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蕭昱一手捂著屁股,咳了咳嗓子,撩起額邊被風吹過的亂髮,露出滄桑的面容。
「既然看見了,那我也不再瞞你,其實……本大俠乃江湖大盜,自小有一夙願便是穿一穿皇帝的衣裳,坐一坐皇帝的龍椅,睡一睡皇帝的女……龍床,不巧,沒找到龍袍,只找到這件褲衩……也算了了本俠心愿。」
果然是有節操的大俠!
白梨梨一臉敬佩,傳說中的大俠都是有追求有理想的!
大俠似是很著急,招呼都不打,捂著後面的破洞施展開凌波微步,轉眼不見人影。
白梨梨擰乾濕噠噠的袖子,撫著手掌心,心想:結實,有肉,還挺翹!
永和殿內沉香裊裊,蕭昱面色不愉,下了早朝便沒在摺子里。
主子心情不佳,做太監的壓力山大。
小豆子心裡直打鼓,正琢磨著如何讓皇上開心,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堆積如山的奏摺後面伸出來,手裡拿著一隻鑲銀邊的碧玉碗。
「再來一碗。」
小豆子忙哈著腰上前接過碗,走兩步又倒回來,猶豫道:「皇上……雖是薑湯,可喝多了也上火,您這……都八碗了……」
「……無妨。」濃濃的鼻音,顯然是感染了風寒。
「皇上,可要宣太醫?」
奏摺後面的手一揮,「不必,薑湯即可。」
小山似的摺子終於批完了,蕭昱伸伸腰,在室內打了一套太極拳。
直到汗透衣襟,方才覺得鼻子透氣了些,一想到昨夜的狼狽不堪,蕭昱滿是薑湯的腹中頓時湧上一股子火。
這臉吶……這面兒吶……都隨著那塊破洞沒了!
蕭昱把夜行衣扔在一旁:「小豆子,把這個收拾了,再準備新的。」
小豆子收起夜行衣,上前小心道:「皇上,昨夜可是又遇見刺客了?」
蕭昱不做聲,又端起一碗薑湯。
「奴看您的衣裳,破洞之處有一手印,可是傳說中的化骨綿掌?」
蕭昱仰頭灌下第十八碗薑湯,搖搖頭。
「……可是攝政王派來的?」
蕭昱想起了樹下倆鴛鴦,時機未到,不必打草驚蛇。
「難道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吸星大法?」
蕭昱打個飽嗝:「非也,是個採花賊!」
小豆子大驚失色,「啊?!竟然是採花賊!膽大包天!皇上武功蓋世,必然是贏了的。」
瞧瞧那手印,正在後面那地方,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皇上吃虧了。
「朕與她大戰八百回合,從天黑打到天亮,最後朕使出江湖絕技一陽指方才打敗那採花賊,你猜那採花賊是什麼?」
小豆子聽得直吸冷氣,「是什麼,莫不是妖怪變的?」
蕭昱給他一個傲嬌的眼神,「是個王八精。」
小豆子一臉崇拜,「皇上真乃神人也!千秋萬載,一統天下,壽與天齊!」
蕭昱笑出聲,指著他的腦袋笑罵:「你個猴兒精,哪學來的渾話!」
見主子終於有了笑模樣,小豆子也鬆了口氣,「奴這便去為皇上準備新的夜行衣。」剛一轉身便被叫住。
「朕問你,何為攪屎棍子?」
小豆子愣住,一臉獃獃的看著皇上,宮裡不雅之詞是避諱的,皇上打哪裡聽來這等污穢不堪之詞?
定是那王八精所言!
小豆子訕訕一笑,如何把此物解釋的較為文雅真是傷腦筋……
冷秋宮
「哎呦喂!這位小公公,你離倒霉不遠了。」
「呸!就憑這一隻手,你能看出小爺要倒霉?啊呸!」小太監啐了一口,「都進這活人墓了,還——哎呦哎哎哎——饒命饒命,奴錯了錯了——」
冷秋宮的偏門是用來送飯的,可這小太監偏要把飯從狗洞塞進來,骯髒的木桶上滿是污垢,隔著一丈遠都能聞到餿味。
已經兩日了,知道的是飯,不知道的還當是泔水。
今日天氣甚好,白梨梨在牆根下曬一下午太陽,就為了盯這狗洞,此時可算是逮著了!
白梨梨嘴裡叼著草桿兒,輕蔑的看著腳下的爪子。牆外哭咧咧的討饒讓人心煩,白梨梨眉頭皺起,腳下又使了幾分力。
「要我說啊,做人得給自己留條路,把路都堵死的,那叫畜生。」白梨梨的聲音輕飄飄的,似是在說——今兒個是個好日子。
可牆外的小太監受不住了,自嘆倒霉,怎麼就攤上了給冷宮送飯的差事,還當裡面的是棉花糰子,誰知竟是個不好惹的。
「我錯了,錯了,奴這就去給娘娘端飯,有菜有肉,您腳下留情,手,手斷了,奴就沒法再伺候您了。」
白梨梨可不傻,一松腳這人准跑的不見影兒。
「爬進來!」
小太監抹乾頭上的汗,知道裡面的主兒不好惹,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往裡挪。
狗洞太小,正好卡在胯骨,小太監進不來出不去,臉漲得豬肝一般。
「娘娘饒命,奴有眼不識泰山,奴,奴實在進不去了,還請娘娘饒奴這一回。」
白梨梨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小太監,伸手取下他腰間拴的木牌。
「小墩子,好名兒!可惜啊,你可沒長個敦厚的心!」
小太監扯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兒,「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奴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還請您饒了奴這回,奴的手臟,別髒了娘娘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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