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珍藏在心底的熟悉
花溪月聽著外面的對話,怎麼都覺得有點搞笑,這種口吻,特別像卻犯罪分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覺,窩裡斗畢竟是不光彩的,方睿鵬退了一大步,方睿龍自然也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出格了。
只是許過還在旁邊勸著方睿龍,很認真的說著這件事非常不妥,沒想到方睿龍沒有聽,對關毅說自己準備一下,等下就去警局自首。
他去了裡面的卧室取父親留下來的東西,關毅靜靜的等著外面,但是出來的時候,方睿龍是空著手出來的。
「我好像搞錯了,父親留下來的東西掉在了家裡,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取吧。」
關毅剛想說不行,就看到許過在方睿龍的示意下,拿著電腦走了過來,關毅接過,眼睛定神了。
畫面里是他的母親,蓬頭垢面,臉上身上都有淤青,被人拿著槍指著,關毅抬著頭看方睿龍,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反正你都已經死了,不如就真正的死了算了,你死了之後,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我的,我又何必這麼麻煩往警局跑呢?」
方睿龍擦拭著手上的槍,然後將它對準了關毅的腦袋:「你死了之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媽的,並且會放了你手上的那個女人,怎麼樣,這買賣很划算吧。」
的確是個不錯的買賣,至少保住了倆個人的命,只是,他死了一次之後才發現,人如果不活著,才是對在世人的最大傷害,既然他母親還在,花溪月還在,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選擇放棄。
此刻的情況有些危急,花溪月看著門外的一切,心裡也緊緊的揪著,到底要不要出去呢?
現在的方睿鵬和以前的方睿鵬明顯不一樣了,要是她就這麼直接出去,會不會打亂他的計劃?花溪月有些猶豫,而這時,許過正打算往她這邊走,花溪月還沒有一點察覺。
馬上快要臨近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有警車的聲音,太突然,方睿龍和許過對望了一下,有些慌神,許過直接跑到了方睿龍的身邊,問他怎麼辦。
方睿龍看著關毅說道:「你報的警?想兩敗俱傷?」
關毅沒有說話,他還真的沒有報警,不過他不打算放過這個可以逼問方睿龍的機會。
「時間好像不多了,你真的不打算利用自己最後的機會去自首嗎?到時候別說我這個哥哥沒給過你機會,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
方睿龍看了一眼他,然後喊著查爾斯,自己要先離開讓他斷後。
查爾斯突然搖頭,拿起手機給他看,界面顯示,正是他撥打的報警電話,方睿龍錯愕的看著他,隨後終於明白了什麼,咬著牙齒問:「你早就被他收買了?」
查爾斯搖搖頭,說:「不是,我一直都自願跟著他,從一開始,我就是他那邊的,心甘情願跟著他的。」
一切像一場笑話一樣,怪不得他這個哥哥一直都不動聲色,還故意放消息給自己,他並沒有死,怪不得他什麼都不要,因為本來很多商業上的事,都是由查爾斯完成的,要人比要公司絕對強得多。
「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真的什麼都不要,全都給你,可是你太貪心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以為你掌控了所有,其實你從來就沒真正的擁有。」
關毅站了起來,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要,太貪心的人,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還妄想擁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想父親從一開始就看透了你的野心,所以什麼都不留給你,倒是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在向你表明,我現在想做的是關毅,而不是方睿鵬,只有方睿鵬那個身份才能繼承遺產,你被眼前的利益蒙蔽,還親手毒殺了父親,為了嫁禍我,殺害了其他的人,最主要的,是你還從來沒有認識到自己錯了,可悲啊。」
關毅剛說完,就有人敲門了,查爾斯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後再看關毅,關毅點頭,查爾斯打開門,江墨時進來了。
看到江墨時來了,花溪月馬上就出來了,關毅鄙夷的看了一眼花溪月,花溪月調皮的笑笑,說了句謝謝。
「應該做的,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事情明了了,我們要走了。」
花溪月點點頭,江墨時對一切還有些茫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和花溪月有什麼關係,但是那邊的兩個男人,他確是比較熟悉的。
關毅走後,警察很快就過來了,方睿龍和許過被抓走之後,花溪月就馬上跟著回了警局,做了很長時間的筆錄,江墨時一直等在外面。
江墨時並沒有問她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只是吻了她一下說回來就好,花溪月看著江墨時的樣子,感覺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相比自己,好像還長胖了不少。
兩個人馬上去見了東源叔叔,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而後,東源的手機突然想起,接起來的時候,東源看了花溪月一眼,卻是沒有說什麼。
東源向兒子使了個眼神,讓他先帶花溪月回去休息,江墨時點點頭,開著車送花溪月回去。
花溪月望著他們倆說道:「總感覺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樣,你們是不是瞞了我很多事情?」
江墨時笑了一下,手伸到她的肩膀,將她樣自己的懷裡帶了一下,邊走邊說:「突然想馬上結婚,不如我們先去把證領了,然後去度個蜜月?」花溪月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感覺有些突然,但是又感覺有些激動,只是,現在好像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吧。
「別轉移話題,我是那麼好騙的嗎?快告訴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關毅那邊也是,搞得神神秘秘的,就好像是有什麼大動作,就是為了不讓我知道一樣。」
「我是說真的,真的想結婚,將你永遠綁在自己家的戶口上,永遠都跑不掉才好。」
花溪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問他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竟說胡話,答非所問,讓人覺得越來越可疑。花溪月也沒打算追問,時間還有的是,她總會知道的。
東源看著來人,倒了杯水給她,她還沒有開口,東源就說道:「情況屬實,他的確是犯罪了,我幫不了你,就算讓你們再見一面,也改變不了什麼。」
雲溪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她想見一下葉松明,葉松明現在是重犯,不是誰都可以見的,這幾天,雲溪一直都想不懂老公到底犯了什麼事,一開始老公不說,警局的人也不說,但是女兒竟然知道,她女兒直接告訴她,說葉松明以前殺人了,故意搶劫殺人。
她問殺的是誰,為什麼殺人,女兒說其餘的都不知道,在他的心裡,葉松明一直都是個有些本分的人,她實在是想不到他會做這些犯罪的事情。
「我只是想從他嘴裡知道,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如果他給別人造成了重大傷害,我想去補償。」
江東源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這件事影響最大的就是她和花溪月,他沒辦法將事情都告訴她,與其讓她知道事情真相,在痛苦裡掙扎,不如永遠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
「他當年參與了一個搶劫案,在那個搶劫案中造成了人員傷亡,這是我能透露的最多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和松明那麼多年的朋友,我又何嘗好受?被欺騙的痛苦,我完全能感受得到,但是,人還是要向前看,他應該早知道這麼一天會到來,我們也應該認清現實,好好的活下去。」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雲溪就是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走在路上,想了很久很久,始終理不清一點頭緒出來。
街上人來人往,因她想得太入神,連紅綠燈都沒看就直接過了馬路,一輛車子快要開過來的時候,她還恍然未知,直到車子到了跟前,她才變得驚慌,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突然就要撞上了,一個人突然衝過來抱住她往旁邊滾了過去。
就差那麼幾秒,她就要被車撞到了,心裡猛的敲著鼓,一時難以平靜。
車上的男人起來了,順便將她也拉了起來。
「有沒有哪裡受傷?」
雲溪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歲數,眉眼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看著看著,不知道眼淚怎麼就流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
花閱博走近,看到雲溪哭,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就最怕她哭了,她只要一哭,自己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別哭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中藏了很多的委屈,
突然一下全都發泄出來了,可是這些委屈是什麼,她就是不知道,見到他,就是感覺特別委屈。
花閱博查看著她的手和腿,邊仔細看邊問她是不是身上哪些地方受傷了,完全都沒察覺出來兩個人的動作過於親密,即使差不多二十年了,即使他們都快要老了,但是珍藏在心底的,曾經相互擁有,對彼此那麼在乎的感覺還是特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