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 睡前故事
「嗯？」術心溫英不解。
相澤消太沒再繼續解釋，他又摸了摸他的頭，想讓他睡覺，又有點猶豫。
相澤消太想到什麼，他下了床，走到書架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睡前故事之類的。
卻發現一書櫃的「現代法律常識」，「人體解剖學」，「物理光學」，「生物大腦的秘密」，「美術透視及人體構造」……
這些都什麼和什麼啊？!
給他的零花錢都用來買這些書了嗎？!
相澤消太只好走回來，拿出手機隨便下載了一篇通童話故事。
術心溫英整個人縮在被窩裡，只有兩個黑溜溜的眼睛露出來，期待地望著相澤消太。
相澤消太開始念了。
「醜小鴨的故事。」
「從前有一隻醜小鴨。它堅信自己是一隻幼小的天鵝。並不和這些傻鴨子一樣。」
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相澤消太疑惑。
「雖然它因為樣貌醜陋而一直被大家排擠，連鴨媽媽都不願意理它，但它堅守信念，堅強地活了下去。」
「醜小鴨努力練習著飛行，因為它堅信自己是一隻天鵝。即使周圍的鴨子都在嘲笑它不自量力，但它沒有受到這些言語的絲毫影響。」
「有一天，它跑到湖邊，偷偷去看那些白色的大天鵝，幻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它低頭一看水面，發現了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卻沒看見白天鵝腳邊的那隻醜醜的小鴨子。」
相澤消太內心感覺有點不妙。但感受到術心溫英期待的眼神，他只能硬著頭皮念了下去。
「醜小鴨驚喜地嘎嘎叫了起來，張開翅膀，想要在岸上飛起來。但他還是飛不起來。」
「突然，醜小鴨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驚喜地嘎嘎叫了起來：『我會飛啦！我會飛啦!」
「抓住醜小鴨的獵人抖了抖醜小鴨，這隻鴨怎麼這麼丑啊？」
「直到醜小鴨上了餐盤，變成了一隻烤鴨。他才發現原來他真的只是一隻普通的醜小鴨。」
沉默……
這是什麼童話故事啊！
相澤消太忍住想要怒摔手機的衝動，返回一看，才發現標題上寫著：黑暗童話——醜小鴨。
不過念都已經念了，看術心溫英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不行，術心溫英臉上一直都沒什麼表情，不能再依據這個判斷了。
不過，這次術心溫英倒是先開口了。
「這是新版的醜小鴨嗎？好像和以前聽的不太一樣。」
相澤消太停頓了一會兒，「……算是吧。」
「那睡前故事也念了，你趕緊睡吧。我等你睡著再走。」相澤消太說。
術心溫英沒回答，就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相澤消太幫他掖了掖被子，說：「睡吧，不要再害怕了，我會在你身邊的。」
術心溫英點點頭，但就是不閉眼。
相澤消太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眼鍾，現在已經凌晨零點多了，想到那一堆還沒改好的作業，他也有點不耐了。
「到底怎樣你才肯睡覺？」他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沖了。
術心溫英看相澤消太不耐煩的樣子，瑟縮了一下，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怎麼辦。他真的不敢再睡著了，夢有時候比現實還恐怖。
相澤消太深呼吸一口氣，看到術心溫英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有點心累。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這裡很安全，你已經自由了。」相澤消太想不出來。雖說被AFO囚禁，但也不會嚴重到這個樣子吧？
但他不知道，AFO根本配不上惡夢的原因。
術心溫英眼神暗了暗。
『自由……又是自由。』
上次談到自由就進了那個古怪的少管所，那時候也忘記自己是怎麼出來的了。但感覺應該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相澤消太看術心溫英又是一言不發，心中鬱悶，終究是強壓下了，他說：「抱歉。我剛剛說話有點沖。不過你要什麼你就說出來，這裡可沒有人會讀心術。」
術心溫英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只是感覺到不安全。好像總有一道視線關注著他，卻讓他愈加喪失安全感。
術心溫英睜著雙大眼睛看著相澤消太，內心有一種感覺模糊無法確定，但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自由」一回。
「那……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
說實話，看著術心溫英渴望的眼神，他有那麼一瞬間想歪了。
術心溫英確實是有誘惑人的資本。
他因為自己「溫養」個性，肌膚如白玉般柔皙，甚至還有淡淡的光澤。
他本身長得也不錯。黑瑪瑙似的眼睛，如瀑布般傾瀉的頭髮，黑白對比之下衝擊力倒是更強了。
不過相澤消太很快就清醒過來。術心溫英只是對救出他的人有一種依戀的感覺而已。就像是……父親一樣。
這話要是讓術心溫英聽到了，那他一定會出聲反駁。雖然他對相澤消太的感情還只是披了層紗般朦朧不清，但絕對不可能是他父母的感情。
父母在他眼裡可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東西。
相澤消太居高臨下的看著躲在被子里的術心溫英，對上他有些害怕但又期待的眼神，心中權衡一番，最後還是說：「行吧。剛好我最後還剩下一些作業沒批，你正好來幫我一下。」
術心溫英忙點頭，急著從被窩裡出來。
相澤消太趕緊扶住他。術心溫英身體氣還不足以他這樣做。
術心溫英被相澤消太放在輪椅上，去到了書桌前。
上面有一堆的國文作業，還有要處理的體育祭事宜。
相澤消太和術心溫英說了相關要點之後，就把作業丟給他了。自己則打開電腦搞體育祭的事情。
時鐘安靜地走著，術心溫英看起來是慢慢翻看著，但批改地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改好了。
相澤消太檢查了，術心溫英甚至連他的字跡都給模仿的一模一樣。
相澤消太詢問術心溫英困不困，得到了他搖頭的答案，也就沒再管他，讓他在一旁看書去了。
術心溫英瞟到了一眼電腦屏幕，再想起綠谷說得體育祭，有點好奇，於是他問了出來。
「體育祭是什麼？」
相澤消太聽到他的聲音還一愣，畢竟在他看來，術心溫英就是一聲不吭的。現在他肯主動開口了解事情，倒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