,要接著下還是重新開?」
「繼續,我持黑子。」
因為黑子可以先走一步,蘇祁玉謙讓蒼子夢先行,自己持的白子,所以閻景接的是蒼子夢剛才的棋局。
下棋的時候,閻景問:「蘇公子的口音不像是北昭人。」
黑子落下,蘇祁玉拾起白子。
「我確實非北昭人士,也不屬於任何一國。」
「什麼意思?」
「很簡單,從前四國我不在其中,如今兩國我也不屬於任何一方。」
閻景被說蒙了:「沒聽過還有這種,蘇公子祖籍是哪裡?」祖籍代表一個人的身份,歸屬的地方就是那人的家鄉。
「四國交匯處。」
「你是道人?」閻景聽說過,四國交匯的地方很亂,只有隱居在哪裡的道人生活。他們住在深山,那是個神秘的地帶,常年被霧氣環繞,外人有進無出。
蘇祁玉笑了笑:「該你落子了。」
等蒼子夢喂完奶回來,蘇祁玉已經快贏了。
她抱著曦辰坐在閻景旁邊:「唉你這樣下不對呀,應該放在這裡。」說著,她拿起一顆棋子代替閻景放在了棋盤上。
閻景看著這枚棋子,整片棋局像是瞬間破了僵局。
蘇祁玉略顯無奈:「子夢,你這樣子我可會傷心的。」
蒼子夢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儘管她接下來沒有摻和棋局,閻景還是贏了。
蘇祁玉對蒼子夢投向一劑幽怨的目光:「你看看,都怪你,我輸了吧。」
蒼子夢當即否認:「怎麼能怪我呢,你們再來,我就看著不說話。」
於是接下來兩個人又大戰了四個回合,黑白棋子輪換,二比二平局。
剛好,在要開始第五局的時候閻銘玖回來了。
「來了。」見到閻景的時候,他就不咸不淡說了這兩個字,然後就從蒼子夢壞里接過孩子抱著。
閻景起身:「皇兄,我有事情要跟你講。」
「在這裡講就可以。」
「關於皇宮裡的事情。」他在顧慮蘇祁玉的存在,畢竟他不熟悉蘇祁玉的來人。
「蘇祁玉不是外人,無礙。」
蘇祁玉把玩著手裡羊脂玉的棋子,笑道:「沒事,我可以迴避一下。」
「不用。」
見閻銘玖執意要他當著這個人的面說出來,閻景只能硬著頭皮說:「先前皇后找我合作,她想要拉你下水,順便廢了皇帝的皇位。」
「她想讓你做皇帝?」閻銘玖問。
「嗯,這段時間我沒有來找你,一是還在消化之前的事情,二就是在跟皇后對接。皇後知道皇帝的無能,根本保護不了她和他的家族,而你根本無法靠攏,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閻銘玖的身邊有蒼子夢,皇后根本無法靠得太近,如今放眼能夠成事的君王,也就只有剛剛步入正軌的閻景。
「跟著她的意願走就可以,當上皇帝之後,要懂得穩重。」
閻景詫異:「你也想讓我上位?」
「閻皓軒自己做不好皇位,扶持他這麼多年,也該讓讓他自力更生。上次我就不想在管他,如果沒有東華突然騎兵,估計皇后早就坐不住了。」
本來閻銘玖就想過不管他死活,現在剛好順了心意。
「那你呢?我不想坐皇帝,所以才來找你。」
在閻景心裡,閻銘玖始終是最適合坐上皇位的人。皇位會壓制住他散漫的心性
「我想要的都有了,不需要皇位。」
「我也不想要。」
蘇祁玉見道這一幕,覺得很有意思:「外人爭個皇位頭破血流,到了你們這裡竟然一個比一個嫌棄,你說如果讓閻皓軒知道,你們對他如此寶貝的皇位這麼不屑,還會一直害怕有人與他爭搶么?」
閻銘玖回答:「本王曾經答應先皇扶持閻皓軒,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他疑心太重,又不會治理國事,根本不適合做皇帝,依照先皇的意願,他也沒必要繼續在皇位上僵持下去,做個衣食無憂散漫自在的王爺更合適。」
閻景點頭:「但是你我都不想做皇帝,還有誰能勝任這個位子?」
「沒有別人,所以只有你。」
蘇祁玉也說到:「景川王確實是不二人選,否則皇后也不會依附於你。」
「蘇公子,你怎麼也這麼認為?」
蘇祁玉點頭:「冥身邊有子夢和曦辰,如果他上位,兩人必然會成為那些有陰謀的人的目標。景川王無妻子愛人,能英勇殺敵又能謀略朝堂,是最合適的。」
閻景撓了撓後腦勺,覺得自己頭很大:「不對呀,我來這不是為了讓你們支持我做皇帝的啊。」
明明只是想讓蒼子夢和閻銘玖給一個隱瞞自己的解釋,然後再告訴閻銘玖皇后的陰謀,藉機讓閻銘玖上位的。
蒼子夢在閻銘玖身邊,伸手捏了捏曦辰肉嘟嘟的小手。
「司南羽給阿辰身上下了一種毒,我要跟冥去趟東華,所以西慕只能交給你。」
她和閻銘玖已經決定去東華,本來蒼子夢是想自己去,閻銘玖當然是不放心的,必須跟著一起才可以。
但是在這之前,他們要幫助閻景先坐上皇位。
皇后想利用閻景來保護自己的家,那麼他們就藉機順了她的意願,拉下閻皓軒。
這麼長的時間裡閻景沒有來找過閻銘玖,皇后早就打消了對他的顧慮,已經信任閻景,確定他真的想當皇帝。
因為先皇遺願在前,閻銘玖不會要閻皓軒死。這也算是他對先皇最後的報答,從此以後再也不干涉任何關於閻皓軒的事情。
蘇祁玉臨走時對蒼子夢說:「去見司南羽的時候,盡量不要介意他曾經做的事情,他也是個可憐人。」
蒼子夢輕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了,我這一走又要很久,你要照顧好自己和阿辰。我等著以後聽他喊一聲舅舅。」
舅舅,而不是叔叔。
蘇祁玉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蒼子夢的親哥哥,蒼子夢也總覺得,他大概是皇兄找來陪伴自己的。
不然,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怎麼總能從他身上看到皇兄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