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猿出世
用《道經》之名獻祭……
以吾殘血,祭奠諸神一瞬回眸;
以吾殘魂,換吾心愛之人輪迴。
萬般折磨,億般痛苦,加諸吾身。
吾只願——摯愛輪迴,獲取新生。
……
……
卷一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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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迷迷糊糊的賀小石感覺很是口渴,於是他下意識的想伸出舌頭舔舔嘴,可是不知為何,舌頭像是石化了一般,莫說伸出來,便是連動一下都無法做到。賀小石心裡一急,不由動起了四肢,可是四肢如同石化的舌頭一般,無法移動絲毫。
迷糊的賀小石不由清醒了幾分,他拚命的將眼睛撐開一條小縫,視線內一片黑暗,周圍也是一片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賀小石終於完全醒了過來,他想動一下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運動過了的身體,卻發現身體也如同石化了一般,無法移動絲毫。此時的他,只能在黑暗裡轉動著枉然恐怖的眼珠子,想大聲呼救,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片刻后,賀小石更加絕望的發現,這裡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了,似乎這是一處封閉的狹小的空間,連氧氣的含量都少的可憐。
呼吸越來越急促了,賀小石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力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死亡,似乎也在邁著小小的步子,逼近著……
「難道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可是我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走上人生巔峰,可是我還沒有追上心目中的那個女神,可是我……我……還是個處男」,想到這裡,賀小石心裡一股不甘不平之氣,驀然從軟弱的身體的迸發而出,化為一股歇斯底里的力量,從四肢瀰漫開來。
賀小石用盡吃奶的力氣,四肢用力一蹬……
「嘩」,似乎隔膜破裂的聲音,然後一道清光自他眼前驀然亮起,賀小石的眼前,竟然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縫,清冽的空氣,從那裡傳了進來。
似乎是看到了新生了希望,本來很是憊懶的賀小石,拼勁了全力的手腳全蹬,而本來黑暗而沒有絲毫空氣流通的四周,裂縫越來越多,直至最後,只聽「咔嚓」一聲,如同石頭徹底碎裂的聲音響起。
賀小石眼前清光大放,刺眼的光明,夾帶著他從未聞到過的清新空氣,瞬間充斥而來。
賀小石驚呆了,他的眼前,青山連綿,水霧裊裊,天空如同被洗過一般,蔚藍如最美麗的翡翠,上面几絲白雲飄過,潔白如同未落地的白雪……
「這是哪裡?」賀小石有些發懵,他記得很清楚,昨天因為被女神拒絕而大醉了一場,然後就一無所知的睡了過去,可是自己怎麼就在這裡了?
「難道自己做夢還沒有醒?」賀小石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大腿真的很疼,可是,那隻毛茸茸的手、那兩條蜷縮在一起的腿,是怎麼回事?
賀小石伸手去摸了自己的臉頰,發現一隻毛茸茸的右手,正在向著自己的臉頰摸去,而那隻手摸到了臉頰,也是毛茸茸的。賀小石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全身都是毛茸茸的……
賀小石心裡浮現出一絲陰霾,他想站起來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就連站起來這個動作,都顯得有些陌生,似乎他已經好久沒有用雙腿站起來了一般。
終於,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可是他站起來的動作,卻是雙膝微彎、背部微駝,他感覺站起來真的太吃力了,他甚至有種想趴在地上走的衝動!
隨著賀小石緩緩地站立起來,他周身的石塊簌簌而落,然後一道巨大的金光,驀然從賀小石起身的地方出現,其化為直徑丈余的金色光柱,直向蒼穹衝去,聲勢駭人至極!
在這一剎那,天地變色、風起雲湧,蒼穹之上雷聲滾滾、墨雲之間有絲絲明亮的電弧閃爍。
面對扶搖而上的巨大金色光柱,蒼天似乎生怒了,將要降下懲罰,將這敢挑釁自己的金光,毀滅!
然而,當金光在將要接觸到墨雲的瞬間,竟然化為無數的金絲,砰然而散,在墨雲的襯托下,煞是美麗。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短暫的讓人以為只是錯覺。
賀小石也認為這是錯覺,只是在金光消散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痛了一下,一股似是丟失了很重要東西的感覺,從心頭一閃而過,
賀小石沒有太多心思去關心剛才短暫發生的一切,他看著毛茸茸的自己,真是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他轉眼看著四周如同仙境的風景,心裡無數個可怕而又荒謬的念頭,浮現出來……
身後輕盈的腳步,由遠而近的響起,賀小石有些艱難的轉身,然後他看到數十隻和他一樣毛茸茸的傢伙,正在由遠而近的緩緩走來,這些長相和猿猴相近,卻要比猿猴大上一號的生物,目光之中帶著三分恐懼、七分喜悅的看著他。
「兄弟,你是從這裡出來了嗎?」當先的那隻毛茸茸的傢伙,指了指那已經四分五裂的巨大石頭,口吐人言問道。
賀小石看了看身邊的碎石,又看了看那二十多隻充滿靈性的毛茸茸的傢伙,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百萬年之後,天地秩序重立,九天之上、九幽之下,人、妖、神、魔、佛終得見朗朗乾坤,眾生期盼了百萬年的世界,終於開始逐漸出現,戰亂雖有、征伐仍在,可是與那浩劫之前相比,卻已是真正的清平世界。
浩劫之前的一切,早已成為傳說,在時間的沖刷與風化之下,在後人的添油加醋之下,那些曾經蕩氣迴腸的故事,早已分不清真假。
浩劫之前,被稱為神話時代,所有的一切,都已是「神話」,「神話」的開篇,如此說道:
「……帝弱,大妖亂天,域外有魔,九幽蘊鬼,眾生凄苦,時有石猿出世,目蘊金光,撕裂蒼穹,帝驚,欲除之,未料石猿妖法自通,逆亂天地,欲弒帝。自此,群魔亂舞,神話始也……」
這裡大妖為尊,人類積弱,強族所過之處,所有人類戰戰兢兢,唯恐被其當作血食。
妖界走獸一族所轄之地,一處猿族近乎被廢棄之地,高大的喬木之間,有數只通體黝黑的幼猿,縱橫跳躍,口中不時發出一陣陣歡快的叫聲。
遠處各小山頭之上,零星有成年黑猿盤膝而坐,手指結成奇怪的形狀,寶相*,口鼻之間,隱約之間有淡淡霞光噴出,看起來煞是神奇。
大多數黑猿,目光流轉之間雖有慧光閃爍,卻依然手腳并行,抓耳撓腮,穿梭於林木群山之間,或是尋找食物,或是遊戲玩耍。
眾猿之中,卻有一隻幼猿,通體閃著淡淡金光,身體挺的筆直,腰部系著不知何種動物的獸皮,行走之時,尾巴緊緊夾著,雙腿同樣挺得筆直。
因為幼猿手臂過長,雙腿先天又有些彎曲,刻意挺胸收腹走路,看起來便搖搖晃晃,動作滑稽中帶著几絲可愛。雖然如此,幼猿那靈性十足的目光之中,卻是蘊含著堅定的光芒,似乎如此走路,是它此生必須要堅定執行下去的標準一般。
幼猿如此這般走了許久,似乎走的累了,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抬眼望向頭頂的藍天,目光之中竟是閃過一道人性化的憂傷光芒。
片刻后,幼猿猛地站了起來,口中嗚嗚亂叫著,雙手拚命拍打著胸口,目光之中蘊含著几絲瘋狂。
「咔嚓」一聲,一棵一人方可環抱下的死木,竟是被幼猿生生踢斷!
不遠處,一隻蒼老的巨猿,目露奇光,一瞬不停的盯著幼猿,嘴角露出一絲人性化的欣慰笑容。
幼猿便是賀小石,他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已經一月有餘了,可是賀小石依然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場噩夢,可是如今的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原來那個可愛的世界,而來到了這個除了黑猿外,還是只有黑猿的地方。
賀小石無語問蒼天,他甚至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悲哀的發現,想要弄死自己,真的有點兒難度。
他剛剛醒來時,眼前便浮現出幾張巨大的、醜陋的、帶著人性化關心之色的黑色巨猿的臉,當時的他被嚇懵了!
賀小石甚至嘗試過各種弄死自己的辦法,包括跳崖、上吊、剖腹等等,可是都失敗了,因為他這看起來難看的毛茸茸的身體,竟是堅硬之極,比刀槍不入還要誇張。那些尋常的尋死方法,根本不管用,而且那隻蒼老的黑色巨猿,不時地跟在他的身後,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監視。
當然這是善意的監視,因為在黑猿口中,他現在已然是整個走獸一族的寶貝疙瘩,屬於真正的先天神獸,是整個偉大的走獸一族未來的皇者,是最有希望成為至尊的先天天才,因為他是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靈明石猿。
什麼是靈明石猿?
那隻蒼老的黑猿的回答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猿猴。
可是……
賀小石無法辯解,下意識里,他不想告訴任何人他來自那個科技文明高度發達的世界,而且,他似乎真的是從石頭裡來到這個世界的……
「靈明石猿,因為其可用心聆聽萬物之音、識天地至理、辯世間真假,故又稱為心猿。方出生之時,便至凝氣之境,且體逾金剛,刀槍不入。腦中道法自成,只需按部就班,便可成仙,從此移星換斗,逍遙世間,」這是那隻蒼老巨猿的原話。
賀小石自然是半信半疑,從這一個多月的接觸里,他已經發現這隻地位不低的老猿,其實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對方說的有些話,似乎是真的,比如他真的力氣很大、他的身體真的和石頭一樣硬、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由黑色變為金色了、他似乎真的可以聽到很遠很遠地方的聲音、他的腦海中,真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圖案……
「難道自己真的稱為孫大聖了?」賀小石心裡有些興奮,可大多數還是恐懼。
他恐懼自己的未來,因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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