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游卉是妖

樂易生真的很厲害，他居然真的能在這種事情面前面不改色，鎮定無比，猶如泰岳一般巍峨不動。

雨都要嚇得閉上眼睛，要不是考慮到這樣的表現有失自己的身份，她肯定轉頭就吐了。

好在第二個視頻確實如他說的一樣，不血腥，也不變態，但是包含的內容挺意味深長。

畫面出來的時候顯示的是一個小房間，安靜又溫馨，攝像頭的角度很好，幾乎能將小房間里都能覆蓋到。

房間很普通，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和一邊的小書架。

書架上擺滿了書，雨看得清，都是些學習讀物。

畢竟是高考狀元，學霸的世界大多都是刻苦努力的學習才有了成就。

書桌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看不清是什麼牌子，旁邊雜亂無章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文件紙，還有沒吃完的一桶泡麵。

房間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男生，十八歲左右，正是該享受青春的一個年齡。

男生穿著夾克和牛仔褲，戴著鴨舌帽，應該剛回家，長相有些乖戾，神情有些恍惚不定。

男生躺在了床上雙手枕著腦後自顧自的就說了起來:「你放個監視器在我房間里這麼久了什麼時候拿走？」

男生的聲音是深深的無奈還夾雜著無力。

男生坐起來，一臉痞氣，突然暴怒道:「老子忍你很久了！天天窺探老子的生活很有意思是吧，你的監視器到底放在哪啊！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男生戾氣很重，他瘋狂的翻找整個房間，書架上的書被他弄散一地，床上床下都被翻的七零八落，衣櫃里的衣服也都被扔出來。

他又翻了翻書桌的抽屜，沒找到……

攝像頭對準了他，他毫無察覺，將他的戾氣和慌亂盡收眼底，顯得他弱小無助。

男生最後還是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放棄了尋找。

「你到底要做什麼啊，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你，也沒有見過你，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啊。」男生一拳砸在地上眼神絕望喃喃自語，他捂著臉顯得頹唐無力，癱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的活力。

男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開電腦，攝像頭雖然清晰，但卻是在筆記本的側邊，只能看見一些。

他好像是點開了什麼郵件，他的眼睛上下掃過，瀏覽完后他的表情很奇怪，一臉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嘴裡喃喃道:「水晶鞋……水晶鞋，原來是這樣……」

他恍然大悟一般關上電腦:「原來是你啊，可是我現在早就離開了那裡，有新的生活了，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就不能讓我忘記嗎，我們都是受害者啊……」

男生躊躇片刻，快步離開。

視頻還有五分鐘，畫面里一直空無一人，就在雨認為沒有什麼內容的時候房間里出現了一個男孩……

憑空出現！毫無徵兆！

樂易生眯了眯眼，雖然他早就研究過很多遍這個視頻，但他還是心裡起了波瀾。

雨的表情變得詭異，是一種不敢置信的震撼，眼神中甚至還有壓抑的怨恨，她眼裡還透露出一種惶惶的熟悉意味。

隨即雨又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不可能一樣。

樂易生疑惑，指著視頻里不動的男孩問雨:「你不認識他?」

視頻里的男孩看向攝像頭，沒臉沒皮的笑，笑容稚氣未脫，眼神帶著說不出的兇狠霸道，身上全是狂妄邪氣，和他略帶嬰兒肥的臉顯得格格不入。

雨遲疑一會兒，一臉疑慮:「不、不認識，怎麼？我該認識他嗎？」

樂易生不屑，臉色難看一分:「你可是南市修鍊界的官方代表，太爾山領袖你不認識，這可是在南市附近的南域最頂級高手！」

雨驚訝了一瞬，眼神染上幾分不可思議:「他就是那個出道之後殺人無數的夏年華？」

樂易生臉帶嘲諷鄙夷:「對，你怎麼會連他都不知道？」

雨尷尬笑笑。

視頻里的夏年華一臉邪笑，掃視一遍狼藉的房間，隨後消失了。

又是憑空消失。

視頻也走到了盡頭。

雨臉色凝重:「這裡面的信息量挺大。」

樂易生點頭，卻還是一臉嘲諷看著雨默不吭聲，顯得很是不屑。

雨羞怒:「我也是剛入主南市一年啊，沒見過不是很正常嘛，你這是什麼表情！」

樂易生心裡呵呵。

「夏年華是南市這一帶最有名的人物，他屬於南域最頂級的高手之列，甚至有可能是南域第一高手，他的照片在不僅在南域，就連整個修鍊界都傳遍了，你居然和我說你不知道，你這封疆大吏挺厲害啊，連夏年華都不放在眼裡。」

雨面色羞紅，又氣又急，還反駁不了，樂易生說的沒毛病，她連夏年華這種人物的照片都沒看過，簡直太不稱職。

雨生硬的轉移話題:「還是談談這兩個視頻吧，第一個問題就是，院長在視頻里在喊什麼？」

樂易生回答:「水晶鞋。」

雨表示明白:「還有院長到底是是受到了誰的折磨，她得罪了誰？第一個視頻只有三分鐘，拍攝於院長死前兩天，是院長親自給自己拍下來，可能是想要求救？」

樂易生思索:「我覺得不是，我研究過很多次了，普通人在這樣的扒皮抽筋和凌遲削肉上是堅持不住的，絕對會很快流血過多死亡，院長明顯是連著幾天受到折磨，甚至還有力氣說話和拍視頻，很有可能院長是修鍊界的，又或者折磨她的人是修鍊界的某個人。」

他又臉色奇怪，像是想到了什麼:「或者可能是妖。」

樂易生頓了頓:「再者，我不認為院長拍自己意圖是求救，她這幅樣子怎麼可能逃得了，這個拍攝絕對是幕後的人有意放任她去拍的。院長肯定也很清楚這一點，她的意圖絕不是求救，因為她已經沒救了。至於為什麼幕後的人要放任她拍這樣的視頻，甚至流傳到院長兒子的手裡我就不清楚了。」

雨這時候感覺自己像個花瓶，居然提不出更多的意見了，好像樂易生說的都挺對的。

平時覺得自己挺厲害，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學歷高，又了解修鍊界，手下眾多，自身長相又是絕頂，沒想到在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男人面前像個花瓶毫無作用……

怪不得樂易生以前總嫌棄她沒用，還總是單獨行動，原來她真的挺差勁的。

樂易生談起正事的時候絕不含糊，雖然表情永遠是那副面癱，但至少他的話多了，平時你看他和誰能說這麼多？

除了樂歡恐怕就沒別人了。

雨回神尷尬道:「你說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們聊聊第二個視頻。」

樂易生神色淡淡:「嗯。」

「為什麼夏年華出現在這裡面？」

「不知道」樂易生回答。

「這些和游卉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就追查這一點？」

樂易生回答:「不知道什麼關係，靠直覺判斷的，我在所有游卉的資料里只看到了時間上的漏洞和巧合，所以直覺告訴我，游卉和院長之死是有關係的……更何況我送游卉水晶鞋時她的表情反應也印證了這一點。」

「那水晶鞋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男生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過去嗎？」

樂易生蹙眉:「你老問我做什麼，我是想讓你幫我提出不同觀點，不是讓你給我提問題，那男生有什麼過去我怎麼知道，需要你派人查，我不是情報網的。」

雨被懟的沒脾氣，她突然就真的覺得樂易生一個人就很厲害了，要不是他沒什麼情報來源，她可能就沒什麼用了。

真·花瓶。

樂易生看見雨一副心虛的樣子搖搖頭。

這人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

樂易生扶額，神情淡漠中還有些無奈:「你現在去辦幾件事，告訴我就好。」

「第一，查那個男生，他的所有家底都查出來。第二，查院長兒子，他車禍的真正原因和他近幾年所有的活動都查完整。第三，監視游卉，最好能套出來什麼東西。第四，查查視頻里院長這個房子在哪裡，當年院長的死亡具體記錄也告訴我。第五，你看看能不能找出男生筆記本里的郵件，實在不行就算了。」

樂易生說完又思索了一下:「大概就這麼多，還有的話我再和你說。」

雨飛快的用筆記錄，突然感覺到自己變成了樂易生的小弟……

明明這個人名義上是在給自己打工，為什麼現在自己這老闆反而像給他打工的員工……

樂易生直接拔了u盤收起來。

圓空早就吃完躺在沙發上熟睡，此刻咂咂嘴，一絲晶瑩掛在他的嘴邊，不知想起什麼好吃的。

雨突然想起來什麼，拉住樂易生的衣服:「我之前帶圓空去爺爺那裡吃飯，想讓圓空辨別一下游卉是好是壞，他有些發現，你問問圓空吧。」

圓空陡然驚醒，揉揉眼睛迷茫道:「誰叫我？」

樂易生轉身坐在圓空旁邊，拍拍他的光頭:「圓空，二師兄有問題問你。」

圓空想起自己是個和尚，迅速坐起盤膝在沙發上雙手合十，一臉高僧模樣:「二師兄請問。」

雨看了想笑，結果樂易生完全就不在意，表情淡定自若:「之前雨帶你去她爺爺那，聽說你有些發現，是什麼？告訴二師兄。」

圓空掀起眼皮蓋看他一眼，又閉合起來一本正經:「二師兄，游施主不是人。」

樂易生瞳孔一縮:「不是人是什麼？」

圓空緩慢開口:「我的眼睛能看見她是一隻妖。」

樂易生緊鎖眉頭，有些恍然。

雨也是一臉驚訝。

圓空繼續說道:「游施主雖然是妖，但也是特殊的妖，師傅最近考教過我，正好我學到識妖分辨，游施主是一隻人化妖，她原本應該是人，不過現在是妖。」

樂易生瞭然，怪不得連他都看不出來，原來游卉本就是人，只是化了妖，甚至連一絲的妖氣都沒有。

他和雨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數。

雨本來沒有理由去抓游卉，所以不能直接用武力對游卉，只因為她一直認為游卉是個普通人，但是游卉既然是只妖，那雨就有了理由去直接將游卉請過來喝茶了。

顯然樂易生也是這樣想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抓。」

圓空雖然小，但是也能聽出來二師兄和雨姐要對游卉下手。

他猶豫的小聲開口:「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樂易生點頭。

圓空說道:「那個，我沒在游施主身上感覺到戾氣，而且……她身上還有聖德，我感受她的時候她全身是一片溫暖的光，很契合善意聖德，雖然沒見過聖德的樣子，但我想這應該就是了，所以我覺得游施主應該是個好妖。」

雨聞言有些驚訝，游卉是個好妖？

樂易生沉默，面癱臉不帶表情，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雖然游卉可能是只好妖，但是既然她到了徐教授身邊，那就怪不得她用武力手段了。

雨朝樂易生說道:「還是要抓，問清楚再說，不然是個很大的隱患。」

樂易生點點頭同意。

樂易生又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開口:「還有事和你說，關於夏年華的。」

「嗯。」

「之前打開學校異空間的人就是他，我進去之後與他交過手……」

雨看到樂易生臉上的猶豫的表情知道交手結果並不好。

「我敗了，完敗，我連他人都差點沒見到就要被他殺掉，我在他手裡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樂易生說這話時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裡那種不甘和憤怒清晰不掩飾。

雨根本就想不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不甘心，據她所知，樂易生出道未嘗一敗，混出南域少君這樣的大名，就連老輩的高手都多半不是其對手，沒想到夏年華這麼強，能把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夏年華恐怕是南域最強的幾人之一了吧，好在樂易生的信心和銳氣還在，沒被打掉。

雨對修鍊界的實力劃分還是沒有概念，因為樂易生輸給夏年華是正常的，夏年華可以說是南域最強的幾人，而樂易生雖然有年輕一輩第一人的稱號，但畢竟也還是年輕一輩的人，和夏年華沒可比性。

樂易生知道夏年華是有陣法加持的，而且是偷襲打敗他的。

但是樂易生感受到長劍刺穿他的身軀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他和夏年華的差距多大。

那是大象和螞蟻的差距，夏年華布置陣法可能也就是想玩弄他，單憑本身的實力夏年華就能輕鬆碾死他。

可見雨給他的項鏈有多珍貴，不是因為是雨的母親留給她的所以珍貴，而是這項鏈本身就價值連城，能打跑夏年華這樣的強者，這條項鏈簡直就是神器了。

可惜，項鏈已經沒用了。

雨輕聲安慰他:「沒事，只是輸一次而已，哪個修鍊界的大佬級人物沒輸過？你可是南域年輕一代的最強者，遲早都是要登頂的人物，以後總能贏他。」

樂易生面色奇怪的看了雨一眼:「謝謝你的安慰，不過……你是真的不了解夏年華吧，他就是出道沒輸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