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說的越多

「那你，又憑什麼咬定，我父親不回來救我？」高玉珅咬牙切齒地問道。

反正話都已經說了，多說兩句又能夠怎麼樣呢？

「因為他護不住你啊，」李尋南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給高玉珅解釋道，「你以為你父親，是神仙啊？」

「……」他當然不這麼以為，但是至少，一個當官的父親，很厲害，能夠讓他有這世上絕大部分的都沒有的特權。

「他不光不是神仙，還連這大牢都進不來，你知道是誰讓抓你的嗎？」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是巡防軍將他帶走的，巡防軍的背後，是齊伯爺和惠王朱成勝，無非就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

「你是不是覺得，是惠王爺啊，你父親畢竟在朝這麼多年，要對付惠王爺也算是有些可能，但是可惜的是，要抓你的，並不是他。」

李尋南微微眯起來眼睛道：「是陛下，是陛下下令，捉拿你的，你覺得，你父親，連陛下也敢動嗎？」

李尋南很清楚，這就是朱成勝在朝堂上提出來這件事情的目的，他畢竟是個朝堂新人，對於這些老臣，雖然位高一截，但是威信不夠，

想要防守去辦，自然是能夠拉到梁帝的支持最好。

從這一點看，自己這個好兄弟，還真是成長了，他在心中想道。

而高玉珅卻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不再回應李尋南的話，他能說什麼呢？

像小孩子一樣去爭吵，說我父親可以，我父親會救我的，不准你這麼說嗎？

他不是傻子，沒必要做這樣幼稚的事情。

李尋南自然不是過來跟這個人聊天的，歪了歪頭道：「說說吧，渠水村一案，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句話，高玉珅總算是有了動靜，揚了揚眉道：「渠水村？什麼案？」

「高公子不知道？」李尋南微微眯起來眼睛，沉聲道：「渠水村一夜之間葬身火海，無一人逃出，高公子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高玉珅不解地擰著眉頭道。

「哦，那高公子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李尋南挑了挑眉道。

高玉珅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面橫著三道淺淺的紅痕，幾乎已經看不清楚，他晃了晃袖子遮住手腕，眸子微微閃了一下道：「怎麼，世子爺沒受過傷嗎？」

「嗯，確實沒受過這樣的傷。」李尋南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笑著道，「高公子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這和渠水村，有什麼干係嗎？」

「沒有，但是說不定和被你姦殺的那兩名女子，有關係呢？」李尋南坦然地道。

「……」

高玉珅垂眸，頓了一下后笑著道：「世子爺在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很好，」李尋南冷冷笑了一下，淡然道：「你覺得一句不懂，就能夠讓你無罪嗎？」

這個世子爺是個傻子嗎？

高玉珅在心中暗暗想道，屠村這種案子，他認了，就是死路一條，不會因為他主動認罪就會放過自己。

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他為什麼要認罪？

有一句所有囚犯都明白的一句話，所有死罪上不是用刑拷問的審問方法，都是徒勞。

李尋南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問題，但是他既然答應下來朱成勝要來會一會這個高玉珅，他自然不可能什麼都拿不出來就回去。

這要是回去，朱成勝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是長孫無醉那個傢伙……

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高玉珅一眼。

高玉珅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太子爺，剛剛這個人用那什麼刑罰警告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個傻子的模樣啊？

李尋南暗暗握了握拳頭，坐直了身子道：「那我們換一個問題，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你和文宇侯爺家裡的公子是認識的？」

「文宇候？」高玉珅歪著頭想了想，有些無奈地道，「文宇候不是在長津嗎？我又沒去過，我怎麼會認識他家裡的人？」

「是嗎？」李尋南擰著眉頭道，「可是那個叫什麼來著，和秋揚？他可是說了，他跟你關係很好的。」

「我和他關係不好。」高玉珅冷然道。

「那就是認識了？」

高玉珅沉默了一下，隨即立刻道：「在世子爺心裡，關係不好，就等於互相認識嗎？」

「不等於嗎？」李尋南笑了，「可是巧得很，他手上也有跟你差不多的傷口，你們倆個，挺弱的啊。」

「他根本不在京城，這才一上午，你怎麼找到他，知道這些的？」話一出口，高玉珅就意識到了不對。

「哦，你這不是知道嗎？」李尋南再次開心起來，笑著道，「都記下來了吧？」

「什麼？」高玉珅怔了一下，扭頭看向門口的地方，那邊冷漠地傳過來一個聲音道，「知道了。」

誰在記錄？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剛剛的話，根本不足以證明，他和和秋揚就是認識的，根本不夠。

「你，這根本不可能證明什麼！」高玉珅叫道，「我不認識什麼和秋揚，但是誰不知道文宇候在長津，我當然會覺得他不在京城！」

「哦，可是很可惜的是，他因為膽小，根本沒回長津，現在，正在刑部大堂，接受惠王爺的審訊呢。」

「什麼？」

「更可惜的是，他已經承認認識你了……」

「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高玉珅繼續否認，但是卻已經明顯不如一開始地得心應手了。

李尋南說這麼多，等得不就是他這樣慌不擇言的時候嗎，笑了笑道：「你猜猜他那麼膽小的人，這個時候，會不會已經把你供出來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高玉珅往後退了退，咬牙道，「只有這麼一上午時間，你們不可能找得到他的，你是在騙我，是不是！」

李尋南攤了攤手道：「找得到？」

「……」高玉珅咬緊了牙關，死死地盯著李尋南，明明知道他說的不可能是真的，卻還是根本沒辦法平復下來心情。

又回到已開始了——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只是他現在才再一次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