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進波斯王宮】
席間,梁帝的一番話把我深深觸動,若不是為他報仇的執念縈繞在我的心頭,在那一霎,我很想留在他的身邊,很想陪著他共度我們的餘生。可是我現在還不能留在他的身邊,我還有任務在身。我實在無法表達自己的無奈與不舍,便讓安雅取來笛和琴。我莞爾一笑對梁帝道:「想來,我還從來沒有為您單獨演繹過《雲水夢境》,我和曉微為您的早日康復演繹此曲。」
梁帝聽聞我們要演繹《雲水夢境》,開心的連擊三掌。
我吹笛,曉微撫琴,我們配合默契的演繹著《雲水夢境》,絲絲琴聲和清脆的笛音交融,含有佛性的音調,抑揚頓挫,此起彼伏,一首曲子完整演繹下來讓整個天音殿的人沉迷陶醉。
梁帝又連連擊掌笑道:「太美妙了,朕曾經在茶樓聽過此曲,如今重新聽來,別有一番滋味,朕彷彿回到了從前。蓉伊,你給朕的驚喜總是那麼多,朕今日好開心,等朕的身子好了,朕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在吹奏此曲,那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了。」
說罷梁帝讓我和曉微入座,三人用膳期間氣氛極其溫馨融洽。梁帝的侃侃而談似乎對我們的未來有著詳細的規劃,而我和曉微心裡明鏡一般,明日的此刻,我們早已經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午餐之後我府梁帝回到寢宮休息,到了傍晚時分,我帶著安雅一起服侍梁帝喝葯,我告訴梁帝:「安雅行事穩重乖巧,把她留在你的殿內,由她照顧你,我很放心。」
梁帝:「你才這麼一位得心的婢女,留著自己用吧,朕有章慶就夠了。」
我不想讓他有所疑心,於是道:「章公公畢竟是男人,哪裡有女孩兒做事情細緻,我有曉微服侍足夠了。讓安雅先服侍你一陣子,等你身子好了再把她還會我宮裡吧。」
梁帝覺得我話有道理,便不與我爭論。安雅乖巧陪在我的身邊,我服侍梁帝喝葯,她則遞漱口水和絹帕,等我們服侍完梁帝喝完湯藥,安雅便知趣的離開,我留下來陪梁帝說會話。自從他得了這場病之後,他的話越來越多,想要表達的越來越多,說的內容也越來越溫馨甜蜜,他大部分的話中意思是以後他和我的美好生活嚮往、規劃之類。人也許只有在經歷一次死亡之後,才能真正明白活著的意義,才能明白此生追求的是什麼,此生最想要的是什麼了吧,就如同眼前此刻的梁帝,他明白自己的未來能有一個知心愛的人,互相陪伴,共度餘生。
聽著梁帝規劃著我們的以後,我心情複雜,眼睛不自控的會濕潤,我擔心自己的眼睛會出賣自己,擔心我的悲傷神情會被梁帝發現,於是便稱自己疲憊,要早些休息,同時也讓梁帝早些休息。
這一晚,我是無眠的,一來自己萬分捨不得離開梁帝,我很清楚自己一旦離開這裡,他的精神狀況將會回到從前。也許他會責怪我不該再來招惹他,不該再度讓他產生對我的情感,我反反覆復的出現,事實上是對他的一種折磨。二來,我思考著這次去波斯國復仇計劃的整個細節,雖說只有我們三人秘密行事,但我必須要把風險控制在最小範圍,要確保我們三人的性命安慰,因為我不想讓梁帝的願望落空,我更不想讓曉微和厲笙為此而賠上性命。此次的密謀,必須要穩操勝券,盡在掌控。
第二日雞鳴之時,天色仍舊灰暗,北方初冬的凌晨寒風凜冽,我和小微悄悄溜出天音殿,來到宮門口與歷笙匯合,他早已牽著馬車在宮牆外等候,見我們兩人出來,連忙上前接過我們手中之物,我們三人上了馬車,悄聲離去。
坐在馬車內的我,回首依依不捨的看著漸漸離我遠去的紅色高牆,內心默默與梁晅義告別:「梁帝,等我大功告成,便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我們三人一路行駛七天,在這七日時間裡,我日日思考著這次復仇的方案,否定,修改,再否定,再修改,開始與曉微和歷笙講得方案改動了多次。在最後一天我終於做出方案,並且決定不再改變。
我們三人最終化作生意人,進入波斯國地界。
我收購了一家城內頗有影響力的酒樓,改名為滿香閣,曉微和厲笙化身為滿香閣的廚子。從酒店開張的第一日起我便日日顧錢讓那些波斯人在滿香閣店門口排隊,但凡有人問起為什麼要排隊,就說這裡的菜是限量的,東方菜系,味道美味。另外在特定時間,在滿香閣門口免費讓波斯人來品嘗我們的食品,滿香閣門前連著七日都人滿為患,店門口都差點被踏破。不過我的這個方法,終於引起了波斯國宮裡人的注意,消息很快就傳到波斯國王泰維斯亞的總廚耳朵了。
這一日,滿香閣門口排隊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大家都在口口相傳這裡的美食如何如何的好吃,正在這時,來了一幫服飾極為高貴艷麗的人群,他們氣勢囂張,直奔滿香閣店內,根本無視於排隊這件事,而那些排隊的人也不敢頂撞他們,任由他們插隊,直闖入內,服侍高貴艷麗的人群口中大聲叫喚著:「老闆在哪裡?」
波斯國普通百姓的服飾我們這幾日早就了解,也看得多了,今日所見的這些人,他們的服飾打扮絕對不是普通百姓能穿的,毫無疑問他們應該是波斯王宮裡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來者是什麼背景。我忙上前熱情招呼:「我是滿香閣的老闆,貴客,請裡面入座。」
他們中頗有些主事范的人沖著我喊道:「把你們的廚子叫出來。」
我一聽他們直衝著我滿香閣的廚子,便裝作好奇問:「請貴客稍等,他們正在後廚忙著,立即叫他們出來,請問貴客來自哪裡?」
一位看起來年紀較輕的隨從傲慢道:「這位是我們國王的總廚,杜熱西提大人。」
我陪著笑臉道:「哦,原來是王宮貴客,杜熱西提大人,請問今天您來這裡,您想吃點什麼?」
杜熱西提冷冷的傲慢道:「我們不是來吃東西的。」
「哦,那您有何吩咐?」我假意應付著,此刻正好曉微和歷笙一身白大褂出來,我便笑著介紹道:「杜熱西提大人,此二人就是我們滿香閣的大廚。」
杜熱西提似乎有些懷疑的眼神,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后,朝身邊的隨從做了一個手勢,立即上來四個彪壯大漢將曉微和歷笙捆綁起來,杜熱西提丟下一句話道:「我要帶他們走。」
曉微和厲笙突然被捆綁起來,還要被帶走,他們便賣力的極力反抗。
我則在一旁苦苦哀求道:「杜熱西提大人,您不能這樣呀。我們這裡不能少了他們,這裡的每一道菜都是他們做的啊,要是沒有了他們,我的這座酒樓就沒法經營了。你看外頭的客人,都是沖著他們來的。你不能帶他們走啊。」
杜熱西提哪裡會聽得進我的話,也許是我說的過誇張,他冷笑著道:「我們國王最近食慾不好,你就把他們奉獻給我們波斯國的國王吧。」說完理也不理的大步離去。
曉微和厲笙大聲叫喚和掙扎,我則一個勁的拖拽者杜熱西提不讓他走,等到我無能為力時,只能靜靜看著曉微和厲笙被杜熱西提帶走。我們三人的戲,演的很逼真,很投入,讓群眾都替我為此而憤憤不平痛罵王宮裡的那些人。
從我們離開大金,經歷15天,我的規劃的第一步在今天成功了,滿香閣廚子的手藝成功的引起了波斯國宮內人的注意,並且被帶進宮內,這比我想象的發生的快了一點。接下來就是看曉微和厲笙的了。按照原計劃,接下來杜熱西提作為總廚一定會先試吃曉微和厲笙做的每一道菜,在嘗試三天後,杜熱西提會根據自己的口感進行改良,然後再烹制給國王享用。在這個過程中,曉微和厲笙要一開始就在菜肴中下藥,也就是說杜熱西提將是第一個服毒的受害者,不出三日他便會迷戀曉微和厲笙做的菜,就算他模仿著做菜,最終他還是做不出曉微和厲笙獨有的口感,因此杜熱西提會徹底放棄做菜,最終會讓曉微和厲笙直接操刀,直接給波斯國國王泰維斯亞做每日的三餐,在這個過程中,曉微和厲笙可以在每一餐中隨意投毒,直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三天後,他們在王宮給國王泰維斯亞投毒的任務算是成功結束。接下來我,曉微和厲笙要考慮就是如何脫身,並且在我們脫身的同時要讓波斯國國王泰維斯亞知道一切真相。讓他主動到大金皇宮來索取解藥。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我們要成功的脫身,確保自己的安全。
當然,讓國王泰維斯亞主動到大金皇宮來索取解藥,這只是一個計策,想當初他們用瘟疫襲擊我們大金的時候,他們應該也沒有解藥的吧。現在我只是以牙還牙,我也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