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天被村長帶人一鬧。蘇婉婉惶恐不安。白若塵心想他們沒搜到什麼，只要自己小心謹慎，畢竟村民還是心存畏懼的。

「師傅，師傅，你別走啊！」當晚白若塵做了噩夢。

夢裡的師傅，白衣勝雪、神情憂傷，不斷地對他說：「你是獻給神的。你是獻給神的......」

生平第一次白若塵居然對這句話很抗拒。

「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裡。」夢裡他堅定地對師傅喊出了這句話。

師傅搖搖頭，走遠了。

然後他就驚醒了，午夜夢回大汗淋漓。

「你怎麼了，不停地喊師傅。」蘇婉婉抱膝坐在他身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這麼想他的話，別當什麼巫醫了，努力和我一起離開這裡。」蘇婉婉幽幽飄來一句話。

雖輕，卻正中人心。

白若塵沉默不語，自從收留了蘇婉婉，這屋裡的溫馨和歡聲，他再也放不掉。

「我去練功。」他起身。

蘇婉婉坐在窗邊看著他，這扇窗也只有晚上才敢打開一會。她望著白若塵在月下習武的身影，這樣氣質乾淨絕塵的他，人如其名。

這個月夜，蘇婉婉心動了。

她忍不住衝出去，趁著白若塵沒有反應過來，輕輕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白若塵愣住了，停下了動作。

蘇婉婉轉身跑進屋裡，害羞地雙手捂著臉。

白若塵進屋，拿下了她的雙手，兩人對視著。

「你....是不是....喜歡我？」他皺著眉說道。

「傻瓜，這還要問？」蘇婉婉頓覺無語。

白若塵按捺不住，抬起她的頭，在她的唇上回吻了下去。

「唔...」蘇婉婉欣喜又驚訝。

兩人笨拙地吻著，兩顆緊張的心砰砰直跳。一吻定情。

「你親了我，再做不成和尚了。」

「笨～」白若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會努力通過考驗，帶你出去。」

「好。若塵哥～」蘇婉婉覺得好幸福，摟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果然凡事捅破了窗戶紙，就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白天蘇婉婉在屋裡幫著白若塵收拾、做做簡單的家務。晚上夜深人靜時，兩個人手牽手散步，輕鬆隨意，簡單而幸福。

所謂山中無甲子，人間歲月長。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

晚上，月華淡淡，月亮快要圓了。

「八月十五快到了吧。」蘇婉婉坐在窗邊望著天上的明月，「時間過得好快。」

白若塵正在搗葯，聽著她說這句話頓時心情一沉。月圓就意味著，距離他接受考驗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是啊。」他淡淡答道，不想讓她知道更多。

「你這邊有沒有吃月餅的習俗啊？我最喜歡蓮蓉餡的。」

「月餅？」白若塵搖搖頭，「我們這裡有拜月祭天的儀式。月餅倒是沒聽說過。」

「可惜我不能去看。」蘇婉婉覺得那一定是個熱鬧有趣的儀式。

「那天你在家裡等著我回來。我.....以後一定能讓你吃上月餅。」

「沒事。有你就好。」

這朴樸實實的四個字，實實在在擊中了白若塵的胸膛。

「婉婉......」白若塵放下手裡的活計，走過來想抱抱她。

映入香兒眼帘的正是兩情繾綣的一幕。

大概這兩人忘記了沒有關的窗戶。白若塵背著身子擁著蘇婉婉。這月下美好的剪影刺痛著香兒的眼睛。

「你們！白若塵，你竟然敢收留外人！」香兒大喊。

喊聲驚天動地，宛如晴天霹靂擊碎兩人鴛夢。

「白若塵，你居然這樣對我。枉我一片真心，說，那個女人是誰？」香兒氣憤難掩，指著蘇婉婉說道。

「我從來沒有接受你什麼，並沒有對不起你。」白若塵冷淡鎮定地答道。

「你指著我幹嘛？」蘇婉婉冷哼了一聲，「懂不懂一個女孩子家說話，指著人不禮貌？」

蘇婉婉白了香兒一眼：「別以為你是村長的女兒，我就怕你。若塵哥說了，他不喜歡你。你還糾纏著他幹嘛。」

「好好好。你們都合夥欺負我。白若塵，別忘了規矩，桃葉村是不能收留外人的。我這就告訴我爹去。你們等著瞧吧。」

香兒因愛生恨，一路抹著眼淚一路跑了。

「唉。這真是個鬼地方。出也出不去，躲也躲不掉，非要在這裡坐以待斃。」蘇婉婉抱怨一聲。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婉婉我保護你。」白若塵鎮靜異常，他早就預想過有這麼一天。

很快，大批村民打著火把、拿著鋤頭、長棍等來勢洶洶。領頭的就是村長和香兒。

白若塵本想把蘇婉婉護在身後。但蘇婉婉並不畏懼，她和他並肩站著，手牽著手。

「爹你看就是她！」香兒怒不可遏。憤怒和嫉妒使她原本清秀的五官，有些扭曲了。

「白若塵。你私自窩藏外人。你怎麼解釋？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再有本事也不能違背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村長厲聲說道。

「我知道。師傅告訴過我，只要能接受考驗。我就可以離開這裡，到時候我自然會帶走她。」白若塵朗聲說道。

「白先生，不是我們不信你。這考驗設立以來，除了你師傅，還沒有一個人能通過。若是你沒有通過考驗，你也出不去，她又當如何處置？」村裡學問最好的關老先生問道。

「是這樣。沒錯！」關老先生的話引發了村民的共鳴。

蘇婉婉心中疑惑究竟是各種考驗如此的難，更疑惑的是他師傅又是何方神聖如此厲害？

「不能放過這個女人！」有村民大喊。

「你也聽到了，白若塵。這件事事關村裡的安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事。」村長一揮手，「帶走！」

「誰敢動她？」白若塵有些惱怒。看來他在村裡很有些威嚴，見他惱了，村民們居然不敢一擁而上。

「這樣好不好？」關老先生捻著鬍鬚沉吟道，「村長您也退一步，白先生您也別生氣。讓這個姑娘先到我家暫住。如果月圓之夜白先生你能通過考驗，姑娘我雙手奉上，到時候你帶她走我們不會攔著。

可如果你沒有通過考驗，我就會把姑娘交給村長處置。不知你意下如何？」

「關先生說得有道理！」一個村民在旁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