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八章 拋磚引玉
孟逸昶在谷中和青兒已經帶了半年,每天日子清閑,除了曾毓可每隔一些日子過來看望之外,其他再無人叨擾。
他也偶爾外出,和附近的一些人族的農夫、樵夫交流一番,了解一下顥天域的情況。
他每天的日程安排,便是研究聖帝傳承,參考詭道仙君交給他的天域疆域地圖來演練兵法,撫琴,還有最近喜歡上的垂釣。再剩下,便是和青兒恩愛親密的時間了。
「青兒,你說我們一起都那麼多次了,怎麼你還沒懷上?」孟逸昶開起了玩笑。他怕青兒生活單調無聊,經常和她開開玩笑逗她樂。
「孟哥哥,你壞死了!」青兒紅通著連,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青兒哪裡會覺得無聊,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開心的。
懷孩子這事,也急不來。再說現在一無所有,真的有了孩子,難道就天天教他釣魚嗎?
不過,倒的確奇怪,照說不會懷不上啊?難道自己有問題。
哎,不想了!還是想想傳承的事吧。
身體接受了傳承,這事假不了。可是為何還是無法修練?他丹田依舊是破碎,根本無法提煉玄黃之氣,也無法將玄黃之氣吸納到體內。
倒是自己身體渾身是力,純粹的蠻力。他不由想到了在凡間時候,遇到的那隻妖獸,極地冰蟾。當時自己也算是初修仙技,可是碰到那冰蟾卻完全無法對抗。冰蟾是妖族妖獸,沒有修練過也並不會仙技神通,只是純粹的洪荒之力,以力克技!
莫非自己這渾身充滿的力量,就是洪荒之力?
可洪荒之力又該如何修練?如何提升?
真三帝也真是!消失得那麼快,多說幾句開導一下,會死啊!他們還真死了!害得自己瞎琢磨了半年,毫無進展。
哎,一聲嘆息。他走出屋子,來到門口的河邊,望著河水發獃。
青兒在遠處安靜的觀望,她知道孟逸昶經常會這樣出神,但她從來不打擾。她喜歡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你在河邊看風景,我在看風景中的你!
足足站了半個時辰,青兒也看了他半個時辰。孟逸昶此時已經想得入神,目光獃滯,其實注意力根本沒有在看河水。這個情況每個人都有。人在入神的時候,眼睛雖然盯著前方看,其實根本沒有在看。這時候就算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也視若無睹。
此時他呼吸越來越細,心中沒有任何雜念。漸漸的,全身舒暢,他感到自己的意志已經拖了了這副身軀皮囊,相融在周圍的空間里,他能感受到空著飛翔的鳥兒,能感覺到叢林里奔跑的野獸,能感覺到河中暢遊的魚兒,能感覺到土地里鑽行的生物……
他覺得此時他的意志和這片空間聯動在一起,空間里一切事物皆在自己的意念中。他就等於這片空間,這片空間等於他。
他吐了口氣,其實身軀並未動,只是在自己的意志里吐氣,但山谷間卻起了風。他吹了口氣,萬木皆在狂風中掙扎搖擺。他想到了冰雪,天空便漂泊起了大雪。他再注意那大河,河中的魚便紛紛躍起,跳上岸來。
這是什麼神通?
他呼嘯了一下,頓時回過神來,周圍又變得風平浪靜。
「這古怪天氣!盛夏下起大雪!還有這魚……這下倒好,省得孟哥哥天天去釣魚了!」青兒歡快的在岸邊的雪地里撿魚。
他醒過來,發現這一切是真的。剛才竟然以自己的意志,支配了這片空間,。
剛才那狀態,便是帝境的修練狀態么?帝境,便是修練天地意志,形成支配空間的神通?
帝境果然不再是修練玄黃之氣,不需依靠丹田來調動體內和體外的玄黃之氣。
那這種修練狀態叫什麼?入定!
修練的天地意志又叫什麼?神識!
他恍然大悟!終於弄明白了修練帝境是怎麼回事。
難怪這片天域,之前都由聖帝管轄。因為聖帝的境界,已經將自己的意志灌輸到整個天域,一草一木都在他神識之中。
若是我也能修練到那聖帝那樣的境界,該有多好!
他初嘗入門的甜蜜,體味到帝境的奧妙,不由心生嚮往。
他已不再是從前那般胸無大志、遊戲人間的混小子,他要在這亂世中一搏。以後,他便重新有了修練的目標,這個目標很大,很遠,很高!可他絲毫不懼前路漫漫,因為這是希望。是他安身立命,保衛愛人,成就功業的希望。
「孟哥哥,還在想事情呢……該用餐了!」青兒剛才撿到許多魚,正做了許多菜,他端了出來。
孟逸昶這半年也教會了青兒很多東西,叫她修練玄黃之氣,教她琴技,也教她做飯。
「喲,青兒姐姐可是手藝越來越好了,看來我正好趕上!」這時曾毓可也剛好趕來。
她當然不會是來蹭飯吃的,人家可是顥天域的公主。孟逸昶便笑道:「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你不是有很多軍中事情要處理嗎?」
曾毓可同樣師承詭道仙君,回到顥天域后,深得兄王器重,讓她當了將軍。她也是天域之中唯一一名女性的將軍,就憑這一點,七大天域無不知她大名。
「還真有事!」毓可憨笑道。
「你啊你,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先別說,填飽肚子要緊。我要先吃飽飯,不能浪費了青兒的心意。」
「你就知道吃!」曾毓可一臉鄙夷。
「我可是凡人一個,又不是你們仙神,當然得吃飯才行啊。」孟逸昶說完便開動,大口吃喝起來,好像幾天沒吃飽過似的,逗得兩個女子噗嗤直笑。
「什麼事,說吧!」孟逸昶吃完,擦擦嘴巴的油水,問道。
曾毓可道:「前些日子,聽說玄天神王和安陽侯鬧出些摩擦……」
「哦?具體怎麼回事?」孟逸昶關注的問道。
「具體原因不知,據說神王本是去寒連山祭天,可後來不知怎麼,神王的部分軍隊和安陽侯的軍士起了爭執,好像是為了爭奪什麼寶物。神王說安陽侯竊取了寶物,讓他交出來,否則治罪。可安陽侯卻堅持說沒有。神王大怒,意欲懲罰,可安陽侯的將士不幹,雙方險些大戰。最後神王也是憤憤離去!」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這事雖然奇怪,但是玄天神王和三侯之間的處境非常微妙,即便是沒有這件事,以後也會鬧出其他事情來。一邊是三侯擁兵自重,一邊是神王不甘被架空,遲早會把矛盾爆發出。不足為怪!」
「但這對我顥天域也許就是好事。無數年來,玄天域就像橫在我顥天域前面的大山,無法逾越。若是他們內部生亂,我顥天域也可乘機收復失地。」
「沒有那麼簡單!且不說玄天域內部矛盾最終會怎樣走勢,就說那三侯,你顥天域能是哪家的對手?一個平陽侯的世子,都讓你們這些年吃盡了苦頭。」
「別跟我提他!我與他勢不兩立!小滑頭,我請你趕快出山,我不是離石的對手,可你不一樣,你能救顥天域!我準備這幾日就跟兄王推薦你,你覺得如何?」
「不錯,我是有對付離石的能耐,也可以讓顥天域變強大。可我是人族,又是廢人一個,連基本的上場征戰能力都沒有,又如何立威?如何讓顥天域的將士聽命於我?所以,就算你跟顥天神王舉薦我,他能不顧及這層?」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聽你話都已經等了半年多了,我不能再等下去。為了顥天域,我要試一試,我相信兄王能聽我的!我相信母后也會支持我!」說完,毓可轉身要走。
「你可以一試,可出不出山在我自己!」看著毓可離去的背影,孟逸昶默默說道。
青兒關切的問他:「孟哥哥,你難道真不想出山?不想建立功業?我看毓可妹妹這次是動真的,或許她明日就會把神王帶來。」
孟逸昶颳了刮她鼻樑,笑道:「傻青兒,我肯定會出山,既然來到這顥天域,我也打算做出一番作為。以前我無所事事,可現在我不會了。在這亂世里,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家人的性命。」
青兒疑惑了,她道:「可剛才你又為何拒絕毓可呢?」
孟逸昶解釋道:「我剛剛也說了,我是人族,在這天域中,人族被所有仙神歧視,視作奴隸。一個奴隸,怎能服眾?怎能帶兵打仗?我既然決定要出山,就不能和別人一樣求官。明天若是神王前來,你便這樣……」
他湊到青兒耳邊,嘀咕的輕聲交代。
第二日一大早,毓可果然帶著神王果然前來,看來昨天回去后,毓可已經給兄王介紹了孟逸昶。
「青兒姐姐,」毓可喊道,「小滑頭人呢?怎麼沒看見他?神王駕臨,快請他出來相見。」
青兒先是參見了神王,然後回道:「孟哥哥剛好出去遊歷幾天,今天正好不在呢。」
神王面色失望,道:「那真是可惜,本王本欲求見,卻不得巧。還請姑娘在他回來后告知,我們過些日子再來。」
青兒作揖允諾。
哼!這小滑頭肯定是故意迴避,昨天明明告訴他自己會帶兄王過來的。
曾毓可心中嘀咕,惱怒不已。
接下來數日,神王連續造訪三次,青兒都以各種理由告知孟逸昶不在。神王頓覺掃興。
「王妹,這孟逸昶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本王看他真是好大架子,每次都不得相見。畢竟他不過是個人族,本王也算以禮相待,仁至義盡了!可他似乎不怎麼待見本王啊。」
曾毓可笑道:「王兄,詭道仙君之名,你不會不知道吧?他都如此看重這小滑頭,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他,而不傳授離石。可想而知,此人與眾不同!再說,他能另離石深深忌憚,幾番意欲謀害,圖謀他的兵法。我們顥天域誰是離石的對手?連離石都忌憚之人,王兄怎可不重視?妹妹敢斷言,我顥天域若想振興,對抗玄天域,普天之下,唯有他小滑頭能做到。」
神王聽她這話唏噓不已,用力拍了拍腦袋,笑道:「原來如此!王妹說的是,我明白他孟逸昶拒而不見的用意了!」
曾毓可一臉好奇,問道:「王兄何出此言?你倒是說說他為何不見?」
神王取笑她道:「看來你只跟著詭道仙君學藝,卻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啊。孟逸昶是人族,若是草草出山被我所用,如何讓軍中將士信服?他的用意,便是要讓我以神王身份多次請他,響徹他的名聲,我神王尚且如此重視他,那將軍才會尊敬他,士兵才會聽從他!」
原來如此!曾毓可這才明白。可她心裡怨道,這小滑頭,為何不跟我說明呢!害得我還以為他擺架子。
神王繼續道:「傳我令,從下次開始,每次過來,務必大張旗鼓,聲勢浩大,讓整個顥天域都知道。」
接下來,神王又來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聲勢浩大,可依然還是沒有見到孟逸昶。
這是第七次了,曾毓可心中又開始嘀咕,王兄會不會猜錯了,或許人家真的不願意出山。
可神王還是堅持信念,這次依舊敲鑼打鼓的來到山谷。
孟逸昶在!
可他在河邊垂釣,震天的鑼鼓聲進入谷中,他像沒有聽見似的,依舊安靜的坐在河邊釣魚。
神王見孟逸昶終於出現,心中喘了口氣。等靠近之時,他傳令停下了鑼鼓聲,他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孟逸昶。
青兒見狀本欲去叫孟逸昶,卻被神王攔住。
坐了一會,曾毓可見孟逸昶毫無反應,小嘴一嘟,站起來想要去叫,也一樣被神王拉下來。
等啊等,一個時辰過去。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一聲清吟,孟逸昶手中桿起,一條大魚被他釣了上來。
「小滑頭!」曾毓可滿臉憤憤之色,瞪眼怒視,大喊道。
孟逸昶氣定神閑,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神王,公主,裡面請。」
「先生剛才所吟,真是好句!言詞間以景喻世,情感激蕩,氣勢雄壯!本王著實佩服。」神王剛坐下,便充滿欽佩的讚歎他。
孟逸昶一聲輕笑,回道:「在下素聞顥天神王聰穎不凡,勵精圖治。這次一試,神王便能迅速體會在下用意,足見神王智慧過人。」
神王笑道:「先生過獎了,如今大爭之世,哪個神王不都是英明之輩,否則怎能在諸天域爭強中尋隙生存。本王此行,實是仰慕先生之名,欲請先生出山襄助本王,共圖大業!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孟逸昶道:「顥天域東有強玄,南有大炎,西北魔族對峙,西南妖族擾邊。邊關吃緊,經年戰事不斷。唯能依靠山險地勢之利,偏安於一隅。若要變強,絕非一時之功。我有上中下三策,願獻於神王,以供斟酌遴選。」
「願聽先生高見。」神王全神貫注,洗耳恭聽。
孟逸昶從容不迫的說道:
「下策:可另櫟陽為大將軍,我輔佐之。攻佔征伐,圍城奪地,成就一方霸業!此乃百年之功。」
「中策:強軍力使善戰,修內治以富強。養精蓄銳,奮發圖強,南伐北戰,東征西討,可成為泱泱大域!此乃萬年之業。」
「上策:變法內治,捭闔外交,改革軍制。養海納百川之氣,取正合天地之勢,可威加九域,一統天下!此乃亘古不世基業。」
他提出三策,讓神王選擇。他知道,神王選擇的決定了神王的眼光和戰略,也決定了顥天域未來的命運。
神王略微猶豫了,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不是簡單嘴上挑選,三策也不說簡單的孰優孰劣,須倚賴王者的決心氣魄和毅力,需衡量顥天域的綜合域情民生和實力,也須顧忌老派世族的抵觸反對甚至衝突。
許久許久,孟逸昶在等待,曾毓可也急得手心捏著汗。
「本王選上策……」神王最終回道。
孟逸昶滿意的笑了,他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神王決心已定?」
「確定!」
「不會中途改弦易轍?」
「絕不!」
「創業三難,敗、苦、辱。神王能承受三關?」
「能!」
孟逸昶跪地伏拜,大聲道:「臣願為神王效力!」
神王大喜,連忙扶起他,道:「先生信我,我必不相負!若取天下,我願與先生共之!還請為我指明上策之道,如何變法?如何外交?如何改軍制?」
「當今天域大亂,七域爭雄,芸芸眾生苦不堪言。可是七域相互征伐數千萬年,從未有被滅域之事,七域猶在,為何?只因諸神王都有一時霸業的決心,攻城略地增擴疆域,卻沒有一統九域的大志。神王若想取天下,首先必須有海納百川的浩然正氣。」
「如何海納百川?」
「當今天下,三等九流,官爵世襲,顥天域也是如此。可芸芸眾生,且不說閑散仙神無數,即便是人族數量也佔十之七八。這些寒門中難倒無賢能突出之輩?若是官爵世襲罔替,寒門之士如何崛起?如何為我域效力?故而,王者海納百川,應當用人唯才,廣開寒士之門,取消世襲,以績效定官祿,以軍功輪封賞;還應取消奴役制度,將人族納為正常的域民,分租土地,獎勵耕種。如此政策一旦傳開,便可讓全天下仙神競相未神王效力,讓全天下人族歸附我顥天域。此為變法,更改天域內治之根本。」
「那如何外交?」
「捭闔縱橫,遠交近攻,此為總則宗旨!變天、蒼天、陽天,為遠邦,宜結盟好。南方炎天為泱泱大域,我方拒守天險,易守難攻,且其主要目的在攻佔陽天域,暫時不會與我為敵。而東方是玄天域,百萬年來,玄天域猶如巨石插在中間,擋住我顥天域東出之路。玄天勢大,不可強取。當今之計,應瓦解其勢,削弱以徐圖之。神王應知,玄天域原陽、平陽、安陽三侯日益坐大。若是能促成三家分化玄天域,使玄天域分崩離析,對我顥天域有百利而無一害!」
「的確如此,先生認為該如何破局?」
「我與神王約定三章!內政:變法圖強,勵精圖治。外交:南聯大炎,東拒強玄。軍略:西擴收復神族失地,先南下取朱天域妖族,再北上奪幽天域魔族。以此穩定後方之後,再圖東出之計。此三章,乃我顥天域當今首要政策!」
「若取三妖之地,先生可有良策?」
「三妖各自為政,相互敵視。我方應分化孤立,尋隙逐個擊破!」
顥天神王驚住了,一個底層平凡的人族,身在茅廬之中,卻能高瞻遠矚,運籌帷幄!他深深鞠了一躬,道:「願請先生出山,擔任大將軍,助我平定乾坤,成就風雲之志!」
孟逸昶扶起神王,笑道:「神王器重,我自然不願違逆王意。不過,我著實不能擔任大將軍,至少目前還不是時機。」
「為何?」
「一者,我是凡人,修練盡失,暫時不宜擔任將軍,還需等待神王變法成功之時。再者,強悍的玄天域猶在,不可讓其知道我在顥天域擔當重職,須等其分崩之時我才有出頭之日。當今最好的辦法,便是仍以櫟陽公主為大將軍,我輔助她。」
神王點了點頭,說得十分有理,便道:「既然如此,我便任將軍為軍師。」
他轉頭對毓可又道:「王妹,以後用軍之事,你不可獨斷,需聽從軍師安排。」
曾毓可笑了,她道:「小滑頭,是我要請你出山,你放心,軍中之事,我以你為尊。」
孟逸昶答應了,他再無顧忌。
於是跟隨神王出山,就任顥天域軍師。在寒武城,他也有了專門的府邸,神王昭告軍隊拜孟逸昶為軍師,並為他的府邸親筆賜名:軍師府。
他上任后,具體的事還是曾毓可去做。他現在要做的首要事情,便是思考如何奪取妖族之地。
對神王提出的是戰略,現在是落實為具體戰術的時候。他從天域疆域圖中,已經對朱天域的地理十分了解,但是所謂上兵伐謀,戰前制定好謀略規劃,則事半功倍。
「毓可,說說你對妖族三部的了解。」
「朱天域原本就是山川險峻之地,易守難攻。自從妖族佔領朱天域之後,搗毀要塞通道,與世隔絕,如今是無路可通向妖族,大軍討伐實屬不易。山川之後,便另有天府之國,妖族三部便分佈在此。如今妖族分為天妖、地妖、水妖三部。其中地妖族離我域最近,擋在我域和另外兩妖族之間。若要圖妖族之地,必須先除去地妖部。」
「那地妖族可有和特徵,或是弱點?」
「妖族皆修蠻荒之力,軍力以普通妖獸為主,這和神族以人族為兵力的道理差不多。妖獸凶勇善戰,一般單個妖獸戰力能敵二到三個人族。而地妖族,是以陸地妖獸聚合的部落。地妖妖王乃是一名虎妖,據說兇悍剛猛,能敵兩名神族。不過,他有個明顯的缺點,便是貪斂財物。」
「妖也貪財?」
「是的。錢財對妖族本無用,但虎王卻偏偏有這個愛好。據說他斂盡地妖族之財,宮殿中以黃金鑄柱,琉璃為瓦,白銀鋪路,珍珠翡翠點綴,奢華之極。天妖和水妖世敵,地妖保持中立,故而其餘兩部皆以財物拉攏,虎王喜不自勝!」
「既然有弱點,便好攻破。我有一計,名拋磚引玉,你可按照如此行事……」孟逸昶便將計謀詳細告訴毓可,讓她去安排。
毓可令人鑄造了兩頭十丈多高的石牛,石牛內部是空心,放滿了金子,悄悄的放到朱天域的邊境上。石牛內部暗設機關,每天定時會拉出幾堆金子。
沒過多久,周圍的仙神和人族,發現這樣的寶物,每天紛紛來搶。漸漸的,消息傳播開來,傳到了妖族那邊。虎王大喜,聽說有如此寶物,想立即佔為己有。
可山路已毀,如何將兩頭巨大的石牛取回?
修路!
虎王一聲令下,百萬妖獸蜂擁山脈之中,紛紛伐木鋪道,沒花半月時間,一條寬坦的大道便由內而外開通了。
虎王親自帶領兩萬妖眾,浩浩蕩蕩踏著大道,搬運石牛。
而此刻,曾毓可早已布置好了精兵五萬,專等虎王自投羅網。
當虎王正樂呵呵的拉著兩頭石牛趕回之時,卻沒想到後面敵軍已經尾隨而至。
地妖族軍隊措手不及,兩萬妖眾被誅五千,其餘紛紛投降。
虎王被顥天士兵把五花大綁地帶到帳前,他仍然是高傲的姿態。曾毓可十分看不慣敗軍之將還如此囂張,不由分說,便喝令:「斬了!」
虎王便被推搡拉走時,仍然大叫:「我不服!不服!」
管你服不服!曾毓可懶得搭理。
「慢著……」這是孟逸昶從帳內走出,他問:「為何不服?」
虎王冷哼一聲,鼻孔朝天,說道:「卑鄙偷襲,小人行徑,因而不服。若有本事,你敢跟我地妖族光明正大一戰?」
「你……」毓可火大,手中劍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