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點兒讓本王開心的事
馬車裡,詭異的安靜。
傅子墨就靠在窗邊,他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也沒有拒絕。
秦落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此刻身無寸縷的尷尬都險些忘記,她幾經猶豫,正想開口詢問,馬車外卻突然傳來一個清麗的女聲。
「王爺,時辰已經不早了,為何我們停在此處不再前行了?王爺是身體不適嗎?可還要緊?要不要找隨行的大夫過來瞧瞧?」
蕭長月滿臉溫柔,每一句話都透著中濃濃的關心,因為有金木等人守在馬車十丈外,所以她無法靠近,說話的時候就不得不得提高音量,用這麼大的嗓門兒還能說出這麼柔情的話,也是難得。
只可惜,馬車裡的人顯然不為所動,甚至連車簾都不曾掀開一角。
「無事,蕭大小姐回去吧。」傅子墨冰冷的聲音不帶情緒,又對金木吩咐道:「金木,吩咐下去,繼續啟程。」
秦落煙在蕭長月的聲音出現的時候,臉色就白了徹底,雖然她沒有做錯什麼事,可是不知為何,竟然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
再看傅子墨,臉不紅氣不喘,一派從容淡定,似乎剛才馬車裡發生的纏綿漣漪都不過是人的錯覺。
臉皮厚到如此地步,倒是讓秦落煙再忍不住嘴角抽搐。
「王爺,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還是找大夫來給您瞧一瞧吧,左右也不急這些功夫。」蕭長月還不死心,要不是這些侍衛攔著,她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衝過去。
雖然,她知道,也許真的看見馬車裡的畫面會讓人更傷心,但是沉寂在感情中的女子,又有哪個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嫉妒?哪怕明知道結果,也還要飛蛾撲火一般的衝上去看看真相如何。
「哼!」傅子墨眼神冰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沉默了一陣,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他轉頭對身邊的秦落煙說:「人生太無聊,偶爾一些有趣的事倒是能讓生活增加一些情趣。本王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你想要我幫你,不如做點兒事,讓本王開心開心?」
在傅子墨嘴角掛起笑容的時候,秦落煙就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王爺,您想要我做什麼?」
「嗯……其實,你大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便緩緩的抬了起來,他的手指抓住了車簾的一角。
這個動作嚇得秦落煙臉色微微發青,他的手,只要往上一拉,就會讓馬車外的人看見她此刻身無寸縷的模樣!
「你只要乖乖帶著就好。」見她眼中閃過恐懼,傅子墨似乎很滿意,又對馬車外的人了冷聲道:「金木,讓蕭姑娘來馬車跟前。」
金木不明所以,但是從未懷疑過主子的命令,所以他立刻示意讓侍衛們讓出一條通道。
而在這一刻,蕭長月的臉上抑制不住的揚起了一抹喜色,在這種時候武宣王還能讓自己過去,是不是對他來說,她也是不一樣的?
這樣想著,蕭長月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不過為了自己大家閨秀的形象,她還是端著架子蓮步輕輕的緩緩走了過去。
在蕭長月走到馬車前一丈距離的時候,馬車的車簾突然被一隻白玉修長的手掀起了,那隻手掀起車簾的角度把握得極好,留出的縫隙不大,卻剛好能讓她看見馬車角落裡瑟縮著的秦落煙。
身無寸縷的女人,渾身都是歡愛過後的痕迹,雖然有很多地方都淤青得恐怖,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真實的告訴了她,剛才在馬車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蕭長月的臉色很白,她的雙手絞一起,極力維護的溫柔形象也在這一瞬間坍塌,此刻的她,臉上的表情扭曲得猙獰。
「呵呵……」在這種時候,傅子墨的笑聲便顯得格外的爽快,他重新放下了車簾,再回頭的時候,看見秦落煙眼眶中淚水滴落,「怎麼,覺得委屈?」
能不委屈?
他竟然故意讓另一個女人看見她身無寸縷的狼狽模樣,他竟然將她的尊嚴這麼赤果果的丟在塵埃里。
這個男人,果然是殘忍的。
「別露出這種表情,本王說過,不做虧本的買賣。」傅子墨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又喚金木道:「啟程!」
車輪滾滾,車隊又重新上路。
蕭長月被蕭雲琴攙扶著往回走,一路上的侍衛卻看也不看這首府的千金一眼。金木行到馬車邊,傅子墨果然信守承諾吩咐他帶人去了那劉員外的宅子。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車隊就到了城中的驛館,驛館的人似乎早知道武宣王一行人要來,所以將整個驛館都清理了乾淨,據說連院子里的雜草都是清了一遍又一遍。
傳聞中的武宣王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但凡不合心意就是人頭落地,這邊境城市裡的人沒見過武宣王,只是聽過傳聞,所以反倒更是恐懼。
不過,驛館的丫鬟們看見從馬車裡走下來的錦袍男子時,一雙雙眼睛就像打直了一般,視線再也移不開去。
這明明是一個美得像天神一般的男人,哪裡如傳聞般那樣殘忍無情?
只可惜,下一瞬,錦袍男神腳步一頓,刀尖似的目光掃過來,立刻嚇得一群人但顫心驚的跪地磕頭。
他收回視線,率先進了客棧,卻還不忘吩咐身邊的人,「往馬車裡送一套衣服!」
「是!」他身邊的人應聲辦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找了一套奢侈的綉金線的綢衣送到了馬車裡。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就見一名未施粉黛的女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的動作談不上優雅,表情也說不上好看,可是那一張臉卻是生得極好的,雖然沒有傾國傾城,可是不知為何,那雙靈動的眼睛依舊讓人看了就拔不出心神。
秦落煙就站在驛站門口,並不急著進屋,直到看見金木一行人騎著快馬奔跑過來,馬背上還有一個滿臉臟污的小男孩兒時,她才鬆了一口氣。
金木騎馬進了驛站,翻身下馬,伸手一撈又將馬背上的孩子帶了下來,男孩兒一雙眼睛清明,沒有哭,沒有笑,眼中依舊是對周圍一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