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六章
小宮女又道:「你騙人的吧,皇上是男子,力氣總要大一些的,白嬪半夜變成猛獸不成?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就是就是,床腿那麼粗,如何晃得動。」眾人附和。
小太監急的臉都紅了,「你們不信?那可是我師傅的隔壁房裡的小李子公公的師傅的干侄兒的好朋友聽說的,白嬪一人自然摁不住皇上,可白嬪身邊有一力大無窮的宮女,長得很高很高,很大很大,就是一人舉起大石頭那個,知道不?!」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狐疑的點點頭,「聽過聽過。」
小太監說的很肯定:「就是她!把皇上摁在床上,皇上動不了,被白嬪好一頓折騰,折騰的皇上臉半夜逃出來的力氣都沒了。」
「那那那……那啥……坐斷了沒?」小宮女終於問出來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小太監一拍手,指著宮女道:「問到點子上了!聽聞白嬪會一手點肉成石的妖術……明白了吧?斷了還能接上!」
「啊!」
「嗯。」
「原來如此。」
事實真相了,幾個小宮女滿意的回去報告給主子聽。
今兒個冷風格外的溜,牆拐角的粉黛縮縮脖子,對倚在石頭上的人道:「斷了咋接?我學會了給小豆子也接上。」
那人閉著眼,哀嘆一聲:「你怎麼把人家摁在床上了,床腿又要壞了,我那床可是剛換的新床。」
粉黛嘿嘿直笑:「你把人家在屋裡拖來拖去,當成拖布不成?」
那人笑道:「我一人哪裡拖得動,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宮女拖的。」
說話的人一臉悠閑,毫不在意,好似別人說的不是她。
白梨梨倚的這塊大石立在牆角,本來當景觀欣賞之用,沒想到今日在此聽了一場「白嬪大變禽獸」的故事。
昨夜她喝醉了,早晨醒來時身邊空空如也。她極少喝醉,更別說喝的爛醉如泥。
昨晚的金醉,當真好酒!美男,也的確賞心悅目!
她記得戳了他的胸膛,結實,有彈性,耐戳。
哦,對了。
他說他是青丘美狐,天生妖媚。明明知道這話是假的,可是她很想相信。
狐媚的人明明是他,怎麼白日里成了自己呢?!
白梨梨此刻方才悟出一個道理,千古風流事里的男女主角,不管是妲己還是褒姒,又或者其她魅惑君王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是背負了罵名的。
如她這般這般,再如他那般那般!
事實上就是這些個男人妖艷狐媚又禍水,要一個個女人去背了鍋。
眼前又浮現出他的眼神,昨夜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此時想起來,似乎真的熒熒發綠光。
白梨梨揉了揉手腕子,暗暗地想,下次滅了燭火好好看清楚。
永和宮裡的蕭昱想起昨夜,唇角浮起一抹笑。
破天荒的,他一覺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今日起床神清氣爽。
心情好,吃的好,身體倍兒棒。
蕭昱大筆一揮,晉封白嬪為正四品容華。
想了想,又提起筆,晉封楊嬪為從四品末位的順義,呂小儀為正五品嬪位,還晉封了一個默默無名的才人。
宮裡一時熱鬧的很,這樣一同晉封數人是多少年未有過的稀罕事了。
更稀罕的是蕭昱連續大半個月在後宮流連,雖未寵幸哪個,可時不時的去坐坐,聽個小曲兒,吃個晚膳,這已經足夠讓後宮女人們歡喜了。
俗話說,見面三分情,那兩面便是六分情,三面便是九分情。
見的多了,情分多了,離著晉陞還遠嗎?!
立了春,宮裡有人歡喜有人愁。
芳華宮的景貴妃近來脾氣暴躁,面上突然起了數顆紅痘,對於像景貴妃這樣嗜臉如命的那女人來說,那可是天災。
芳華宮裡時常傳出慘叫聲,景貴妃怒氣沒地兒撒,專找這些宮女太監出氣。
鞭打針刺跪釘板,成了芳華宮下人們的噩夢。
景貴妃性子大變,旁人多多少少都避著些。就連素日里最會討歡喜的何貴嬪也吃了幾回癟。倒是性子里也喜歡打罵下人的封更衣往前湊的很是勤快。
一來一往,封更衣都快住進芳華殿里了。
當從粉黛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白梨梨默寫經書的手一頓。
景貴妃作為一個久居深宮的老人兒,自然知道城府的重要性,什麼事都放在臉上,暴露短處,留下口舌,這不應該啊。
她不會這般無緣無故的變化。萬事皆有因,找到了因,才好預料結果。
往往一些看似與己無關的事,不經意時會莫名燒火燒到自己身上。
何況還有個對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封更衣圍繞在景貴妃身邊。
其實封更衣最近也時常傳出些消息,不過都不怎麼好。
前陣子玲瓏閣床柱斷了,聽聞封更衣恨得咬斷了筷子。
自己晉封容華時,聽聞封更衣又咬斷了筷子。
封更衣今年二十歲,白梨梨掐指一算,子丑寅卯……還真是屬狗的。
白梨梨讓粉黛暗暗去打聽打聽,景貴妃近來睡眠怎樣,吃的什麼,愛說什麼,除了愛折磨人還愛做什麼……
粉黛天黑的時候回來了,帶回一些消息,白梨梨聽了微微蹙起眉頭。
翌日,天色陰沉,風中卷著雪粒子,打在窗紙上「噗噗」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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