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回憶
狼淵順從本心，真正愛上了體內流淌著皇血得青兒，由此引發了太多的事情。
粉雲彩的瘋狂、六耳獼猴的道心動搖，甚至是雲翳的變化……
這些事情，都是狼淵不想看到的。
尤其是青兒此時的結局，更是讓狼淵痛徹心扉，甚至道心都開始動搖起來。
這是極端危險的事情。
遇到真正的絕境，大部分生靈會就此消亡，然而總是有極少數的天才，總是會在絕境中，看到能夠看到希望。
這些希望，會成為黑暗中的曙光，讓這些真正的天才，更進一步。
毫無疑問，狼淵便是這樣的絕世天才。
先前雲翳費盡心思所設置的局，對於狼淵來說，與真正的絕境無疑，而在那一刻，狼淵看到了希望，繼而又窺視到了另外一條真正的大道。
那條大道上，旭日東升、野花盛開、朝霞滿天；
那條大道上，隱有仙氣繚繞，更有仙音陣陣！
那是一條直通天穹的大道！
狼淵神識之中，滿是晨光，那是希望之光，也是成仙之光。
狼淵看著近在眼前的大道，只要邁過去，便可能化神，成為極為年輕的化神修士，而未來的前途，會更加的光明。
雲翳看著狼淵的變化，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為了驚懼，最後變為了佩服。
這樣的天才，值得所有的妖修佩服。
只是……
狼淵突然搖了搖頭，臉上純凈如嬰兒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釋然。
狼淵睜開了眼睛，接著復又閉上。
狼淵神識之中，那些明亮的晨光，他眼前看到的那條無比寬闊、無比美麗的大道，漸漸失去了光彩，最後完全的陷入了黑暗。
若煙花消失；
如流星隕落。
世間美到極致的東西，被放棄、被毀壞，這是一種悲劇。
然而狼淵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悲戚，甚至連可惜都沒有，反而是一片的淡然。
精靈皇宮深處，那位女皇陛下，發出一道讚歎的嘆息聲；
幾位修為深厚的精靈族太上長老，臉上表情各異，然而眼眸深處，無一不是震驚。
距離狼淵最近的雲翳，對狼淵的變化，感應的最為清楚，他臉上一片的惘然，看著狼淵半天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佔據著青兒軀體的雲翳，雙目中閃爍點點淚花，疑惑問道。
為什麼？
為什麼你的道心如此透明如鏡？
為什麼你的天賦如此強大？
為什麼你會放棄那條美麗之極的大道？
為什麼我不如你如此之遠？
……
這便是雲翳言下之意中的疑問。
狼淵淡然道：「那條大道雖然寬廣，但不是我的大道，所以我不願。」
殺愛證道！
比之斷情滅性更加的殘酷，那會將道心磨礪得冷硬而光華，紅塵滾滾、世間冷暖、七情六慾……
這些看似美好，卻實則是包袱得東西，皆不在走這條大道得生靈眼中，他們眼中，只有修道。
唯有經歷，才能看破；
唯有經歷，才能真正放棄。
狼淵在失落大陸經歷了這些，所以才能真正領悟這條大道的真諦。
然而，狼淵最終選擇了放棄。
正如狼淵自己所說的，他不願！
這需要何等樣的意志？
雲翳有些不理解的問道：「哪怕你明知道將來會被作繭自縛，會活在痛苦之中？哪怕再無飛升希望？」
狼淵略帶憂傷的說了一句：「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雲翳看著狼淵，突然平靜了下來：「看來我還是贏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贏了，因為他掌控著狼淵最愛之人的軀體和生命。
只是……
雲翳雙目微眯，竭力想要壓住自己心中的妒火，最後，化為一聲帶著無比複雜情緒的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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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偏殿。
青兒的妹妹，看著某處虛空，突然帶著几絲艷羨的說道：「姐姐，你的付出，是值得的。只是妹妹我，卻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青兒付出的，是自己接任女皇的資格；
放棄的，還有冥冥中的精靈族的氣運。
曾經的青兒，同樣驕傲而自信。
在這方面，青兒與狼淵可說是極為的相似。
在女皇陛下的命令下，青兒與數位優秀的女性精靈，在那個橫風的「意外」下，「巧妙」的救治了那些妖族的天才，悉心照料，用自己所有的魅力，去吸引著這些天才們。
這是精靈族與妖族之間的約定，也是確保兩族和平長存的前提。
然而，青兒卻是不願意相信這些，她在看到狼淵的第一眼，便不喜歡這隻天狼妖，經過數日的相處，更是對狼淵反感之極，只是礙於女皇命令，她不得不悉心照料，也算是信守了與妖族的承諾。
等狼淵傷勢大好后，青兒便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對於精靈一族來說，是從未發生過之事，她不但違背了女皇陛下的命令，更是打破了千年來妖族與精靈族的盟約！
青兒敢如此做，便是她相信自己，不依靠所謂的不平等盟約，待她真正強大起來后，同樣能帶領整個精靈族，走上強大，強大到不再對任何妖族低頭。
這種無與倫比的自信心，當真與狼淵相似到了極點。
至此，違反的女皇之命的青兒，便失去了繼承女皇的資格，她被剝奪了部分修為，並且此後一切後果，皆由青兒自己承擔……
接著，狼淵不顧一切來尋青兒。
隨後，兩個極端自信的異族生靈，被彼此強烈的吸引，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當然，青兒的選擇，對精靈一族，依然有著極大的好處，比如，六耳獼猴道心動搖，而狼淵，開始受制於雲翳，或者說是受制於狼淵他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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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大陸面積極大，在加上有精靈族互哺，在凡界中，幾乎算得上是靈氣最為濃郁的大陸了。
失落大陸與人類為主的中土神州，隔著凡界面積最大、實力最為強大的妖族統治的妖族，因此，精靈族與人類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利息衝突。
而關於精靈族的隻言片語的信息，在人類世界中，更是如同神話傳說一般。
然而妖族與精靈族的關係，卻是完全不同。
蠻荒大陸與失落大陸，不但氣運相連，其間卻也隔著一片看似無法逾越的無妄之海，但早在數千年前，好戰的妖族，便已經征服了這片大海，與精靈族相遇。
異族之間的相遇，最為直接的便是流血戰爭。
長達千年的衝突中，妖族自然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卻也無法真箇打敗精靈。
最終，兩族終是達成了協議。
這協議便是以年輕一輩的天才為主，每三百年便進行一次試煉，而因為妖族實力佔據上風，這種試煉的協議，自然並不公平。
試煉的內容，由兩族高層決定，每次的內容自然各不相同。
試煉的結果，則直接決定著兩塊大陸之間氣運的流轉，資源的流通。
此次以狼淵和六耳獼猴為首的妖族天才的試煉，更加側重於對於妖族天才道心、以及決斷能力的考驗。
這次試煉，精靈族派出了最為優秀的女性精靈，欲動搖這些妖族天才。
而最後的結果，便演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六耳獼猴道心動搖，放棄試煉；
狼淵作繭自縛；
白鶴族天才隕落；
大力牛魔族天才除殺了不少普通精靈，短暫佔領了妖族部分地域外，再無突出表現；
天狐族雲翳近乎發瘋，雲彩受情傷極重。
……
至於精靈族，似乎也並未取得什麼好處。
最優秀的青兒，近乎隕落；
月華族兩位天才，身受重傷，其中一位更是無望大道；
更是有數位精靈，妖族天才斬殺。
真正毫髮無損的，似乎是青兒的妹妹，那位曾經與六耳獼猴接觸甚多的草木精靈。
只是，這位草木精靈，似乎並不想獲得了勝利的樣子。
這種結果，或許是妖族和精靈族都未曾想到過的。
最終，對於這場在數千年內都無比奇異的試煉的結果，蠻荒大陸的妖皇陛下，與失落大陸的女皇陛下，親自進行了隔空對話，結果無人可知。
只是，此次試煉之後的百年時間內，妖族與精靈族之間，幾乎再未發生過任何流血衝突，妖族年輕一代實力比之狼淵這一代，要弱上不少，精靈族此後的年輕一代，雖然強者輩出，但內部卻是發生過數次動亂，而動亂的原因，是因為年輕的女皇陛下，無心政事。
誰勝誰負，極難定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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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是一個說書的人，總是用充滿鄉音的語氣，訴說著那些蕩氣迴腸的往事。
回憶里，總是野草瘋長、桃花盛開，間或有冰雹落下，但卻也似乎帶著些許詩意。
蠻荒權力最大、實力最強的妖皇陛下，此刻卻只是一尊依然老去的身受重傷的天狼。
曾經風華正茂、有著無敵之心的天狼，此時雙目中，卻是盡顯滄桑之態，只是說起那場讓他險些失去妖皇之位的試煉時，臉上不時露出孩童般純凈的笑容。
或許，對這位天資卓越的妖皇陛下來說，那些似乎並不愉快的往事，應該是他一生中，極為難得的歲月吧。
賀小石看著妖皇陛下臉上的失神之色，沉默良久。
妖皇陛下的心情，賀小石暫時還無法完全理解，但妖皇給他講的這個關於上輩妖族天才試煉的故事，依然讓他心神震撼，久久未語。
只是，賀小石依然無法理解，妖皇陛下給他講的這個故事，與接下來的事情，有著怎樣的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的」，妖皇狼淵似乎看出了賀小石的疑惑，淡然說道。
賀小石雙目微光閃爍，卻是未曾說話。
妖皇陛下看著遠處，悠然說道：「方才施展出天狼吞月異象的那隻天狼，正是我的親子，也是雲彩的孩子。」
「這孩子天賦並不弱於我，但是性格有些極端，我本想將他磨礪一番，沒想到沉默了如此之久的雲翳，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狼淵看著天狐神山的方向，聲音變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