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與願違

第六章 事與願違

這個世界上的水泥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研製出來了,名字還是朱祁鈺給定的,沉魚落雁他們都知道。

朱祁鈺很看好這個水泥,但是在沉魚眼裡所謂的水泥卻並沒有什麼太神奇的地方。

用水泥鋪設路面沉魚落雁知道,山莊內的路面幾乎都是這個東西製成的,非常的平坦,下再大的雨也不會像其他路面那樣滿是泥濘,無法行進。

除此之外,並無什麼足以讓人重視的地方。

沉魚隱約記得曾聽誰說過水泥日後定當成為戰略物資,如今聽到朱祁鈺舊事重提,並詳細的介紹了一番水泥的用途之後,也是開始重視起來。

現在除了山莊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這個東西。現在看來,這種東西的確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這個時候她們又開始擔心起來,萬一這種東西流落出去,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或是瓦剌等周邊異族得了去,豈不是後果很嚴重。

「這也要看他們的工藝,光靠水泥,不懂得合理的運用,效果可是大大折扣的,甚至還會起反作用。」

朱祁鈺撇撇嘴,一點也不擔心,不過他也贊同沉魚落雁的提議:「那就盡量保密,能夠晚一點泄露出去就晚一點好了!」

其實,朱祁鈺對於這個水泥的配方泄不泄露毫不關心。

還是那句話,眼界決定成效,技術決定成敗,沒有那個見識和技術,不但起不了作用還會能巧成拙。

而且,水泥這個東西他也完全不知道合成的原理,但是他見識廣啊,後世那種可以速凝的水泥他可是見過的,這個和那個差遠了。

即便是這種水泥配方泄露了,還有更好的早已經被研製了出來。

朱祁鈺雖然這麼說,但是熟知他的沉魚落雁知道,水泥他雖然看中,卻還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但是沉魚落雁可不這樣認為,這樣的好東西,運用的好的話,足以讓整個大明從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們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甚至,落雁已經在心中盤算著給山莊加派一些護衛了。甚至山莊中的一些人員也要重新再梳理一遍,以防有以前疏忽的地方。

「以皇宮周圍開始,修整路面,推倒舊的房舍建造新的房舍,一點點推進,爭取用一年的時間將整個京師改造完成,成為真正的銅牆鐵壁。同時,以水泥建造的房屋無論是防火防災等功效也是比木質結構的房子要好上無數倍。」

「有了樣板,到時候這個以水泥為主要物資的新成立的商號必將成為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崛起指日可待。」

朱祁鈺看著沉魚,也說越激動:「我會給你具體的改建方案,你要抓緊先提前準備起來,等打贏了這一仗,就會有大量的俘虜,我會將他們都調派給你,歸你指揮。這樣一來,人手問題也就解決了。」

「同時,現在你也可以先將那些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流民百姓集中起來,讓他們先幹起來,管飯管住,足以讓你有足夠的人手先行行動起來了。」

「至於生產水泥的工坊建造在什麼地方,生產水泥的專業人員,以及其他專業人士,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沒有人給你用,除了我自己之外!」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沉魚激動的臉色愈發的美艷動人,瞪了一眼看著自己嘻嘻偷笑的落雁,沉魚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道「一定不負殿下所託!」

關於一些細節,三人又詳細討論了一下。期間,落雁中途出去作了一番安排后,又回到了御書房,她的任務可是要保護朱祁鈺的安全的,還有什麼比貼身保護更安全的呢!

時間慢慢在流逝,不知不覺間,奏摺也全部批改完了,打發人將奏摺送了出去。

朱祁鈺伸了個懶腰,道:「餓了,今天就到這。走,本公子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好吃的,犒勞犒勞你們!」

二女沒有因為朱祁鈺要親自下廚而有絲毫意外,反而很高興,嘰嘰喳喳的說著想要吃的美味佳肴。

這要是被朝中大臣知道了還不要驚掉一地眼鏡和下巴。當然了,這個時候眼鏡這個東西還沒有,下巴倒是都不缺。

君子遠庖廚,一個原本不是這種意思的古句給譯成了這樣,也不知道當初說這句話的前賢會不會被氣死。

下廚做飯,這種在一些大臣,文人,甚至是整個大明有身份地位的看來極為下作的工作,幾乎每一個從朱祁鎮少年營中出來的都會做。朱祁鈺更是個挑剔的,吃慣了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的頂級美食,再讓他吃這種光能填飽肚子的飯菜,一次兩次還行,時間一長,也就膩了

。況且,他現在還是親王的身份,那種前世風餐露宿,吃老鼠毒蛇,甚至喝馬尿自己尿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由儉入奢易,想要他在過那種苦日子不是不行,但是有條件,幹嘛還要虐待自己。

所有,精不厭細,食不厭燴就成了他的追求。別人做的可沒有他做的好吃,所以在很早他就開始親自下廚了。慢慢的,動手做飯更是成了家常便飯,其他人也都喜歡他做飯,因為太好吃了。

朱祁鈺雖然不是什麼大廚,但是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以他的眼界見識,光是隨便做,做出來的東西也都是這個時代極為罕見的美食。

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吃到朱祁鈺做的美味佳肴的,吃他做的飯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不但好吃,還好看,色香味俱全。

朱祁鈺還曾打趣的說到,如果自己開一間酒樓,保證日日滿座,日進斗金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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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別的不敢說,大明皇帝朱棣將都城由繁華之地遷往燕京,也就是後世的北京城,除了別的目的之外,抵禦外敵的決心也是毋庸置疑的。

大明京師靠近沙漠,和其他異族為鄰,未嘗沒有震懾外族,讓外族不甘輕易冒犯大明的意思。

但是太靠近外族,還是在沒有多大自保能力的時候,京師就成了香餑餑,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大明京師和游牧民族只有一道屏障,那就是號稱大明九邊重鎮之中的大同和宣府。這兩個地方只要一出問題,那麼大明的政治中心京師都城,就會直接暴露在外敵的眼皮子底下,毫無防備之力。

大同副將郭登,大明武勛武定侯郭英的後人,武勛子弟,智勇雙全,能力不俗。因為他的存在,以往也先曾多次進攻大同不但無功而返,反而損失慘重。

在土木堡戰敗后,大同自然受到了威脅,壓力大增。城內士兵慌亂,人心惶惶。

同時,還有也先軍隊不斷地發動小規模進攻,大家都認定大同也守不住了,逃跑投降各種聲音都有。

時任大同總兵官劉安能力不足,根本無法處理防務,不但無法穩定軍心不說,他還想要帶頭棄關逃亡京師,這下子讓本就有些人心不穩的大同愈發的混亂起來。

這個時候,身為大同副將的郭登挺身而出,他親自帶領士兵整頓防務,收攏潰兵,鼓勵他們繼續作戰,並嚴刑峻法,但凡有人造謠生事,妄圖逃逸者,直接斬立決。

在郭登的努力下,在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被高高掛了起來后,大同軍心逐漸穩定了下來,沒有出現大規模逃兵的現象,騷亂和混亂也逐漸平息。

但是因為劉安的不作為,甚至消極的態度,大同依舊不容樂觀。

在也先裹挾被浮皇帝朱祁鎮向大同進軍,企圖用其逼迫劉安、郭登等守將打開大同門戶時,一隊從京城日夜兼程趕來的監軍先一步抵達了這裡。

當然,他們是以押送犒賞物資的名義來到這裡的。

這隊監軍人數不多,只有二十餘人,年雖都不大,卻頗為沉穩凌厲。他們全部身穿統一的黑色皮甲,乾淨利隨,手持統一的斬馬刀,鋥亮的刀鋒帶著殺氣,讓人膽寒。

他們是和大明軍隊完全不同的部隊,特別是那黑色的短甲和斬馬刀,最起碼大同的所有官兵們並沒有見過這種裁量的如此合身的甲胄,還有那殺傷力驚人的斬馬刀。

總之,他們和整個大明軍隊無論是甲胄,兵器還是精神樣貌都不一樣,可謂是異常異類。

而且更讓郭登等人大同軍隊感到吃驚的是,這二十多人具都是剃了長發,只留著不到寸許的短髮。

要知道,在古代,人體髮膚受之父母,破壞身體上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孝的體現,整個大明除了外族可沒有人會如此做的。

如果不是對方手續齊全,還帶著聖旨,郭登都以為這是也先的姦細了。

「聖旨下!」

領頭的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壯碩男子,待驗明正身進入大同后,完全無視眾人異樣的目光,展開隨身攜帶的聖旨,便開始宣讀起來。

眾人雖然不知道這隊負責押運犒賞物資的衛隊為什麼還帶著聖旨,宣讀聖旨不是宮中的太監負責的嗎?

他們是來自於朱祁鈺的少年營,在落雁的安排下持朱祁鈺手令充當參謀和監軍。

帶著這個疑惑,眾人面露不解。面對聖旨,這個時候也得先接了聖旨再說。

更讓一眾大同守將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道聖旨完全沒有以往那些所謂不知所云的開場白,華麗的修飾下才會提到主題。而這一道則是極為簡便,直奔主題:「罷免大同總兵官劉安所有職務,充入前軍,此戰過後論功再行獎罰。即日起,大同副將郭登正式接任大同總兵,守護大明門戶,不容有失。」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是大吃一驚,臨戰換將這是戰前大忌,如今不但換了,還將原守將貶官沖入軍中當馬前卒,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讓人驚顫。

這還不算,在一群人還在吃驚意外之中沒有緩過神來時,另一則決定則是當即讓所有人臉色驟變。

「監軍太監自收到聖旨之日起一同沖入前軍效力,戰後回宮再行獎罰。抗旨不尊者,斬立決!」

這道聖旨無異於平地起驚雷,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要說貶鎮守將軍劉安也就算了,鎮守太監那可都是皇帝的心腹,是皇帝最信賴的家奴,如今也一道給貶了,雖然還留著一條命,但是沖入前軍,在這個大戰隨時都會開啟的時期,無疑是讓他們去送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還是尚未登基的監國和朝中眾大臣認為鎮守太監會打開城門迎太上皇朱祁鎮回歸?

眾人心中念頭迭起,這個時候,被貶的劉安和鎮守太監則是大呼小叫起來,驚恐萬分,對於聖旨的真實性提出質疑,認為是假傳聖旨。

就是一眾將領也都心存疑慮,懷疑聖旨的真假。畢竟這份聖旨和以往的聖旨差別太大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懲處力度之大也是極為罕見的。

「監國令,抗旨不尊者,斬立決。」宣布聖旨的小將冷喝道;

「本官不服,為何革我官職!」劉安這個時候可沒有其他心思,如果不鬧清楚,罷官是小,充入前軍可是要死人的。

噗!

只見寒光一閃,人頭飛起,鮮紅的血液頓時飄灑開來。

劉安到死都無法相信,竟然會有人膽敢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他。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宣讀聖旨的小將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了一個朝廷大將,還是在軍將保衛之中。

沒有人敢在一軍之中斬殺軍中大將,這是能夠引起嘩變的自殺式行為。

可是今天,所有人都見識了。

面對眾人驚恐的神色,帶隊的男子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末將乃是新成立的參謀部作戰參謀,監國殿下令,戰時督軍,上至總兵官下至尋常士卒,均可先斬後奏。」

說完,拿出一面令牌,其一面一個令字,另一邊則是如朕親臨四字。

聖令,代表著皇帝的最高級別的令牌。聖令一處,如朕親臨,在場眾人都知道這面令牌的分量。

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吃驚之下,更是震撼莫名,手持聖令的監軍,這可是比太監監軍的權利還要大的多的多啊。

太監監軍充其量指手畫腳,事後打打小報告,殺人還是斬殺大將可是沒有過的。和這個什麼參謀監軍,戰時督軍的權利相比,太監監軍可就顯得可愛多了。

這是朱祁鈺防止邊關大將叛投也先的殺手鐧,雖說歷史上郭登並沒有在朱祁鎮被裹挾叫門時打開城門,朱祁鎮依舊不放心。不但派出了一直暗中培養的嫡系,還下了這道保險,以防未然。

至於參謀部,自然是朱祁鈺根據後世的經驗設置的,像這樣的部門還有很多,他們都將是朱祁鈺掌控整個天下,並取代舊有朝廷部門的手段。

現在提起來大明根本沒有人懂,也只是一個機會小的不能再小的機構,朝中大臣也都對此不以為意。

不過,等日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可就晚了。

而這些參謀並不是都會進入大同的最高層,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會被下放到基層,對基層滲透宣傳,做各種思想工作。

在郭登等大明文武看來掌握了軍中大將以及高層將領就等於掌握了整個軍隊。

但是作為過來人,朱祁鈺知道,控制了基層骨幹,才是真的掌控了一支軍隊。

現在他已經開始布局。不止是這裡,周邊所有軍隊,以及奉令進入京師的軍隊都在或明或暗的進行著。

、、、、、、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和大同同樣重要的宣府。

在帶隊參謀宣旨併當眾斬殺了不配合的監軍太監之後,進入這裡的參謀人員也都被下放到了宣府軍中,自上而下的監管正式開始。

而宣府總官兵,號稱正統年間第一智將的楊洪雖然感覺有些不妥,甚至是厭惡。但是一來聖旨已下,二來也清楚大明各軍都都有參謀監軍派了下來,雖然這個監軍不是太監,也比較強勢,安插幾個人,又不是重要位置,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眼界決定成敗,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只有當他發現的時候方才能夠知道這一步的精妙吧!

楊洪此人可以說是在大明武勛大損后極為出眾的戰將了,他性格冷靜鎮定,屢出奇謀,作戰之時極為狡詐,善用佯攻,經常用少量兵力攪得也先軍雞犬不寧。

此外,他還擅長守護城池,以往也先進攻多次宣府,都被他輕易擊退。到後來,也先只要聽到楊洪的名字就頭疼,盡量避免與其交戰。

朱祁鈺是很看好他的,在他眼裡,楊洪日後或許會成為大明軍中的重量級人物,是他想要重點栽培重用的將領。

也先以往可是在他手裡吃過不少虧的。

面對如此讓人頭大的對手,現在也先終於找到了一個理想的武器去制服這個讓他吃盡了苦頭的大明守門大將。

他相信只要朱祁鎮站在城下喊一聲,無論是宣府還是大同都會兵不血刃地歸他所有。

當然,這只是也先個人的想法而已。

歷史上,楊洪並沒有因為也先劫持了大明皇帝朱祁鎮就輕易的打開宣府的大門。

如今在朱祁鈺的推動下,更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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