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厚顏無恥
憑著對氣味的獨特感知,王夢熊一路長驅直入,直奔那兩個一身毒物纏繞的苗疆人士所在而去。期間遇上一些不開眼的傢伙,一拳下去就解決問題,手下無一合之敵。至於其餘的殺手,只要不阻擋他前進的步伐,也懶得理會,自有後面跟進的斧頭幫戰鬥人員處理,比之那些主動獻身攔路的人,多活些時間罷了。
因為有王夢熊這樣國術高手的鑿穿衝進,明月樓的很多預警手段都沒來得及用上便被他一一破除。所以直到他一路殺到三樓那兩個苗疆兄弟身旁的時候,整個明月樓才從寂靜當中蘇醒過來,響起了亂鬨哄的吵鬧和示警聲。只不過為時已晚,整個殺手比較集中的三樓以下區域,已經屍橫遍地,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那兩個苗疆的漢子對血腥氣味十分敏感,很快就發覺樓下的不對,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居然讓自己從醉酒狀態很快變得清醒。兩個人率先衝出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王夢熊。在他們看來,明月樓出現一個小孩子,毫不奇怪,因為這裡的殺手各式各樣,別說小孩子,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嫗,也許就是要命的殺手。但是嗅到王夢熊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兩個漢子彼此對望了一眼,同時從腰間抽出了雪亮的苗刀。
王夢熊看了看手上的飛刀,那上面已經被血漿封住,腥氣衝天,難怪會被對面這兩個傢伙察覺。索性將飛刀收入衣袖,大大方方地面對二人道:「苗疆來的?」
那兩個漢子本想立刻動手,哪知道王夢熊主動將飛刀收起的舉動讓他們產生了迷惑。無論是誰,只要大敵當前,肯定會牢牢攥住趁手的武器才對。哪兒有主動收起,以空手對人的?「難道這個奇怪的小孩子也是明月樓的殺手,不是入侵的敵人?」
這麼一想,兩個漢子本已經醞釀起來的氣勢微微有些鬆懈,露出一絲破綻。王夢熊雖然收起了匕首,那是因為他最趁手的武器就是拳頭。一身的氣機不停地流轉,時刻等待著攻擊的契機。對面的圓潤的布防本來沒有破綻,如今被他一句話,擾亂了心神,出現了缺口,氣機牽引之下,自然門最厲害的大力神功如同水銀瀉地般找到了發泄的出處,帶著破風般聲音的拳頭已經瞬間使出,在兩個漢子中門大開的胸前長驅直入,狠狠砸在其中一名漢子的胸膛。
那漢子不禁露出獰笑,彷彿窺見了這個小孩子悲慘的命運。在苗疆縱橫多年,別人經年累月都在玩毒,他卻不然,除了玩毒之外,更多地是鍛煉自身。所以要講身體的強橫與抗打擊能力,他也是數一數二的。一個小孩子的拳頭,能有多大的分量?打到身上不疼不癢,只要拖得片刻,自家兄弟配合默契的苗刀就會順勢削掉這個小孩子的腦袋。
漢子的所有如意算盤在王夢熊的拳頭印在他胸膛的那一刻起便徹底落空,臉部的笑容凝結,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生機。王夢熊這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處,不但打斷了三根肋骨,更重要的是洶湧而出的氣勁直接將他的內腑搗成了漿糊。外表雖然無恙,可重要的五臟六腑已經失去了功能,變成了一鍋雜碎。
王夢熊一拳解決掉其中的一個漢子,身子一矮向前躥去,抱住死去的這個傢伙的身體回身把他擋在身前。另外那名漢子與自家兄弟配合多年,苗刀已經如閃電般劃過空氣,奔著王夢熊的腦袋削去。誰知道眨眼的時間,變成了自家兄弟的面帶微笑的腦袋轉到了面前。那漢子收手已經來不及,雪亮的苗刀已經帶起一道血光,一顆面帶笑容的人頭飛在半空當中,顯得異常的詭異。
那誤殺了同伴的漢子來不及心疼,腳下用力向後暴退。他這種狹長的苗刀在走廊中施展得很不方便,一擊不中之下就想迅速拉開與對手的距離,好讓招式不至於用老。哪知道王夢熊在杜心五的悉心教導之下,對這種貼身肉搏的手段極為擅長,根本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腳下如繞樁、身子如跗骨之蛆緊緊貼住對方,密如雨點的拳頭持續地打出,一口氣打了十二拳,方才收手。
那漢子被王夢熊這十二拳徹底打醒,苗刀落地、嘴角溢出鮮血的同時總算是想明白了,「我跟對手這個明顯的國術高手比拼刀術拳法,純粹是拿己之短博對手之長!這不是自己找死么?老子出身苗疆,這放毒的手段才是專長,眼下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便著了對手的道兒,真是夠憋屈的。」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無論有什麼怨念,都不在王夢熊考慮範圍之內。眼下整個明月樓喊殺聲四起,顯然已經驚動到了那位樓主。就是不知道這個號稱肩挑明月、妙手追魂的傢伙是不是像外面傳說的那麼厲害?他可是為這個殺手大佬精心準備了一件禮物,待會兒可要及時地送出才好。
明月樓的老大名字叫王朗,這個朗在他經常吹噓的時候總是被說成是朗月清輝的朗。江湖給他起的外號叫肩挑明月,不是因為他人品好,純粹只是把朗字拆開,有一個月字而已。但是妙手追魂這個名號可不是虛的玩意,而是實打實的本領。這傢伙據他自己說是出身北少林,號稱習練的是七十二絕技,尤其擅長的是陰拳功。這種功夫又叫井拳功,份屬陰柔,俗稱陰手。據說可以一拳擊出有數百斤的力量,還可以凌空出拳,中者立斃。不過這個王朗達沒達到這種程度,和他交過手的傢伙都死掉了,也就無從得知。
王夢熊看過這個王朗的詳細資料,因而對他的印象深刻。他現在一拳擊出,三百斤左右的力量肯定有,但是要想達到後世拳王的四五百斤的力量,還得慢慢熬時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至於這個叫王朗的傢伙吹噓有數百斤的力量,他是不信的。但是這個陰手能做到明月樓的老大,手上的功夫必定不俗,能智取絕不蠻幹。
明月樓的殺聲慢慢平息,只剩下個別漏網之魚還在垂死掙扎。幾隻阿貓阿狗圍在王朗的身邊,怒火萬丈地看著對面黑壓壓的斧頭幫眾。雖然這些傢伙殺起人來不眨眼睛,但是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面對著斧頭幫幫眾不講道理的圍殺,這些平日里眼高於頂的傢伙全都被殺怕了,個個身上帶傷地躲在自家老大身後,等著「肩挑明月、妙手追魂」力挽狂瀾。
滴答,滴答。
這是斧頭幫幫眾手上的斧頭在向下滴著血跡,密密麻麻如春雨一般。從一樓殺到五樓,把這些剩下的明月樓殺手逼到了一起苟延殘喘,這些斧頭上個個都是沾滿了血跡。王朗看著這些血跡,想到這都是自家兄弟身上的,忍不住臉部抽搐,怒火中燒。只是他雖然號稱妙手追魂,也打死了幾個圍著他砍殺的幫眾,但是遇見這些悍不畏死的傢伙,即便如他這般強橫之人,也是處處帶傷,心驚肉跳,總覺得今日只怕是要大禍臨頭,死在這裡。
「你們是什麼人?我明月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掙的也是辛苦錢。你們要是替那些死在我們手上的人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應該去找那些僱主才對,為什麼會找上我們?」
雖然這番話未必有用,但是王朗需要時間回氣,也期待那兩個用毒的傢伙能突然殺出來,所以他不得不問出這麼幼稚的對話。若是明月樓和對手易地而處,恐怕什麼廢話都不說,直接開干就完了。
「呦呵?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明月樓,一個給錢就殺人的組織居然也跟我們講起了道理,這事兒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夢熊慢慢從斧頭幫幫眾閃開的一條通道中走了出來,看著對面這幾個殘兵敗將,語帶諷刺地說道。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冤有頭債有主。只是你那個僱主我們也找過了,若不是他們提供消息,我們也不能馬上找上門來。說起來還真得感謝一下惠羅百貨的人,識時務,該低頭就低頭,能當孫子絕不充大爺。不像你們,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拎不清事實。老子想要殺你,還需要什麼理由么?」
斧頭幫幫眾一陣大笑,王夢熊這話說到了他們心裡。作為刀頭上添血、混跡江湖的人來說,道義要講、道理要聽,真要想動手殺人,干就完了,哪兒那麼多顧慮!
王朗心中焦急,知道那兩個依仗恐怕凶多吉少。人家既然從惠羅百貨那知道了消息,想要賴賬也是不可能,恐怕那個施毒最厲害的傢伙兩天沒有消息,只怕也是跟他那兩個兄弟作伴去了。
「好好好,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單挑?你們贏了任憑處置,我們贏了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如何?」
王朗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很響,奈何遇到了王夢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出言譏誚道:「你是說單挑?是你一個挑我們大家,還是我們大家挑你們大家?如果你想說的是和我單挑,那你一個江湖名宿居然要單挑我一個小孩子,這種混賬話虧你也說得出口?」
明月樓那幾個漏網之魚全都被王夢熊說的面紅耳赤,低頭不語。只有王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回答道:「江湖無老少,即便是小孩子,在我明月樓也承擔大任。你就說願不願意單挑吧?要是混戰下去,我們拼個魚死網破,找幾個墊背的還是很容易的!」
「好,這麼無恥的話你都能說出來,我就成全你!」王夢熊本打算不動用那個東西,如今這個老傢伙居然拿斧頭幫弟兄的性命來要挾他,說不得只好動用那個大殺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