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章[09.09]

等到糖都撒完了，場面再度恢復正常之時，楊爺爺才大敞院門迎著所有人進屋，頓時，寬敞的屋子顯得擁擠起來。

楊石峰和楊爺爺都站到了櫃檯之後，開始給進來的人賣東西。

「給我來兩斤白面。」

「我要一壺醬油，再來一壺酒。」

「給我來一刀草紙還有兩根蠟燭。」

「我要……」

買東西的人太多，大家都擠在櫃檯前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要買的東西，楊石峰和楊爺爺兩個人聽到這個人說話便聽不到那個人說話，給這個人拿完東西就來不及給那個人拿，兩個人四隻手壓根不夠用。

十一見狀，用力拍了拍櫃檯，聲音大得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今天人太多，你們這樣擠著容易出錯，速度也慢，大家排排隊吧，排成兩隊，一個一個來，這樣絕對會快很多。」

大家都是認識十一的，知道這就是有名的神醫，其中不少人還找過十一救過命的，對於她的話自然就信服很多，就是心裡不信服的也不敢明目張胆對著干，就怕以後萬一生病了請不到神醫醫治，所以十一的話音剛落大家紛紛自覺地排起隊來，一個接一個地說出自己要買什麼。

這樣果然有效率多了，不光快，而且不會出錯，算賬也清清楚楚的，楊石峰和楊爺爺鬆了口氣。

不過，人數還是太多了，眼看著都要中午了，還有不少人排著隊等著買東西呢，楊石峰和楊爺爺兩個人一時半會都別想歇下來。

十一摸了摸自己餓的咕咕叫的肚子，估摸著此時楊石峰和楊爺爺只會比她更餓，要是等楊石峰空下來再做飯，也不知道會等到何時，到時候餓得估計都沒力氣了。

十一想了想，覺得自己可以去廚房做點吃的，反正她沒那麼忙。

說干就干，十一捲起袖子就進了廚房，雖然她兩輩子都沒做過飯，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來這裡這麼久了，也看了無數遍楊石峰做飯，如果按照楊石峰那樣做，應該可以做出來吧？

十一先照著楊石峰平時做飯的樣子從裝米的盒子里舀了兩瓢米放到盆子里，加入水淘洗乾淨後放進鍋里，加水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拿不準要放多少，想要去問問楊石峰，可是看他正在忙著又不好打擾，乾脆就估摸著加了一點，反正差不多吧。

坐到灶膛下，十一先按照楊石峰平時的步驟，先用火摺子點了一把草塞進去，然後把柴火跟著往裡塞，灶膛里成功燃起了火焰，十一嘴角翹了起來，有點小滿足，原來做飯也不是那麼難嘛。

柴火可以燒很長時間，十一便讓火燒著，跑去後院的菜園子里摘了一把白菜和兩個茄子，打算中午做個炒白菜再加一道炒茄子，這兩樣是最簡單的，做起來很容易。結果拿著菜還沒進廚房呢，就見裡面有滾滾濃煙冒出來，十一一驚，菜都顧不得要了，趕忙跑進去，立馬就被嗆到了，廚房裡都是濃煙，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十一狠狠咳了兩聲，趕緊捂著口鼻往裡跑，跑到灶膛前一看，裡面的火沒了，全變成了濃煙在往外拚命地冒，十一真怕給廚房燒了，當機立斷就去端了一盆水往裡一潑，「滋滋」聲過後，裡面的濃煙漸漸沒再往外冒了。

「咳咳咳……」十一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眼睛被迷得睜不開，淚水也從眼睛里流了出來。廚房裡的煙還沒有消散，再多待肯定會被嗆死，十一也顧不得去管鍋里的米飯了，趕緊往外走，剛走到廚房門口就撞入一個寬闊的懷抱里。

「十一，你怎麼樣了！」楊石峰聲音帶著顫抖，一把將十一抱起就往外跑，直到跑到菜園子里才把人放下，不過卻緊緊地摟著她沒放，一雙眼睛擔憂地在她的身上逡巡著，生怕她身上傷著了，「有沒有哪裡傷到了？」

十一感覺到他在害怕，趕忙出聲道：「沒事沒事，我沒傷著，就是廚房裡都是煙，被嗆著了。」說到這裡，十一難得地有點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我剛剛把廚房差點弄著火了。」

哎，她難得想做頓飯，沒想到搞成這樣，她看楊石峰平時做飯很簡單啊，燒火的同時又是切菜又是洗菜的，兩處都不耽誤，特別遊刃有餘，看著輕鬆得很，她本來以為這事情挺容易的，誰知道她只是煮個米飯就成這樣了。

她做的哪裡不對了？

楊石峰哪裡在意著不著火的，確認十一沒受傷，胸膛里的那顆心這才落了地，天知道剛剛他看見她在廚房那樣子心都快嚇死了，到現在後背還是一身的冷汗。

她要是有什麼事，那他……楊石峰狠狠閉了閉眼，忍著心裡的后怕問道：「你好好地怎麼去廚房裡了？」

十一沒好意思看楊石峰，視線偏移到其他地方才回答：「我看你們那麼忙，想著我也沒事，就去做點飯，我在煮米飯，不知道為什麼灶膛里不是火，全變成煙了。」

楊石峰一聽就知道是為什麼，肯定是柴火塞多了，沒有空隙，火燒不起來，就全變成煙了。但楊石峰不打算跟她解釋這個事情，他不想她再下廚了，這樣太危險。

「做飯很難的，有的人就是做不好，很容易把廚房燒了，人也會出現危險，所以你以後別下廚了，我來做，我做習慣了，你要是餓了就叫我，行么？」

十一其實心裏面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倒不是怕自己有危險，而是怕自己真把楊家的廚房給燒了，這樣她怎麼有臉面對楊爺爺啊。經過這次，十一也認識到做飯不像她想的那麼容易了，也許真像楊石峰說的，她就是那些註定做不好飯的人，看來她以後還是別嘗試這個了。

十一摸了摸鼻子，果斷道：「我下次不做了，還是你來吧。」

楊石峰點點頭，伸手給十一抹了抹還掛在臉頰上的淚水，看著她現在的樣子，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此時的十一，滿臉黑灰，頭髮也亂糟糟的，臉上還一道一道的被淚水衝出的痕迹，跟大街上的乞丐也沒什麼兩樣了。但這反而讓楊石峰心裡的后怕沖淡了不少。

楊石峰拉著十一將她帶到她的房間里，把她按坐在椅子上，進衛生間拿了盆子打了一盆水出來，用毛巾給她擦臉。十一看著毛巾上的黑灰，已經能想象出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瘋樣子了，但她沒動，就這麼仰著臉讓他擦，反正是自己的人，怕什麼。

「外面還忙么？楊爺爺一個人能忙得過來么？」

「沒什麼人了，大家都回家吃飯去了，爺爺能應付的了。你是不是餓了？」

十一老實點頭，「餓了。」

楊石峰把十一臉上的灰仔細擦乾淨，又給她理了理頭髮，把毛巾和盆子端進洗手間里，出來后才道：「我馬上就去做飯，你別去了，在房裡休息一會，飯好了我叫你。」

十一點了點頭，主要是想起現在廚房裡的樣子，也沒太有臉跟他一起去看看。

廚房裡的煙差不多已經散了，視線也能看的清楚，楊石峰走到灶膛前一看，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柴火，這要是能燒起來才怪了。搖了搖頭，用燒火棍將裡面的柴火都掏出來，然後將裝著米飯的鍋打開，頓時，一股焦味散發開來，鍋裡面的米飯最底層已經糊了，可是上面還是生米，這鍋飯是沒辦法挽救了。

楊石峰拿著鍋鏟將鍋裡面的米飯盛出來，這時候楊爺爺進來了，看見廚房的樣子，驚道：「我說剛剛怎麼那麼大動靜，十一丫頭幹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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