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男人嗜血的光芒
?劇組到了青和鎮,溫知涼才看到報紙,西鎮在劇組離開的那天晚上發生了激烈的槍戰。
溫知涼想起那天晚上霍慎珩回來的樣子,不免聯想起來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電影拍攝的過程中,溫知涼一次次地跟導演鄭知秋交流,拍到後來,結尾處秋菊第二重人格出現的時候,一直朝夕相處的安然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這一段時間,溫知涼比之前更加的沉默寡言,為了將這個心裡陰暗的女主演好,溫知涼將自身代入了秋菊這個的角色。如今的溫知涼也可以說是秋菊。
她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不自覺露出詭異的笑臉,整個人陰森森的。
安然心驚膽顫起來,她在電影圈也是混跡十分久了,像溫知涼這樣投入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怕出事,連忙打電話到霍慎珩的小別墅告知情況。
雖然不知道溫知涼和霍慎珩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在西鎮的時候,她看得出來,霍慎珩是絕對在意溫知涼的,她是不能再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不然這部戲拍完了,溫知涼不是得抑鬱症就是得精神分裂了。
電影殺青的那一晚,導演鄭知涼哭的像個孩子。
要是在西鎮殺青,估計鄭導演會更加欣喜。
眾人也是歡呼著,終於殺青了。
近一個月的辛苦拍攝,由於鄭知涼的嚴苛以及精益求精,每個人的腦中都緊繃著一根弦,如今總算是結束了。
這段時間,受到震撼最大的是楊帆,他在劇中飾演何旺財,一直跟溫知涼對手戲,作為一個很年輕的小演員,有時候會被溫知涼壓戲壓的喘不過氣,險些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溫知涼還是秋菊。
為了慶祝電影完工,鄭導演在雲州最有名的自在門包了豪華套間。
「溫小姐,你以前真的沒演過什麼戲嗎?」楊帆見眾人都醉的東倒西歪,想到今晚之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不知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終於忍不住,問道。
畢竟在他的腦海中,之前從沒見過有溫知涼這號人物。
溫知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並不想說巴黎的事情,只淡淡地說道:「只演過一個女配。」
楊帆大受打擊,沒想到只演過一個女配的人演技會這麼好,便朝著她豎著大拇指,鄭重地說道:「你一定會成為角兒的,溫小姐。」
溫知涼微笑,沒有說話。
她在雲州城確實只演過一個女配,但是那五年顛沛流離的時間裡,她卻扮演過形形色.色的人,她在巴黎為了生存下去,揣測著所有遇見的人和角色。
她所有崩塌的世界觀,在那五年裡重塑了。
她是活下來的溫知涼。
「小涼,終於拍完了,咱們應該好好放鬆一下,去郊外玩一玩怎麼樣。」安然看著眼前漂亮蒼白,微笑起來卻感覺不到溫度的溫知涼,興奮地說道。
溫知涼看著她,雙眼墨玉如玉,襯得膚色越發的雪白,美的令人驚異。
她點了點頭:「你想去哪裡玩,要不陪你去相親吧!你這麼大年紀了,也應該相親結婚了。」
安然差點驚掉了下巴:「你沒事吧!我怎麼可能去相親啊!我還想多玩玩呢!」
溫知涼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會還在等那個學長吧!」
「什麼學長啊!」安然突然心慌意亂了起來,那是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溫知涼笑而不語,然後坐在角落裡,拿起劇組點的酒,一瓶接著一瓶地喝起來。
安然見眾人都在狂歡,溫知涼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不敢喝酒,找她聊天:「小涼,你還好嗎?」
溫知涼抬眼看著她:「我當然還好,你怎麼這麼問?」
「我覺得你的狀態不好,是不是太投入秋菊這個角色了,要不要找地方宣洩出來。」
「不用擔心,我沒事。其實我很羨慕秋菊,那麼爽快的復仇。」
溫知涼說著又開始一杯一杯的灌酒。
直到最後,豪華套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修長矜貴的男人走進來,看著地上醉倒的橫七豎八的人,皺起了英挺的眉頭,目光找到角落裡醉的不省人事的溫知涼,刀削般深邃立體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
豪華套間里的燈光有些暗,霍慎珩進來的瞬間,滿屋子的浮躁以及喧囂彷彿都消失不見,安然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英俊冷漠的男人,心跳還是不停的加速,見他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
霍慎珩俯下身子,英俊冷漠的面容湊近,聲音低沉,如金石墜地:「溫知涼,你喝酒了?」
安然怔了怔替溫知涼回答:「那個大帥,今天劇組慶祝電影拍完,有些高興,所以小涼就喝了點酒。」
霍慎珩沒說話,他本來還在軍營,聽到翠姨說溫知涼拍戲的狀態不好,就趕過來見她了,一來就看到溫知涼喝醉酒,跟一群醉漢共處一室,心裡便有了幾分的薄怒。他伸手攫住溫知涼的胳膊。
溫知涼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霧氣蒙蒙的,看見眼前神情抑鬱的男人,如同小獸一般,伸出爪子拽住了他的袖子,揪著幽藍的風衣袖扣不放,軟軟糯糯地喊道:「阿珩哥哥,回家。」
她抬了抬小臉,張開雙手,像個小孩子一樣,示意他抱她。
霍慎珩被她這嬌嬌軟軟的叫了一聲「阿珩哥哥」,表情一怔,冰冷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
他伸手將她抱起來,感覺小女人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縮在懷裡,像一隻毛茸茸的小貓。
霍慎珩如進無人之地地轉身離開。
套間里,楊帆清醒了過來,看見一個男人抱著溫知涼離開,連忙大喊了一聲:「是什麼登徒浪子,敢到我們這裡來勾人。」
何止一個兇狠的眼神過去:「你說誰是登徒浪子?」
楊帆準備站直了理論,但是安然連忙上去拉著楊帆說:「你別說了,不要命了嗎?」
楊帆也是賊精的人,聽著這話,又看見何止的目光,所以也就閉嘴了。
何止離開后,楊帆連忙問安然;「剛剛那兩個人是誰?我明明看見溫小姐喝醉了,溫小姐長的那麼美,落入這兩個賊子手裡,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我可憐的溫小姐。」
安然白了他一眼:「那你上去救你可憐的溫小姐吧!反正你不怕死的,敢和霍大帥搶女人。」
一聽霍大帥幾個字,楊帆就酒醒了,用一種感恩的眼神看向安然,幸好安然剛剛制止了他,她當時要是追上去得罪了霍大帥,那他在雲州城待不下去不說,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真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霍慎珩抱著溫知涼上了車,低沉吩咐何止回小別墅,然後垂眼,打量懷裡這個突然異常安靜的女人。
「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讓壞人帶走了都不知道抵抗。」霍慎珩有些怨念。
溫知涼醉言醉語的回答:「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叫秋菊,秋天的秋,菊花的菊,我要讓害我的人,統統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霍慎珩的臉色瞬間就陰騭了起來,眯起狹長幽深的鳳眼,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冷笑一聲:「這就是你演了戲的後遺症,你要報仇,拿什麼報?你除了長的好看一點,還有什麼優點?簡直一無是處。」
溫知涼腦海里突然混亂起來:「我是誰,你是誰,他是誰......」說著說著痛苦的嘔吐起來。
何止在前面開車,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不由得加快車速。
霍慎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恨不得把這個混賬東西直接丟出去,有多遠丟多遠,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
何止飛快開的很快,原本從自在門到小別墅,要小半個時辰,現在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剛剛將車子停好,就看見霍慎珩拎著站都站不穩的溫知涼下車了。
一路拎著溫知涼進入到小別墅里,直接沒有驚動翠姨,將她扔到浴缸。
霍慎珩打開水龍頭將溫知涼渾身上下都浸濕,脫下她滿身酒氣的衣服,嫌棄的扔到很遠的地方,恨不能將她一層皮都剝掉。
男人的大掌因為常年拿槍,有一層厚厚的繭子,用力的搓揉,令溫知涼難受的很,不由得嚶嚀一聲,聲音柔媚入骨。
霍慎珩高大修長的身子一頓,伸手將風衣脫掉,看著霧氣繚繞的浴室,渾身雪白的女人,不由得眸色一聲,身子緊繃起來。
這些年他也是很挑剔的,沒有幾個女人能入他的眼,可是偏偏他對溫知涼毫無抵抗力。
霍慎珩摩挲著她的小臉,臉色冷冷的看著她粉嫩嫩的臉蛋。當初接近她,不過是因為她的姑姑讓他母親痛苦,後來設計她出醜,也是為了報仇。逼她從巴黎回來要了她,也就是覺得她愚蠢,可以玩弄於鼓掌之間,可,為什麼每次見她不聽話,跟別的男人喝酒,他心裡竟難過的想殺人。
可以想象,要是溫知涼真的背叛了他,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霍慎珩的眼裡有一絲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