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是皇上讓我們乾的!
「殿下此時在何處?」離盞喝了兩口雞湯,就放了下來,裝作隨口一問。
「奴婢.......奴婢不知,或許是在璇璣殿。」
「康寧,你可否幫我通傳一聲,我想見殿下。」
康寧愕然的同時,顯出一絲不情願來,她換了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離盞,從頭髮到腳趾,像是看著一潑禍水。
「天女是有什麼要緊事么?」
「關於瘟疫的事,我想同殿下商議。」
康寧勉強的擠出客套的笑容。「恕老奴多嘴,瘟疫之事君王已有安排,且君王剛回祁水,定然事物繁多。天女只需照顧好自己即可,天女安康了,百姓自然無憂無怖。」
這話惹得巧兒不高興了,「你可知道天女曾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鬼.......鼎鼎有名的女醫!」
「巧兒!」
「小姐.......」
離盞拉了拉巧兒的袖子,巧兒這才作罷。
不是離盞畏懼這老奴,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份,確實不好當著這些下人的面與顧扶威太過親密,畢竟天女得是完璧之身不是?
所以她一提覲見之事,康寧看她就跟看狐媚子似的,畢竟上一任天女,就是錯在了勾引顧扶威這一點上。
可是要同康寧正兒八經的解釋,也很難。
他們把破解讖言的事全都寄托在迷信身上,你同她說什麼醫術高超,她必然是聽不進去的。
再高超,也只是個女流之輩,還能成神醫不成?
離盞深諳此理,想了一想,突然攬手將小貓抱了起來。
「還是勞煩你通傳殿下一聲吧,這隻小貓是近來頗得殿下歡喜的愛寵,之前受了點小傷,才寄養在我這兒,如今眼看著要養好了,不知怎的,竟又連著兩日都未曾進食。殿下的脾性,你也知道,萬一這小貓真有個什麼閃失,我怕是不好同殿下交代。」
那小貓玩得正有些膩了,又跟離盞很是相熟,離盞一抱著它,它便捋捋鬍子打起盹來,看著確實精神不大好。
康寧疑惑的瞧著她懷中小小的毛團,「君王.......君王竟喜好這個?」
「天女還會拿這種事情欺你不成?你若不信,便去璇璣殿通傳一聲,看看殿下的反應便知,要是耽誤了時辰,哼哼,左右天女是保不了你的。」
那老奴有些被唬住,思量一二便出去了。
她一邊懷疑著此事的真實性,一邊又不敢耽誤急匆匆的往璇璣殿走。
到了殿門,侍衛見是來的是她,都紛紛讓開。
她走進寬闊的院落一瞧。
顧扶威正站在一院子中央,從箭筒里挑了一隻紅羽箭架在了弓上,隨後拉開,「唰」的一聲放了出去。
院中頓時傳來一陣凄慘嚎叫,因為這一箭射穿了一個犯人的左膝蓋。
自此,囚犯整個人被四隻箭矢徹底固定在樑柱上動彈不得,只有汩汩的血水不停的從官關節處湧出。
石桌邊上,精絕夫人幫顧扶威倒著茶水,布著糕點,絲毫不為那囚犯的哀嚎聲所干擾。
「王爺,小人知道的都招了,我們的任務就是除掉天女,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啊!」
「那是誰派你們做的?」
顧扶威彎腰,又從筒子里撿一隻箭來,懶洋洋的架在弓上,隨手一拉,便是滿月之狀。
「嗖!」的一聲,不打招呼的箭又飛了出去,只是這一下是朝著犯人的襠部去的。
那犯人瞬間嚇傻,大叫,「是皇上,是皇上讓我們這麼做的!」
「噌!」箭落在他襠下一寸,只定住了一片褲布,可一股涓涓細流卻順著柱子不住的流淌在地。
蘇宛童別過頭,掩嘴笑了,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了顧扶威。
「他們也是狗急跳牆,竟派這麼不中用的人來謀害天女,實在可笑。」
顧扶威接下她遞來的茶,抿了一口,隨即將弓箭一拋,蘇宛童立刻殷勤的接住。
「此事是夫人的功勞,本王會記著的。」
蘇宛童羞赧一笑,「君王客氣了,我既投靠了君王,便只能靠著君王過活。君王若痛失天女,西域必會起亂。妾身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懂得『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這一句話。所以,妾身不過也是為自己周全罷了。」
「那你是怎麼看出他是細作的?」顧扶威放下茶,問道。
蘇宛童說,「君王高估妾身了,細作哪有這麼容易看出來?不過是妾身從精絕首領那偷聽到的罷了。君王也知道,精絕和若羌敢反,完全是受了皇帝的密旨。精絕首領和皇帝早就有暗中往來,皇帝再想刺死天女,可鞭長莫及,殿下又派了阿木保護,實難下手。
所以,是皇帝下的命令,精絕首領辦的事情。這些個地方首領,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吞併別的部族,在周邊城鎮里都布得有自己的暗線。此人,便是精絕首領部在溫宿的暗線,平時做點販賣牛羊的生意,也向溫宿知府里提供肉貨,這便有了下手的機會。」
顧扶威一言不發的聽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蘇宛童又笑道,「是妾身賣弄了。」
顧扶威揚手,「唉,哪裡,夫人心思細敏,本王很是欣賞。」
蘇宛童輕輕一笑,用絹子來回往複的擦拭著顧扶威的彎弓。「能得君王賞識,是妾身的榮幸。君王放心,除了地圖,細作,另外答應的一件事,妾身在再將來一併辦到。只望殿下看在妾身忠心效力的份兒上,能如之前約定一般.......」
「你不用提醒,本王從不食言。」
蘇宛童臉上頓時燒起兩團紅暈,喜不自勝的跪在地上,將彎弓舉到顧扶威面前,「多謝殿下。」
「起來吧。」顧扶威重新拿起弓箭,轉頭,看向角落裡一直不敢打擾的康寧。
「你怎麼來了?」
「稟君王,是天女讓奴婢來通傳一聲,天女說,殿下愛寵近兩日不大進食,有些萎蔫,天女十分擔心.......」康寧說話時戰戰兢兢的,生怕離盞說假,拿一隻貓叨擾了顧扶威。
然而沒想到,這話說到一半,就被顧扶威搶了過去。
「貓不好了?」
康寧詫異的看著顧扶威輕皺的眉頭,「似乎是的。」
顧扶威丟了弓箭就朝外走,蘇宛童在後頭皺眉喊道:「君王,那這細作怎麼辦?」
「剩下這麼多箭,夫人不如拿來練練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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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扶威步子奇快,康寧幾乎追攆不上。
她一邊在後頭氣喘吁吁的小跑,一邊在心中泛著嘀咕。
果然人長大都是會變得嗎?
尤記得君王小的時候,老祁王曾送過他一隻小狼逗他玩樂,他只碰了一下午,便將那小狼給扔了出去,自此以後,便最討厭這些毛乎乎的活物。
莫說狼了,便是獵了些什麼兔子之類的野物,他也從不動手去撿。
怎麼如今長大了,反倒對一隻小貓起了興趣?
康寧百思不得其解。
還好璇璣殿和紫菱殿隔著不太遠,沒追太久,小跑一炷香就到了。
在康寧的指引下,顧扶威到了離盞住的廂房,迫不及待的直推入門,離盞正卧在榻上。
一襲冬風灌入,吹得榻上玉人金衣半披,霞裙微墜。
她雪白纖細的腳踝赤在榻尾,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摸懷間的一團絨毛。
被說顧扶威一愣,就是康寧也被離盞迷了去,彷彿那九天玄女的壁畫重現在了面前,美得不可方物,魅得不可言說。
「你也不怕著涼!」
顧扶威回過神來,當先一句斥責,隨即兩步走到榻便,解下外層襲衣罩住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