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冷靜思考
不管是樂涯，還是穆司言，都不知曉玉仙客曾與樂無類有過婚約這個消息。
夏晚柔問黎朱氏：「你可知道那人與樂狀元什麼時候訂的婚？又是什麼時候取消的婚約？」
黎朱氏說道：「大約是玉貴妃進宮之後，訂的婚，又是在玉貴妃仙逝之後，取消的婚約。」
「可見你是在騙我了。」夏晚柔臉色驟然冷凝，「黎夫人，你嘴上沒有實話，以後就不必來我琅王府了。」
夏晚柔雖然不知道太多玉仙客的年輕往事，可她知道樂涯的年紀，樂涯比穆司言還要大兩三歲，也就是說，在玉貴妃進宮之前，玉仙客就與樂涯的父親成了婚。
這樣的話，她又如何與樂狀元有婚約？
夏晚柔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謊言太容易拆穿了，黎朱氏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對她撒這樣一個謊言？
「黎夫人，我相信你，才請你來王府說話。」夏晚柔恐嚇道，「你若是失去了我的信任，我保證，臨安城再也沒有一個人與你交好。」
這樣的威脅，很符合她傻王妃的人設。
黎朱氏臉上嘆了口氣，心底卻沒多少懼意，她開口說道：「原來娘娘知曉我說的是誰。」
「這也是我覺得不解的地方。」黎朱氏說道，「我本覺得我的記性是沒有錯的，可我也向那些老人們打聽了一下，打聽來的消息，和我記憶中又是完全不同的。娘娘，我陷入了兩難之中。」
「我既相信自己的記憶，又不能懷疑所有人。」
夏晚柔凝視著黎朱氏，心裡評估著她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黎朱氏臉上無比坦然，彷彿她真的是拿不準真假。
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玉仙客面色陰沉的看著這邊。
夏晚柔和黎朱氏的臉上都沒有笑意，落在玉仙客眼裡，就是她們在說正經事，在密謀著什麼。
「回去。」她不再繼續盯下去，轉身就走。
玉嬤嬤連忙跟上。
回去的路上，玉嬤嬤心裡直打鼓。剛剛聽說夏晚柔在花園裡招待黎御史夫人，仙老夫人執意要過去，她心裡就咯噔一跳，做好了府里再鬧一場的準備。
她怎麼也沒想到，黎御史的夫人竟然是那個女人！
玉嬤嬤使了個眼色，讓丫鬟們腳步慢一點，遠遠的跟著，自己大步上前，問玉仙客：「我們就這麼回去嗎？那個女人都消失二十年了，現在又出現在琅王府，說不得她聯合了王妃來害您。」
「這不是一件小事。」與玉嬤嬤想象中的盛怒不同，玉仙客表情十分冷靜，她說道，「我要回去先好好梳理一遍。」
玉嬤嬤著急道：「還有什麼好梳理的，她就是沖著您來的，她心裡恨您。」
「恨我的人多了去了，她要是能成什麼氣候，也不會韜光養晦二十年。」玉仙客快速說道，「她的身份尷尬，她曾經做過的惡事不比我少，所以她就算是和小賤人聯手，也不敢向小賤人透露太多的消息。拔出蘿蔔帶出泥，除非她想讓黎御史府上九族伏誅。」
玉嬤嬤見玉仙客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自我反省起來：「是老奴沒經不住大事，一看到她那張臉，心裡就慌亂起來了。既然您心裡有數，老奴就不擔心了，一切都聽您的指揮。」
玉仙客點了點頭。
等回了院子之後，吩咐了人不要打擾之後，玉仙客去了佛堂，盤那條一百零八顆念珠的珠串。她一邊盤，一邊想一件頂重要的事情。
黎朱氏身後一定還有別人在幫她撐腰。
如果不是有人在幫黎朱氏，她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嫁給黎御史做填房的人就是朱璃葶。
她之前並不是躲在深宮什麼都不知道的婦人，相反，她在臨安城中有許多不起眼的產業，這些產業都是她各色消息的來源。
幾年前，黎御史娶填房的時候她也知道，還讓人以穆司言這個小皇子的名義送了一份禮過去。
可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那位填房就是朱璃葶。
她也聽說過，黎御史的這位新夫人，不怎麼喜歡與人交際，剛嫁給黎御史的時候，臨安城中有不少夫人想要和她走動，可她都拒絕了。之前聽說夏小賤人和黎朱氏在暖房見面，她只當是黎御史想要巴結言兒，所以派出了自己的夫人來……
如果整個臨安城都不知曉黎朱氏是朱璃葶，那還能解釋為朱璃葶本人和黎御史刻意瞞著大家，倒也沒什麼。
如果整個臨安城都知道黎朱氏是朱璃葶，只有她被瞞著，那事情就大條了。
玉仙客講玉嬤嬤叫進了佛堂，吩咐了第一件事情：「你派人出去打聽打聽，臨安城中的夫人們，是否知道黎御史的繼妻的來歷。」
「是。」玉嬤嬤答應著去了。
玉仙客繼續冷靜的思索黎朱氏接近夏晚柔的目的。
她心裡很生氣，越生氣，也就越冷靜。正是這份冷靜，讓她過去無數次從危機中逃脫。這麼多年，她都走過來了，沒道理現在翻了船。
玉仙客深思熟慮之後，將玉嬤嬤再次叫進佛堂，吩咐了第二件事情：「派人盯著黎朱氏，看她平日里都有什麼動作，一言一行，都要彙報給我知道。」
「是。」玉嬤嬤再次答應著去了。
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夏晚柔知道多少？是黎朱氏在利用她，還是她在利用黎朱氏？
如果夏晚柔知道了當年的往事，那言兒又知道多少？
玉仙客冷靜的思索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言兒和夏小賤人現在頂多知道個皮毛。
朱璃葶當年作的惡太罄竹難書了，言兒若是知道哪怕一半的真相，也不可能放過朱璃葶。
想通這個，玉仙客徹底放下心來。
事情還沒有到最不可挽回的時刻。
不過，她也不能大意，得趁著當年的參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先想個光明正大與她無關的法子除掉朱璃葶這個隱患。
當年朱璃葶不是她的對手，現在的黎朱氏依然不會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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