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談話
說完之後,小男孩很快就捂著鼻子嫌棄地退到原來的地方,他揮揮手,感覺周圍沒有醫生可惡的味道之後才放下手來。
他說:「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談談嗎?唔……雖然你剛開始說的話讓我很不高興,但是……」
說到這,小男孩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腦袋,神色有點苦惱,他抬起頭看向室心醫生,臉上十萬分的不情願,指了指自己腳邊的小板凳,說:「不然……這個給你坐好了,你來和我聊天。」
室心醫生還有點愣愣的,因為剛剛小男孩放狠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又要窒息了,不過現在已經又恢復了。
他掩飾不住自己眼裡的震驚,看向眼前這個還沒到他腰高的小男孩身上。
小小年紀個性的威力竟然就如此強大,那長大之後豈不是……
小男孩看室心醫生一臉獃獃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說:「嗯……那個,室心是吧!你在想什麼啊?要坐就過來坐啊!」
小男孩因為要讓出自己心愛的小板凳而心裡有些不爽,說話的語氣都有點沖了。
室心醫生反應過來,聽到小男孩的話,看向眼前的小板凳。
這是個很普通的小板凳,就是個矮矮的小馬扎,看上去才二十厘米高。如果他一個成年男人坐上去……他想象不出來他的腿該如何安放。
而且看這個實力莫測的小男孩一臉不高興,那肯定是要拒絕的。所以室心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你坐吧。」
聽到室心的話,小男孩高興多了,但他沒有坐下去,他說:「客人不坐的話我也不坐。」
室心聽到這裡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小男孩還是有點禮貌的。
室心接著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小男孩老老實實地回答:「井上告訴我的。」
井上?……等等!這個小男孩不會就是外面那個被送過來的長頭髮的男孩子吧!
可他們的年齡根本對不上!
室心醫生驚訝地看向小男孩,斟酌了一下語言,說:「你……難道就是外面那個男生?」
小男孩起初疑惑,後來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不過也是,我現在這幅樣子和現實中的確是不太一樣。」
這哪裡是不太一樣啊!是完全不同好嗎!室心醫生在心裡反駁,不過他還記得正事,就是和這個被關了不知道多久的小黑屋的男孩「聊天」。
不過室心醫生想到這裡,看到術心溫英現在的樣子,好像明白了什麼。
所以他第一句話就問:「你被關了多久了?」
術心溫英挑了挑眉,說:「嗯……剛好3020天。不過中間偶爾有被放出來過。」
而室心醫生聽到這裡,心裡則掀起了驚濤駭浪。
果然這個小男孩是從現在這個樣子被關到外面的樣子的嗎?!
3020天,關了大約8年左右!
室心醫生心裡十分震驚,但他還是儘力掩飾住了,他接著說:「那……8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沒有想過逃跑嗎?」
術心溫英皺了皺眉,室心醫生以為又觸到他的傷心事了,想要避開這個話題,說:「呃……先不談這個了……」
術心溫英搖搖頭,說:「不是,你和人聊天你至少得要問他名字吧?為什麼你不問我的名字?」
室心醫生放下心來,說:「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術心溫英微笑著回答,顯得十分乖巧可愛,說:「我叫術心溫英,今年8……哦不,我今年應該16歲了。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我還是允許你用這個叫我。畢竟008這個數字還沒它好聽呢。」
聽完術心溫英的話,室心醫生產生了許多疑惑。
為什麼不喜歡術心溫英這個名字?還有,008是什麼?
「008就是試驗品的代號嘛。這還用想嗎?一猜就可以猜到了。至於為什麼不喜歡……這點你可以去查查我的檔案,也許上面有寫呢。」
室心醫生沒想到他直接問出來了。不對,應該是在術心溫英的世界里,什麼也瞞不過他。
不過他有些煩惱地看著不高心得連身邊都縈繞出黑霧的術心溫英。他還真沒想到前面的問題沒觸到他的霉頭,怎麼姓名反而還撞上了。
室心醫生本來想要說幾句緩解術心溫英的不高興,但是他感覺眼前的景象漸漸被黑霧環繞,他隱隱約約聽到術心溫英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也累了……」
然後他就感到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就是熟悉的辦公室景象以及疼痛的後腦勺。
室心醫生一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一手扶著沙發坐正起來。
對面的井上醫生和橡皮頭看了過來,井上醫生問道:「怎麼樣?」
室心醫生搖搖頭又點點頭,沒理對面的兩人,站起來,走到坐在輪椅上的同樣醒過來的術心溫英面前,還刻意保持了距離。
術心溫英果然沒什麼反應,他耷拉著眼皮,看都沒看室心醫生一眼。
室心醫生也沒法,他看術心很累的樣子,就讓井上醫生先帶他到自己的休息室裡面去休息,還體貼地送來了營養液給術心溫英。
因為他知道術心溫英的特殊情況。
而術心溫英被橡皮頭抱到床上之後,喝完兩劑營養液,就立刻倒下頭睡著了。
而室心醫生則和井上醫生,橡皮頭一起到外面說話。
井上醫生問正在擦藥酒的室心醫生說:「你了解到什麼了嗎?」
橡皮頭也坐在一邊等著室心醫生的回答,就連警察也來了,拿著筆和紙準備著要記錄。
室心醫生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們,滿臉複雜,嘆了口氣,說:「我沒了解到什麼。只知道他叫術心溫英,而且被關了……8年。」室心醫生自己說到這裡都有些哽咽。
警察快速地記錄下室心醫生所說的話,然後犀利地問:「據我們所知,室心醫生您的個性『入境』應該是不應該只得到這麼點東西。不然我們也不會請您協助這次工作。」
室心醫生又嘆了口氣,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這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