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什麼時候嫁給我(結尾)
莫念站在旁邊看著她,白梔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接起電話:「喂,小哥。」
「梔梔…你回家過小年嗎?」小哥的聲音有一絲沙啞,情緒似乎也不大對。
白梔猶豫了一下,便說道:「我不回去了,我在我男朋友家過小年。」
電話那頭聽到她的回答后陷入了沉默,就在白梔覺得尷尬,想要跟他說再見時,那頭的小哥又說話了:「梔梔,你回來吧!媽她快不行了…」說到這,似乎說不下去了一般,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話。
「什…什麼意思?」白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做媽快不行了?我出來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你胡說什麼?」噴薄的淚水狂涌而出,就連白梔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手在抖,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莫念走到她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
電話那頭的小哥說道:「胃癌,你出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晚期了,她的年紀又大,醫生說,就這兩天了,你回來,也許還能見最後一面…」
「我回來,我回來,我現在就回來,你跟媽說,讓她等我,讓她等我好不好?」白梔幾近奔潰,就算是故婉思告訴她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都沒有這麼絕望和傷心過。
莫念拉著她的手來到客廳,簡潔的跟母親說了一下事情后莫母便派了司機將他們送到了莫念父親的住處,他那裡,有私人直升機。
三個小時,他們就到了白梔家城市的所在地,他們的直升機直接降落在醫院樓頂的直升機停放處。
白梔帶著莫念出現在病房時,一家人都圍了上來,卻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全部淚眼朦朧。
白梔看著自己的哥哥嫂嫂們,只覺得即心酸又委屈,慢慢的走到病床前蹲下,雙手握住了媽媽的手,喊了聲:「媽,我是小梔,我回來了,你看看我。」
戴著呼吸機的母親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看到是她后眼角立刻就流淚了,嘴唇微動,白梔趕緊將耳朵湊過去,聽她說話。
「小…梔…你別…怨…我們…真的…很…很喜歡…你…你不…」說完一個不字,她本來輕抓著白梔手的手忽然一滯,便無力的鬆開了。
「媽?」白梔輕輕喊了一聲,看到她沒反應,立刻就奔潰了:「媽…你醒醒…媽…」凄厲的哭聲在整個病房回蕩。
第二天,白梔和哥哥們一起將媽媽的骨灰送到了陵園,那裡有事先買好的墓地,白梔的眼睛已經腫的幾乎睜不開了,卻還是不停地流眼淚,她甚至有些恨自己,一直知道媽媽胃不好,卻沒有太放在心上,才讓她騙了自己那麼久。
他們都一年沒見了,再見,卻只說了一句話,這件事,將會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媽媽下葬后,爸爸拿出了一張卡,那是一張銀行卡,他將它遞到白梔面前,說道:「小梔,這是你以前的養父母打過來的錢,除了交你的學費之外,全部存在裡面了,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子,雖然我們拿了你養父母很多好處,但對你,我們是真心地喜歡疼愛,你,不要怨我們。」
白梔接過卡,看了看,然後又將她塞進了父親的手裡,含淚說道:「我有工作,夠錢用,這裡面的錢你留著防老,我已經錯過孝敬媽媽的機會了,你不要讓我錯糊孝敬你的機會。」她錯了,其實很多東西,有時候,不是錢就可以解決的,她在這個家待了十幾年,早就和它融為一體了,以前是,以後也是。
過了頭三,莫念帶著白梔回去了,公司還沒有放假,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
白梔回到莫念的家后竟發起了高燒,莫念嚇了一跳,趕緊將她弄回了母親那邊,由家庭醫生照料著。
迷迷糊糊的燒了兩天後,白梔總算退燒了,整個人又是瘦了一圈,臉色也是蒼白的可怕,卻似乎從媽媽過世的打擊里緩過來了。
「我夢見我媽了,她在桂花樹下拿了個簍子摘桂花,我在旁邊寫作業,她笑著說讓我好好讀書,成績好的話就多給我一罐桂花蜜。」
「然後我又夢見高三上學期時,冬天晚上下課回家,我媽從電飯煲里拿出了兩個紫薯給我吃,我小哥剛好去要酒吧唱歌,看到我偷吃,硬是從我手機搶了半個過去,被我媽看到,追著他出了門才不追。」
白梔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眼裡有盈盈的淚光:「我媽一直都希望我能好好的,好好吃飯,好好上課,好好睡覺,我會好好的,就像她希望的那樣。」
再過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白梔因為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被勒令只能吃清淡的粥和青菜。
看著莫念吃肉,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然後偷偷拿一隻嚇解饞,莫念也權當沒看見。
大年三十,莫母拿出兩個紅包,一個給了白梔,一個給了莫念,嘴裡說道:「歲歲平安。」
白梔穿著莫母給她和莫念買的情侶毛衣,接過紅包后甜甜地道謝:「謝謝阿姨。」
莫母給她夾了一隻蝦,說道:「不謝,我們吃年夜飯。」
吃完飯,白梔和莫念被莫母趕到了樓上,說是讓她安靜守個年。
莫念知道,他媽是怕白梔病剛好,熬不住,於是讓他們休息去了。
白梔因為白天睡得有點多,所以有點睡不著,趴在床上看小哥給她發過來的年夜飯照片,說自己想吃扣肉。
小哥發了張鄙視的圖給她,說道:「你現在只適合吃梅乾菜。」
白梔想吐血,蠻不講理的說他不喜歡自己了,不安慰自己也就算了,還刺激她。
她的小哥發來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說道:你別瞎說啊,我要是讓你吃油膩的肉,大哥他們知道不弄死我啊!
白梔噗呲笑出聲,因為換了寬鬆睡衣,兩條雪白的小腿在那晃來晃去,晃得莫念心煩意燥。
「早點睡,你都過了二十五了,容易老。」這條信息發完,她的小哥立刻就下線了,任她發什麼都不搭理了。
白梔嘟著嘴抱怨了一句,然後便看到手上已經拆了石膏的莫念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就像…額…她說不出口。
「你什麼時候嫁給我?」莫念忽然開口問到。
白梔還趴在那,被他說的話擊懵了,反應過來后坐起來,用疑問句問道:「你這是?求婚?」
莫念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白梔怒了:「就算我不是那種太在乎形式的人,你也不能這麼糊弄我吧?」坐在床上,穿著睡衣,然後你告訴我你要求婚,大哥,你好特別啊!你這麼任性,你怎麼不上天?
莫念從自己的枕頭下摸出一個盒子,那是一個紅色的金絲絨盒子,他將它打開,裡面是一枚熠熠生輝的鑽石戒指。
白梔愣愣的看著那枚戒指,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
莫念故作想了想的神態才說到:「就在你發熱的第二天啊?你不記得了嗎?你非說要我娶你,讓我趕緊買戒指的,記不記得?」
白梔深吸一口氣,用很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然後伸出一隻腳踢了他一下,說道:「我信你個鬼。」
莫念壓抑著笑聲在那裡笑了起來,取出戒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給白梔戴上了。
白梔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嚇了一跳,說道:「喂,有你這樣的嗎?我還沒說我同不同意呢!你怎麼就戴上了呀?」
莫念用雙手將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手心裡,笑得很得意:「怎麼,我們都同床共枕這麼多天了,你不打算負責嗎?」
白梔瞪了他一眼,一邊掙扎一邊說道:「我負你個頭,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啊…我的手…」莫念忽然驚叫出聲。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白梔嚇了一跳,不敢動了,伸手摸著他緊張的手問:「沒事吧!對不起啊,我一時忘記你的手剛好了,還疼不疼?」
莫念用一隻手拉著白梔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將臉湊到她的臉頰邊,輕聲說道:「你不同意,我這裡疼。」
白梔被她這麼一撩撥,頓時面紅耳赤了。
莫念那隻剛好的手撫上白梔的臉頰,輕輕扣住了她的下巴,帶向自己的唇,溫柔的吻了上去。
白梔幾乎沉溺其中,直到一隻手伸進了衣服才感覺不對勁。
「你幹嘛?」白梔抓住那隻收,試圖阻止他的進一步侵犯。
「梔梔,我愛你,我…」聲音淹沒在喉口,唇再次壓了下來。
坦誠相見時,白梔很緊張,用手抵著莫念的胸口,對上莫念那雙已經滿是情慾的眼后,輕輕地說了一聲:「你輕點,我…我怕疼。」
莫念慢慢拿開她的手,安撫到:「別怕…不會很疼的。」
雲雨過後,白梔卷著被子,將自己像只蠶一樣的裹了起來,莫念看到床單上的那一抹紅,眼裡流光溢彩。
不過卻聽到白梔小聲地說道:「禽獸。
莫念無法,只能躺在輕輕連著被子抱住了她,哄到:「好了,我是禽獸,我保證,我只對你一個人禽獸。」
白梔不動了,隨後卻是隔著被子踹了他一腳,不再搭理他了。
「乖,起來,我們先把床單換了。」莫念坐起來,繼續哄。
「換床單幹嘛?」白梔悶悶的聲音傳來,隨後是身體僵硬,像是一直肥胖的蠶蛹似的卷著被子下了床,看到床上醒目的紅后迅速紅了臉,看到莫念一絲不掛后差點叫出聲來,趕緊轉身說道:「穿衣服。」
莫念穿好衣服,白梔才轉過身,瞪了他一眼后讓他轉過身,然後自己穿上了睡衣,將床單換了下來。
折騰了那麼久,白梔是真的困了,莫念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耳垂,輕輕說道:「睡吧!」
白梔卻看著黑暗裡淺淺的光,感覺現在的自己和莫念有些不真實,手被他的手覆住,溫暖的感覺慢慢席捲了她的身心,睡著前,她想:真好,至始至終,這個人,一直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