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真是朽木不可雕
霍慎珩倒是沒想到,溫知涼的反應這麼大,看見她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對她不是無情的,只是這種怪異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才能克服。
更何況現在日本人狼子野心,蠢蠢欲動,他也的確不想有別的心思,最重要的是,他討厭溫素婉那狐媚的一套。當年,要不是她狐媚纏上他父親,他的母親也不會意外死在溫家。
他最不喜歡溫知涼學的溫素婉那一套,來對付自己。
想起這些不爽的事情,霍慎珩將文件重重的扔在桌子上,就拿起披風下樓了。
溫知涼回到房間,心裡好像空了一樣,是她誤會霍慎珩喜歡自己了,竟然這麼不知羞恥,又招來嫌棄。
溫素婉聽傭人說溫知涼是面色鐵青跑回來的,便連忙過來看;「小涼,怎麼回事?你和大帥不會吵架了吧!讓你去送個參茶,怎麼也不知道輕言細語一些呢!女人要溫柔,否則豈不是失了該有的韻味。」
溫知涼看著溫素婉,氣的心在顫抖,咬了咬嘴唇:「姑姑,這種事情我做不來,讓你失望了。我明天就離開大帥府,霍慎珩愛娶誰就娶誰,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會再理他了。」
「小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我不是姑姑,我做不來這種諂媚的事情。」
溫素婉直接一個耳光打在溫知涼臉上:「你做不了諂媚的事情,就可以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對嗎?你要是真這麼貞潔烈女,你又怎麼成為了他的玩物。你已經是殘花敗柳,除了這一條路,你還想怎麼走?那個宋三少是挺喜歡你的,可是他接受的了,你和霍慎珩同居一屋的事情嗎?你不要五年前成為雲州城的笑話,氣死了你父親,五年後又想再次成為雲州城的笑話,去氣死你母親吧!」
溫知涼聽這樣的話已經聽的太多了,不想再聽,她不想氣死父親,也不想氣死母親,如果可以,她願意五年前死的是她自己。「姑姑,我不想和你吵,你走吧!」
「你......」溫素婉也是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真是朽木不可雕。」
溫知涼閉上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心冷的已經感覺不到溫度了。
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時候,溫知涼就離開了帥府,去到安然那裡。
安然一整晚都沒睡好,是頂著一雙大黑眼開門的。「你這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溫知涼左右打量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又接了一部新戲,咬飾演熊貓?」
「你就別調侃我了,我昨天晚上是擔憂的一晚上沒睡啊!」
「發生什麼事了?」
「薛學長回雲州了。」安然說起這個薛虛懷,眼睛都在冒光。
溫知涼忍住自己的憂傷調侃道:「薛學長回國了,你不是應該興奮的一晚上沒睡嗎?怎麼變成擔憂了。」
「可是我覺得薛學長變的有些不一樣了,成熟了很多,還非常愛國。他還跟我說了好多馬克思主義新思想,我對他的崇拜,又多了幾分。」
溫知涼在巴黎的時候,也接觸了不少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同學,只是她從來沒有參與。「所以呢!你為什麼擔憂啊!難道是你愛慕的薛學長變的更優秀了,怕別人搶走。」
安然臉頰通紅通紅的:「才不是呢!薛學長那麼優秀,本來就會有很多女的愛慕,我才不是為這事擔憂。是因為前幾日學生和工人們遊街鬧事,聽說霍大帥抓了不少人。而昨天我到處找薛學長都沒有找到,我在擔心他被霍大帥抓大牢里去了。」
「薛學長難道是地下黨?」溫知涼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然連忙捂住溫知涼的嘴巴:「這話不能亂說,薛學長只是有一顆愛國的心,他才沒有黨派呢!我們都是良民。小涼,你幫我讓霍大帥找找,看被抓的人裡面有沒有薛學長,求你救他出來啊!」
溫知涼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她才不會去找霍慎珩,自己打自己的臉。「薛學長懂分寸的,我覺得遊街鬧事肯定跟他沒什麼關係,你別自己嚇自己。你跟薛學長有多熟了,知道他平時去哪裡嗎?」
安然想了想:「我跟薛學長還不是很熟,只知道他經常去一家影樓幫忙,可是昨天我去找了,並沒有看見他。」
溫知涼是知道黨派之爭的厲害風險,如果薛虛懷真的被霍慎珩抓了,那他便很難脫身了,霍慎珩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小涼,你和霍大帥關係匪淺,你倒是幫忙打聽一下啊!」安然一臉哀求。
溫知涼真的很無奈,如果薛虛懷涉及黨派,她去求霍慎珩根本沒用,更何況,她才跟霍慎珩說誰先理誰就是豬的,不能這麼快就變成豬吧!
見溫知涼不說話,安然拉著她的手開始撒嬌似的說話:「小涼,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薛學長以前在巴黎也很照顧你的,難道你忘了。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你從風雪中回來,薛學長還將自己燉了一個多小時的豬蹄子給你吃呢!你就這麼忘恩負義的呀!」
溫知涼竟無言以對。
最後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我帶你去找霍慎珩,你自己跟他打聽情況。」
安然有些遲疑:「我跟大帥不熟,可以嗎?」
「那算了,讓薛學長在牢里被虐打吧!」溫知涼說著轉身就要走。
安然一把拉住她:「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溫知涼也不知道霍慎珩今天晚上會回哪裡,但是也不能去軍事大樓找他,所以還是決定去大帥府。
就算在大帥府不能碰見霍慎珩,也可以跟霍老帥打聽打聽。
來到大帥府的時候,管家很是客氣的領著兩人進門。
安然第一次來到這樣巍峨的大帥府,眼睛都是直的。坐在大帥府里的沙發上,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生怕碰壞什麼東西,輕則要重金賠償,重則把她抓牢里去。
她混跡多年,自然是知道階級的殘酷,大帥府,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對於她而言,有的只是敬畏。
管家恭敬的對溫知涼說:「表小姐,您的這位朋友,今晚留宿嗎?我好去安排。」
溫知涼看了安然一眼,安然正一臉的不知所措,所以溫知涼便自作主張的回復管家:「她今晚住在這裡。」
管家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安然許久才回過神來,拉著溫知涼的衣角說:「這大帥府也太大了吧!有錢就是好,難怪那麼多人擠破腦袋想進世家大族。」
溫知涼不置可否。
正在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跑了出來,站在溫知涼麵前,笑嘻嘻的說:「漂亮姐姐。」
跟過來的傭人連忙上前說:「小少爺,您慢點,可別碰到了。」
溫知涼打量著眼前的小孩,眉眼間跟自己的弟弟小眠還有自己竟有些相似呢!:「你是小璟?」
小男孩揚起頭問:「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你認識我嗎?」
「當然認識,你是我表弟啊!你的母親是我的親姑姑。」
「你是小眠表哥的姐姐,是我的表姐?」
溫知涼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是的,我是你表姐。」
霍慎璟開心的抱住溫知涼:「表姐,你終於回來了,我聽表哥經常提起你,說你小時候很調皮,樹上的鳥窩也會掏。」
溫知涼看見小男孩天真的小臉,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以前是掏過幾個鳥窩。」
霍慎璟開心的跳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表姐幫我去掏鳥窩。」
「啊」溫知涼一臉為難,先不說她許多年沒掏鳥窩了,就說這完全不合時宜呀!
安然倒是在一旁不敢說話,畢竟人家是金貴的小少爺。
霍慎璟現在的玩心很重,見溫知涼不答應,不依不饒的,一直揪住溫知涼的衣角晃悠。
溫知涼沒辦法,對傭人說:「快把小少爺帶走吧!」
傭人去拉霍慎璟,霍慎璟反而鬧的更厲害。
二夫人被鬧了出來,一臉不悅的說:「這是怎麼了,還讓不讓人下去小憩一會,真是沒教養。」
溫知涼知道霍慎璟被養的嬌慣,但畢竟是她親表弟,自然不希望被人這樣說,所以便拉著他起身;「小璟,我們去掏鳥窩。」
霍慎璟立馬就喜笑顏開了:「好啊好啊,掏鳥窩去咯。」
大帥府後園有兩排楓樹,現在的樹葉全部黃了,抬頭望去,甚是好看。
溫知涼想起那時的秋天,霍慎珩很喜歡在這楓樹下練身手,她便站在樹下一邊看楓葉,一邊看他。
「表姐,你看那裡有個鳥窩。」霍慎璟的聲音打斷了溫知涼的思緒。
溫知涼順著霍慎璟指的方向看,有些哭笑不得,這樹那是有挺高啊!現在她爬不爬得上去,還是個問題。
安然也是一臉質疑的問:「小涼,你行嗎?」
溫知涼可不是一個容易否定自己的人,她挽起袖子,就開始爬樹。
穿著旗袍,行動受限制,溫知涼起碼爬了三四下,才找到一點感覺,吃力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