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二章
那王八精太招人恨了,總有一日他要把王八精燉成湯給皇上補腦,但願還能補的回來。
橙花殿
白梨梨跪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膝蓋傳來陣陣涼意。一大早被宣進橙花殿,這麼被晾著已過兩刻鐘,而趙婕妤斜倚在榻上吃著肉乾,時不時的抿口茶水。
這肉乾的味道真香,回頭找機會淘換點來吃。只是白梨梨有些不明白,趙婕妤召見她一個廢妃做什麼,還這麼晾著,難道覺得她會爭寵不成?!
「可知,為何召你來此?」聲音慵懶,帶著上位者的不屑與蔑視。
白梨梨端端正正的叩了個頭,回道:「回婕妤的話,妾不知何故,還請婕妤明示。」
趙婕妤掃了地上的人一眼,黃不拉幾的小臉實在醜陋,難怪中秋夜皇上把她打入冷宮。就這模樣,太后還指望她能爭寵不成?哼!
「皇上為軍餉發愁,後宮上下所有嬪妃願為皇上分憂,都掏了腰包,唯獨你是個例外,可有話說?」
原來為此事,白梨梨暗暗舒了口氣,面上無比恭敬,崇拜的看著趙婕妤:「回婕妤的話,妾幽居冷秋宮,並無人通知臣妾掏銀子,若是臣妾知道此事,定把所有月例拿出來,支持娘娘與皇上的恢弘之舉。」
嗯……是個懂道理的,趙婕妤心裡舒坦了些。其實冷宮的人活的還不如一條狗,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皇上今日跟她說了,讓她查一查嬪妃花名冊,所有的嬪妃不能有例外,宮女太監都掏腰包了,萬一漏下的哪個嬪妃不是笑話么。
這話提醒的對,趙婕妤回頭查了後宮的花名冊,發現果然有漏網之魚。
雖是打入冷秋宮,可是並無廢黜的旨意下來,花名冊上的美人位分依舊在。
趙婕妤看著地上跪著的漏網之魚,拿起一片肉乾塞入口中,「算你識相,那你便交一個月的例銀,念你無知的份上,本婕妤饒你這一回。」
白梨梨一臉感激涕零,趕忙又叩首:「娘娘有所不知,臣妾的例銀從未到過手,一直都在內務府擱著,若娘娘需要,儘管差人去領。」
那就是沒發錢唄?
趙婕妤雖然知道這個結果,卻還是被噎了口唾沫,怒道:「賤婢,竟然敢耍我?」
白梨梨掃了一眼榻上的趙婕妤,只見她目含凶光,臉上掃過一縷殺氣,心道不好,這女人起了殺心!
白梨梨臉上的感激涕零轉眼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一副驚恐不安的模樣,顫抖道:「婕妤莫要生氣,給妾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戲耍您,婕妤且聽妾說一句。妾如今還有美人的位分,可從未領過月銀。內務府欺負妾在冷秋宮,故而不給月銀,可是您是皇上最寵愛的婕妤娘娘啊,他們怎敢對您有半絲不敬?對您不敬,那便是對趙家不敬,就算借給他們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吶。您動一動小指頭,那些人的狗頭便會搬家。」
趙婕妤的怒氣慢慢平息,身子又躺了回去。這幾句話實在得她的心意,趙家實力雄厚,景家完蛋了,那她趙家便是響噹噹的第一。那時候她趙雅蘭在宮裡便可橫著走,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景似梅那個賤人做成人彘扔進旱廁。
「算你說的有道理,人不笨,就是長得太難看。你也別怨皇上把你攆到冷秋宮裡去住,就你這模樣……皇上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
霧草!這是什麼論調!天下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難道是她丑的緣故?!
白梨梨心裡罵娘,面上卻一副受教的模樣,笑眯眯道:「您說的極是,妾不敢有半句怨言。」
趙婕妤的纖纖玉指輕抬兩下,示意她滾回冷秋宮,莫髒了橙花殿的青石板。若是一般人也就走了,可她白梨梨是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能這麼容易回去。
白梨梨站起身,施了一禮:「婕妤娘娘,妾原本有一事不明,如今已然明白,妾這便回去了。」
趙婕妤吃肉乾的嘴巴頓住,「什麼事不明,先別走,說明白再回去。」
白梨梨一臉猶豫,吞吞吐吐道:「妾,妾不敢說。」
哎!說話只說一半最讓人難受了,後半句聽不到的話,趙婕妤今晚恐怕睡不好了。
「快說,小心本婕妤讓人打你板子。」
白梨梨一臉驚恐,似是怕極,道:「妾昨夜有夢,夢見一仙女站在河邊,她問妾有何要求,妾便說餓了,仙女十分和善,手一揮變出一枚肉包子遞給妾。還說……」
怎麼又斷了,趙婕妤催促:「還說什麼,速速道來!」
「還說,她本是天上的玄女,為解救黎民之苦下落凡間。」
「然後呢?真磨嘰!」
白梨梨眨眨眼:「後來妾便醒了,本來不明白什麼意思,如今妾明白了。」
趙婕妤一臉茫然,又十分不耐:「明白什麼了?」
「妾私心裡想著,婕妤娘娘便是那玄女。您瞧,妾要不回來的月例便是那包子,可不是娘娘給要回來的么。」
喲!有道理!
趙婕妤把肉乾一扔,盤腿坐在榻上:「那玄女什麼模樣?」
白梨梨對答如流:「肌膚白裡透紅,貌美不可方物,如娘娘您這般。」
趙婕妤臉上有了笑意,玄女下凡,解救黎民之苦,難道說后位在向自己招手么……
「其實,本婕妤昨夜也有一夢,十分蹊蹺。」
「哦?娘娘可否說來,妾曾得一高人指點,對解夢略知一二。」白梨梨笑的比花還燦爛。
趙婕妤指著一旁的青石板,「坐,且給本婕妤解夢。」
白梨梨依言坐於地上,笑的一臉謙卑,看的趙婕妤很是舒服。
「本婕妤昨夜夢見在一片菜地里,準確的說,是一片白菜地,突然來了一隻野豬,只見這隻野豬發狂一般亂跑,突然金光一閃,野豬不見了。你且說來聽聽,這是何故?」
白梨梨第一反應那野豬是皇上,眾嬪妃是白菜,可不是一隻野豬在白菜地里亂拱么!可是這話一說出口,她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白梨梨一臉凝重,看的趙婕妤心裡有些沒底,「可是不祥之兆?速速說來,不得隱瞞。」
白梨梨整理一下衣衫和頭髮,對著趙婕妤又叩了個頭:「娘娘,妾敢斷定,您便是那九天玄女。您瞧,那野豬是作亂的賊子,白菜地便是百姓,您金光一閃,收了野豬妖,解救黎民百姓,可對?」
趙婕妤一尋思,甚有道理啊。低頭看看自己肉乎乎的手掌,似是有一道金光劃過。
白梨梨又道:「九天玄女把包子給了臣妾,那包子便是豬肉餡的,可不是與您的夢對應上了么?」
趙婕妤又一尋思,很有道理。
白梨梨再道:「娘娘今日把妾召進橙花宮,與妾說起這夢,可不是上天的意思么?」
很有道理啊,趙婕妤點點頭,眼前這黃不拉幾的女人似乎順眼了一些。
趙婕妤胖乎乎的臉上綻放出笑意:「你說的不錯,可見本婕妤來歷不凡。既然玄女給你一枚包子,本婕妤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你有什麼想要的,本婕妤滿足你的要求,不過……冷秋宮這事是皇上的決定,本婕妤做不了主。」
意思是不能放她出來,不過白梨梨也沒指望她能放自己出來。
白梨梨仍是一臉謙卑:「妾本不敢要求什麼,可是又怎能拒絕娘娘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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