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符
「你說疫情是從洛河口蔓延開來的?」桃花眼睛瞪的圓圓的極是吃驚。
然而,少年卻覺得她這副吃驚的表情是故意裝出來的騙他的。
「秋沙,你還在磨蹭些什麼?快點解決,時間已經不走了!」那群村民等的有些不耐煩,便開始催促起來。
「秋伯,你先走,我馬上來。」少年回答了一聲,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在阿魚和桃花的身上快速的移動:「算了,我不與你們啰嗦,你們也不要再想著拿謊話來矇混我,我是不會信的。」
「乖乖的跟我走,否則別怪我動手!」少年說著把手中的竹棍橫在胸前,慢慢朝阿魚她們靠近。
這人為何一提到災民就態度惡劣,難道村子里有人已經染上疫病了?
還有,疫病真的是從洛河口傳過來的?
阿魚瞧見他不太友好的目光,有些急了:「等等!你聽我解釋,我們雖然是從洛河口過來的,可是,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切還好好的,並沒有你說的疫病。」
「昨天?」少年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小小年紀,滿嘴謊話。」
看著少年嘴上的冷笑,桃花不服氣的著瞪了他一下:「阿魚沒有騙你,我們確實是昨天才從那邊過來的。」
少年嘴角向下一扯:「從洛河口到我們這相隔千里,你就是一隻鳥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飛到我們這裡!」
「這裡?這裡是哪裡?」阿魚越來越覺得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這裡是秋水,定州秋水。」少年道。
聞言,阿魚有些反應不過來。
定州秋水?
夫子說過的專出美人的秋水?
她匆匆忙忙的從懷裡掏出地圖,在洛河口往下的位置,找到了秋水。
她的臉色原本就十分蒼白,此時就算再吃驚,也不太明顯。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為何她從小魚塘醒來後會出現在千里之外?
為何洛河口會爆發瘟疫?
為何秋沙一口咬定她們就是私自離開疫區的災民……?
然而,她還沒有問出口,秋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度不耐煩,他拿起手中的竹棍,對準她們:「好了,話問完了,你們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否則……」
說著,他在竹棍上輕輕一拍,阿魚聽到「咔嚓」的機括聲響,少年手中的竹棍開始收縮,變成了一個可以發射利器的機關武器。
阿魚臉色一黑:「你想濫用私刑?」
秋沙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武器:「主君有令,凡私自逃離疫區的災民如見之必處以火刑。」言外之意,他並不是濫用私刑。
這人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呢?
阿魚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我說了,我們不是災民!」
「我說是,你們就一定是!」秋沙冷冷的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阿魚她們。
阿魚憤怒了,厲聲道:「就算我們是災民,你也沒有權利處決我們。」
「就算我不處決你們,你們也活不過明天,與其讓你們去害更多的人,我殺了你們是為了救更多的人。」秋沙冷哼一聲發動手中的機關。
活不過明天?
阿魚臉上神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個黑丸朝她擊來,阿魚急急朝後退去險險的避開了黑丸。
黑丸掉在地上,「嘭」的一聲裂開,一股黑煙冒了出來。
這煙……
有毒!
當阿魚反應過來想要提醒桃花的時候,腦袋猛然一暈,眼前的景象已經變得模糊起來。
……
阿魚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黃昏。
她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一個木樁上,木樁的旁邊堆滿了柴禾,她動了動,繩子綁的很緊,她半分也動彈不了。
對了,桃花呢?
「桃花?」
「我在你身後。」一個微弱的聲音自阿魚的身後傳來。
「桃花妹,你怎麼了?」阿魚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好渴……」
聽著桃花有氣無力的聲音,阿魚狠了狠心,下了一個決定。
《神鬼策》曾有一段記載,人有三脈精血,心頭血,舌尖血,額心血,心頭血適入葯,額心血宜養蠱,而舌尖血畫符最佳。
符籙又分明符和暗符,明符需用符筆,硃砂,黃紙才能繪製,而暗符不需要這些,因為它吸收的是人身上的精氣。
以氣繪符,符籙的威力自然會大上許多,但是,若能力不足,貿然繪符,對身體的損害很大,而且這種損害是不可逆的,一旦造成,將留下終身的隱患。
但是,她現在四肢被縛,畫不了明符,只能用舌尖血畫一道暗符。
阿魚從未畫過暗符,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也知道一旦她這麼做了,夫子一定會很生氣。
可是,她還是決定這樣做,因為她要活著。
阿魚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朝舌尖上咬去,不知過了多久,舌頭終於溢出了一絲鮮血。
阿魚心中此時如萬千野馬奔騰,為什麼話本子里寫的那些能人異士能快狠準的咬破舌尖,逼出鮮血,為什麼她不行!
一定是她咬的不夠狠。
嗯,就是這樣。
阿魚挫敗的繼續往傷口上咬去,這一下她用了五分的力道,口中一咸,有微弱的鮮血流出。
她十分的小心的包裹住那幾滴鮮血,閉上眼睛,心中默念符文,當她把符文念過一遍后,猛地睜開了眼睛,噴出口中的鮮血。
「以血為引,馭氣為神,萬千靈法,道符天成!」阿魚一聲大喝,極快速的念出符生咒。
這符生咒一出,往下墜的那幾滴鮮血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向上匯聚,阿魚見那血有了反應,心中暗暗一喜,眼睛緊緊的盯著那處。
然而,下一秒,她馬上變了臉色,因為那幾滴鮮血只往上移動了幾分,就朝地上墜去。
這可是她的血,她可浪費不起。
「以血為引,馭氣為神,萬千靈法,道符天成!」
她口中急急的念道。
往下墜的鮮血又停了下來,再一次在空中匯聚,這一次阿魚不敢再有任何分心,她試著與那幾滴鮮血建立某種聯繫,只有她能控制那幾滴鮮血,她才能繪製出自己想要的符籙。
然而,不管她再怎麼念出符生咒,那幾滴血就像凝固了一般,既不往下墜,也不再往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