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掐焉這朵嬌花
衛卿卿目光落在安少爺身上,語氣滿是譏諷,「是啊,他還只是個孩子呢。可就是這個孩子,就能要我的命……據說把我沉塘溺死,還是給我機會贖罪呢!」
她說著突然沖凌婉柔展顏一笑,「凌夫人,你看,我這都擔了心狠手辣、加害稚童的惡名惡行了,且為了替這惡行贖罪,我還得綁石沉塘,所以——我若是不把這孩子掐死,豈不是白擔了惡名還白白贖了一回罪?」
「你、你……」凌婉柔嬌弱的身子抖得如同受暴風雨催促的嬌花,一雙美眸瞬時布滿水霧,「你怎可將殺人奪命之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白糍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夫人!您這是怎麼了?魔怔了嗎?怎能對兩歲小奶娃下手?咱們快回去吧!沉塘什麼的總有辦法解決的!」
「這小奶娃死了,水鬼得了他的魂,我也就不用沉塘祭水鬼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衛卿卿語氣似笑非笑、似真似假,讓白糍一時間竟不知她是在說笑,還是真動了這樣的心思,一時呆怔在原地。
衛卿卿丟開白糍不理,轉而問凌婉柔,「心尖尖上的寶貝被掐,凌夫人是不是很心痛?」
「兒乃娘的心頭肉,我的心豈能不痛?」凌婉柔將頭埋得低低的,叫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色,但傳出來的嗓音卻盡顯嬌弱無助,「衛妹妹,求求你放過我兒吧!」
「可以啊,我放過你兒子,改掐你,如何?」衛卿卿話音才落,不等凌婉柔反應過來就一個欺身將她按倒在床上,右手隨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不放。
「嗚嗚……」
「夫人!」
凌婉柔「嗚嗚嗚」的掙扎,白糍大駭,當下便想上前阻止,卻被衛卿卿狠厲的瞪了一眼,「退開!」
白糍打小就跟在衛卿卿身旁,卻從未見她露出這般狠厲駭人的神色,一時被嚇住、阻攔衛卿卿的動作竟生生頓住。
衛卿卿下手快准狠,那模樣看起來竟像是演練過無數回般,凌婉柔眼底除了恐懼之外,還有著深深的疑惑,似乎怎麼都不相信衛卿卿竟然敢對她動手!
她掙扎的幅度漸漸的小了許多,呼吸也愈加不順暢,脖子更是火辣辣的像是隨時都會被折斷……就在她以為她這條性命就要折在衛卿卿手裡時,衛卿卿突然鬆開了緊緊掐著她脖子的手。
「咳咳!!」凌婉柔重獲自由后拚命的咳嗽,內心更是萬分後悔,後悔剛剛得知衛卿卿在兒子屋裡時,不該為了讓自己面對衛卿卿時顯得孤身無助些,特意將跟在身邊的丫鬟打發下去。
「多有得罪了。」衛卿卿收手後主動告了聲罪,但語氣十分敷衍,一聽就極無誠意。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韓爍的怒喝,「衛氏,你活膩了嗎?居然還敢出現在我兒面前!」
韓爍一進屋,凌婉柔立時撲到他懷裡,捂著自己的脖子哭得梨花帶淚。
韓爍被她弄得手足無措,只能小意安慰,「柔兒乖,不哭了,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凌婉柔不語,只一臉委屈的指了指自個兒的脖頸,再指了指衛卿卿。
韓爍立時俯身,小心翼翼的揭開凌婉柔的衣領,見她脖子上一片紅腫,頓時勃然大怒,「衛氏!你喪心病狂,居然敢對主母動手?」
「誰是我的主母?她嗎?」衛卿卿指了指凌婉柔,一臉鄙夷,「她一個外室可不夠格。」
「來人,給我把衛氏捆了沉塘!」韓爍見凌婉柔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受傷,氣得當下就要將衛卿卿捆了沉塘以泄心頭之恨。
衛卿卿倒也不怕,只不緊不慢的開口,「韓爍,你不想找出害你兒子的真兇嗎?沉了我這個偽凶,你的寶貝兒子沒準過兩日就被人活活掐死了!」
韓爍不信,認為衛卿卿是在狡辯,「你以為胡言亂語隨便攀扯出一個真兇,我就會饒了你?」
「你以為沒事我樂意浪費力氣掐凌婉柔?」衛卿卿面對韓爍絲毫不懼,甚至還一臉倨傲,「我掐凌婉柔,是為了自證清白,我的清白證明了,真兇當然就另有其人。那位隱在幕後的真兇,這次沒能成功掐死你兒子,肯定會找機會再下手!」
韓爍最在意兒子的安危,這畢竟關係著他歸府後能否站穩腳。
因而他雖恨不得即刻溺死衛卿卿替凌婉柔出氣,但到底還是以大局為重,冷聲喝問衛卿卿,「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我會讓你後悔對我耍花樣!」
「我還需要一盞茶的功夫,」衛卿卿說完沖年糕揮了揮手,吩咐道:「說了這麼久的話,我口有點渴了,你去給我倒杯茶來。」
年糕很快奉茶進來,衛卿卿接過茶盅、揭起茶蓋兒淺淺啜了一口后,旁若無人的同白糍閑聊:「時辰未到,不如我們到院子里轉轉,順便聊點別的。」
「夫人吩咐,婢子豈敢不從。」白糍對衛卿卿先前的舉動還心有餘悸,言行舉止都拘謹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隨意中透著絲絲親昵。
衛卿卿向來我行我素,做事從不對人解釋。
但她怕白糍和年糕今後都把她當成心狠手辣之人,對她生出什麼異心來,出了屋后勉為其難的向她們解釋了幾句,「我先前不是真的要掐死凌婉柔,每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我就會鬆鬆手勁,她事後緩過神來一想,便曉得我沒真正下狠手,只是故意不說出來。」
白糍恍然大悟后長長的松看一口氣,緊接著欣喜若狂,「婢子就知道夫人不會害人!夫人總算沒有辜負婢子對您的信任!」
衛卿卿賞了白糍一個白眼——剛剛到底是誰認定她想掐死安少爺,死死的抱住她的腰不放?
這是信任她的表現?
她故意朝白糍潑了一盆冷水,「我可沒說我沒掐安哥兒,不過——」
「不過什麼?」白糍果然急了。
衛卿卿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才慢騰騰的接著往下說:「不過我也不能說我掐了安哥兒,因為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