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橙水江渚大亂斗(十)
程黑甲等人所乘的船隻剛入江中,就見到前方「破浪號」的船身符文之光迸發。隨後一條條綠色的能量鎖鏈將其重重包裹。
「玄甲陣?」程黑甲站在船頭沉吟,「沒想到船上還有懂得驅動陣法之人。」
「程校尉,玄甲陣一開,我們沒法攻上船,這可如何是好?」一名手下問道。
另一名黑魂衛接話:「董義還在岸邊,叫他的穿雲箭破了這玄甲陣。」
「董義修為地境一品,如何破得了中階陣法玄甲陣?」
「他的家傳神弓在手,說不定能破玄甲陣。」
「要是『穿雲箭』在董家家主手中,別說玄甲陣,就是高階陣法也可一破,可惜董義修為不夠,能發揮出『穿雲箭』威力之一二就不錯了。」
船中間一名黑魂衛贊同道:「這倒是實話。我們這兒程校尉修為最高,離天境僅僅一步之遙,我想程校尉的『隕星錘』定可破了這陣法。」
「可惜待他們重新掌舵,穩住船隻,開帆加速,我們這些小船如何追得上他們,到時候只怕程校尉也是鞭長莫及。」
眾黑魂衛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烈,反觀程黑甲卻在一旁沉思不語。
「你們都別吵,聽聽程校尉如何說。」這時船後面一人喝止了眾人。
程黑甲這才淡淡說道:「先跟上他們,靜觀其變。堂堂黑魂衛沒想到抓捕一介小女子卻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先是遭遇魏王世子阻攔,再是羅家的船。難道天運站在他們一邊,我們是在逆天行事?」
眾人沒想到一向殺伐果斷的程黑甲竟談起了「天運之說」,一時間都不再言語。
前面江中,「破浪號」調轉了船頭,擺正了船身,重新往前駛去。
岸邊的董義見到此景,拉弓連出三箭,三道光柱先後撞在玄甲陣的屏障之上。
這三箭擊在一點之上,一瞬間在綠色的能量鎖鏈上泛起三道波紋。波紋過後,玄甲陣的綠光依舊璀璨。
李小虎等人見光箭奈何不了玄甲陣,心中皆鬆了一口氣。趙小妙更是雀躍而起:「還是姐姐最厲害了。」
李小虎走到船頭,望向岸邊騎馬持弓之人。他身後的蕭雨歇伸出玉手,手心朝上。
「師弟,看好了。師姐給你表演一手。」
話音未落,她手心小劍飛至空中化作七柄銀色的長劍。
玄甲陣阻進不阻出,原來蕭雨歇想要以龍淵門《飛劍訣》擊殺岸邊的董義。
「等等,你們快看那是什麼?」這時,楚亡疾一指前面的江水驚呼。
甲板上的眾人看去,只見前方一排排黑色的柱子交錯開來立在江水之中,月色下像極了一根根巨大的行刑柱,顯得陰森可怖。
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在高處掌舵的羅龍告訴眾人:「這……這是石頭江渚舊時的木樁關卡,幾年前就廢棄不用了,不知為何現在升起來了。」
「不必慌張,讓本姑娘劈了這些木樁就是。」蕭雨歇說著就施展《飛劍訣》。
七柄銀色的長劍化作白光破空而去。長劍擊在一根根木樁之上,一時間火光四濺。
蕭雨歇口中念訣,玉手一招,七柄飛劍重新回到「破浪號」的上方。
「嗯?蕭雨歇,你的飛劍怎麼連木樁都劈不斷?」李小虎瞪大眼睛驚訝道。
蕭雨歇有些不好意思,反過來語氣不善地對羅龍說:「這位大叔你不是說這是木樁嗎?木樁怎麼可能會如此堅硬?」
羅龍解釋道:「姑娘,那木樁是鐵木。」
鐵木是一種木材,以堅硬出名,難以加工製造,因此不常見,不過它的防水性極好,不受水氣腐蝕。
「怎麼辦?」楚亡疾問。
李小虎說道:「我們調頭。繞道江渚西邊。」
「恐怕不行,後面有人圍上來了。」羅源從船尾走來告訴眾人。
一時間眾人都沒了主意。
李小虎見大家都不說話,站出來道:「我們加速衝過去。」
羅龍出言勸道:「這位公子那可是鐵木樁——」
「羅龍你給我閉嘴!你有更好的主意嗎?」羅源惱火道。
李小虎環視眾人:「大家回船艙吧,待會可要抓穩了。」
……
此時,尾隨在「破浪號」後面的程黑甲等人也發現了前方升起的鐵木樁。
「程校尉,天運還是站在我們一邊啊!哈哈。」
程黑甲看著一排排森然的鐵木樁問:「誰會升起江中的關卡?」
那名黑魂衛略加思索道:「石頭江渚在封河郡境內,升起木樁的應該是封河郡的官員吧?」
「何驚蟄見色起意,強上不成反遭重創,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程黑甲冷哼一聲,「我們低調行事也沒告知封河郡太守,為什麼他們偏偏在此刻升起木樁助我們攔截目標?」
那名黑魂衛一時也答不出為何,只好訕笑一聲。
「程校尉,我看就是機緣巧合。封河郡的人正巧也在捉拿犯人。」另一人說道。
程黑甲思考片刻說:「待會我來破玄甲陣,你們動作都利落點,速戰速決!千萬別在李小虎面前暴露了身份,以他那副張狂勁,知道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眾黑魂衛得令,各自就位。
待在船尾的兩名黑魂衛正在悄聲細語地交談。
「本以為做了黑魂衛威風無比,誰想還是畏畏縮縮的,整天看那些權貴子弟的臉色行事。」
「誰說不是呢,一面被何驚蟄從京城攆出承天關遠到景州抓人,一面抓人還要遮頭掩面的,生怕得罪了世子。」
「這幾天我真是鬱悶壞了。」
「還是董義說得對,畏手畏腳做勞什子的黑魂衛。」
……
半炷香之前,江遠命手下的人將江中的鐵木樁全部升了起來。
「大人,太守大人他們已經移步江渚另一邊了,」一名小吏小心翼翼地提醒江遠,「秦氏兄弟在後面那三艘船上,他們轉舵在石頭江渚靠岸了。您看我們?」
江遠拍了拍那名小吏的肩膀,然後大聲對身邊眾手下說道:「自叔父在京城任職以來,我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知道為什麼太守大人能斷案如神嗎?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失過一次手嗎?」
眾人搖頭表示不知。
江遠「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我每次都會留個後手,所以太守大人才會百密不疏。」
「哎?你們還別不信,秦洛、秦臻那兩小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偷偷溜到前面那艘大船上去了。我不在這守著不是讓他們跑了嗎?」
這時,一名拿著長筒望遠鏡的手下急報道:「大人,船要到跟前了。」
江遠兩步走到哨樓邊上,果然看到「破浪號」已經近在眼前了。
「船外面那層綠殼是什麼?」江遠奇道。
「這……好像是船上的陣法。」一人回答。
「船上還有陣法?」江遠慌道,「他們想幹嘛?怎麼不減速的,他們想要衝過去嗎?他們是要強闖!」
石頭江渚的小吏說:「大人勿慌,這江上五排鐵木樁交錯,他們沖不過去的。」
果然,如那名小吏所說,「破浪號」雖聲勢浩大,但僅僅撞倒了四五根鐵木樁,最終被卡在了木樁關卡的中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