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
隨著雷和此話落下,廣場之上的氣氛陡然繃緊,五十三道目光彼此掃視,眼神之中皆是充斥著對對方的戒備,在這種混戰中,只要誰能夠令得自己一直的停留下去,那麼他便是能夠獲得下一步的勝利,但同樣的,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一場的選拔,極為嚴苛與殘酷。
五十人中只留下八人,這八個名額之中,有著四個基本上已經被大勢力的人所佔據,也就是說,在剩下的四十六人中,能夠成功留下來的,只有著四人!
四十六中選四,這等篩選之法,可以想象,將會爆發出何等慘烈的戰鬥。
在場中氣氛緊繃時,廣場之外也是隨之變得安靜,無數道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場中,這裡面的人,皆是能夠算做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除去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大部分人都擁有著真正的傲人實力,這些人之間爆發的戰鬥,自然是異常引人注意。
自從發現了山猴子的身形后,易鑫的目光便一直停頓在其身上,憑他現在的眼力,自然是一眼便瞧出了後者的實力,化形中期,這個等級,如果在其他地方或許能夠算做不錯,但在這裡,卻是只能說勉強達到參加大賽的資格。
「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居然也是達到了化形層次,我記得當年閉關之前,山猴子實力方才在獸丹階別,看來這些年他應該也是有所奇遇才...」易鑫目光在山猴子背影上轉了轉,旋即低聲自語道。
奇遇這東西,在大陸上並非什麼天方夜譚的事,他易鑫能夠藉助天山血潭突破至元嬰,自然別人也能得到一些常人難於的奇遇,大陸遼闊無盡,在那些蒼茫山脈之內,誰能徹底的探個究竟?
「不過不知為何山猴子沒有跟我在一起,我們二人當初應該是一起離開的才對...」易鑫喃喃道,對於山猴子,他還是有著極為不錯的好感,而且當年他也才剛剛突破,在明知道他有著大敵之後,但山猴子依舊是跟著自己,這份情義,倒是不容易鑫忘卻,但這個傢伙在解決大敵的事情完結后,居然便是閑得無聊的自己離開了去,這倒是讓得易鑫想要還情都是沒有機會。
「鏘!」
在易鑫自語間,那氣氛已經緊繃到一個難以忍受地步的廣場中,終於是有人率先忍不住的將手中武器閃電般的刺向了身旁不遠處的一人,不過此刻廣場上的人皆是處於極度謹慎的狀態,此人身形一動,便是被發現,那被攻擊之人驚怒之下,體內靈氣頓時暴涌而出,旋即緊握著手中武器,也是對著那偷襲者攻了過去。
兩人的交手,廣場之上那緊繃的氣氛也是瞬間宣告破碎,一股股色澤不一的強橫靈氣頓時湧出,然後整個廣場,便是徹底的陷入了混亂之中。
五十多股化形階別的靈氣,幾乎徹底的瀰漫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強橫的能量威壓瀰漫在廣場之上,令得不少人有種一種壓抑的感覺。
廣場之上,靈氣四溢,混亂在不斷的蔓延,這種時刻,幾乎身邊所有人都是對手,都是敵人,因此每一個都有如驚弓之鳥般,只要誰進入自己的幾丈範圍,體內靈氣便是會不由自主的心神的引導下,對著那闖入範圍之人,發動猛烈的攻擊。
而在這般混亂之下,自然是經常會出現幾人聯手對付一人的局面,而此刻也只能算這種人倒霉,面對著幾名同等級對手的進攻,幾乎不到十回合,便是迅速退敗出了廣場。
混亂,是一種催化劑,見到場中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混戰,廣場周圍的看台上,卻是爆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歡呼叫喊聲,不少人因為這種氣氛而變得臉紅脖子粗,看那模樣,恨不得自己便是場中人之一般。
那震耳欲聾的聲浪,也是令得易鑫相當無奈,心神一動,靈氣便是覆蓋上雙耳,將那噪音徹底隔絕而去,而其目光,卻是緊緊的停留在那混亂的場中。
此刻的場中,已經徹底的混亂,靈氣碰撞以及刀劍相碰的清脆聲音,不斷的響起,在這種混亂場合下,即便在場的人皆不是弱手,但依舊有著人在源源不斷的吐血退出,場中太過混亂,防得了前面防不了後面,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敵人,一個不慎暗中便是會有著一道致命攻擊而來,這種大會,刀劍無眼,受傷是很正常的事,若是在遭受致命攻擊下大喊一聲認輸,按照規矩,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人對你出殺手。
混亂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時間,便是有著十幾名參賽者身受重傷,不得不離開場中,畢竟若是再留下去的話,恐怕就不是重傷的問題了...
場中的混亂,也是有些出乎易鑫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這種大會會選擇正統的一對一篩選模式,沒想到...居然來這種大雜燴般的一鍋篩選...如此的話,不僅需要實力,還需要著一定的運氣啊,畢竟好漢架不住人多,即便你是化形巔峰強者,但若是倒霉被十幾個化形圍攻,那最後的結果,恐怕也是會相當凄慘。
當然,最出乎易鑫意料的,還是山猴子那個傢伙,他的實力在這裡,僅僅只能算作中流,但這十多分鐘過去,他居然依舊未曾被淘汰出去,易鑫在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後,方才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傢伙的身法...似乎很是奇妙啊...不過就是太過難看了。」
易鑫若有所思的望著場中山猴子那雖然施展起來極為難看,甚至給人一種彆扭感覺的身法,看上去,就猶如一隻鴨子在左搖右擺一般,但以易鑫現在的眼力,倒是能夠看出這身法鬥技,必然不是尋常貨色,其玄妙程度,甚至絲毫不比幻三千多少。
「這傢伙,這些年中果然有著一些奇遇...」易鑫笑了笑,他能夠肯定,這難看並且彆扭的身法,以前的山猴子,定然未曾修行過,顯然應該是他這些年曆練中所得。
見到山猴子能夠堅持下去,易鑫也是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他與山猴子關係還是很不錯的,能夠見到他如今有這般成就,自然也頗為心喜。
易鑫目光從山猴子身上轉移而開,緩緩掃過場中,旋即眼眸一眯,此刻的廣場雖然極其混亂,但在這混亂的廣場中,依舊有著四個相比較而言要顯得安全許多的小圈子,而把守著這四個小圈子的主人,赫然便是鶴芯,慕容青鸞,唐劍,王傑等四人...
四人的氣勢,此刻都是保持在化形巔峰的層次,臉色冰冷的望著四周那些混亂的戰場,任何敢踏足他們圈子範圍的人,都是會在第一時間遭受到最猛烈的攻擊,他們四人的實力,基本算得上這裡的拔尖之輩,雖說場中有著幾人同樣表現不弱,但他們明顯也是不敢來隨意的碰觸這四人。
場中的混亂依舊在持續,但整個廣場就猶如變成了一個篩子般,不斷的有著人被從中剔除而出,而能夠停留在其中的人,也是在迅速變得稀少起來。
而隨著人數的迅速減少,廣場上的混亂倒是逐漸的變弱了下來,而特別是當場中人數降到只有十一人左右時,混亂的廣場,頓時直接出現了一種異常的安靜,十一人各自分散在場中各處,在喘著氣時,也是彼此警惕對視。
易鑫目光掃過場中,旋即啞然失笑的發現,山猴子那傢伙居然也在其中,不過此刻場中實力最弱的,便是他,其餘十人,除了鶴芯四人外,大多都是化形後期的強者,當然,他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他那怪異的身法技,倒是功不可沒。
山猴子這一枝獨秀,自然是比較容易吸引人注意,能夠以中期化形堅持到現在,還是這麼多屆大會上出現的頭一遭。
當然,這種好運自然是不會一直陪伴著山猴子,就在場中十一人略作調息后,當下便是有著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轉向了他,其中一名實力達到化形後期的紅衣男子,更是腳掌一跺地面,身形如箭般,筆直暴射向山猴子。
見到居然突然惹來一名八化形後期,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那怪異的身法頓時施展而出,險之又險的將來者那兇悍一擊閃避而去,與此同時,其步伐也是急忙後退。
一擊無果,那紅衣男子卻是冷笑一聲,手中大刀挽出一朵刀花,身形一動,如跗骨之蛆般,緊隨而至,手中凌厲的刀芒,不斷的逼得林焱迅速後退。
銀木上,易鑫已經是站起了身來,微眯著眸子望著險象環生中的山猴子,他自然不會看著山猴子死於別人刀下,如果真到了那關頭,他自然是要出手相助。
「不過...似乎有些不對...」
目光緊緊的盯著一追一趕的二人,易鑫眉頭突然一皺,在先前那紅衣男子有著好幾次擊傷山猴子的機會,但卻並未出手,看其這般模樣,反而更像是在故意追趕著山猴子一般?
略微沉吟,易鑫眼神猛的一凝,頓在了那距離山猴子最近的一名面色森冷的黃袍男子身上,此人並不面生,因為他正是黃泉閣的那位王傑,此刻的他,正猶如一條毒蛇般的望著那距離自己圈子越來越近的山猴子,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陰冷之意。
「那傢伙想把山猴子逼進王傑的攻擊圈!」
易鑫心頭一凜,這傢伙倒還真狠,居然是想要借刀殺人!
就在易鑫發現紅衣男子意圖間,那急速後退的山猴子,腳步卻是終於一步踏進了王傑的攻擊範圍!
山猴子腳步剛剛踏入那個圈子,一股寒意便是湧上心頭,旋即他便是見到面前的紅衣男子,正一臉陰笑的急速後退,眼角向後一瞟,卻只是見到一道蘊含著無窮殺意的黑色匹練,如毒蛇般的對著其喉嚨暴射而來。
「停,我認輸!」
面對著這道黑色匹練攻擊,山猴子頓時頭皮發麻,他與王傑之間差距太多,即便有著身法之助,也並非是他的對手。
對於山猴子的叫聲,那王傑卻是一聲冷笑,他生性嗜殺,出手必見血,哪有收回的道理。
「媽的,你個不要臉的王八蛋。」
見到自己即便自動認輸,這傢伙依舊是不依不饒,山猴子也是臉色蒼白的怒罵道,罵歸罵,關鍵時刻,他那怪異醜陋的身法也是急忙施展而出,身形在詭異搖擺間,急速後退。
「嘭!」
黑色匹練如毒蛇般射來,旋即重重的轟擊在山猴子肩膀處。
「噗嗤!」
遭受重擊,頓時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搽著地面劃出幾十米的痕迹,若非先前避開了要害,恐怕現在的他早已經斃命。
場中這一幕,也是引起了場外一陣陣的噓罵聲,在對方認輸后依舊下手如此之狠,王傑此舉,看上去倒是有些顯得卑劣了。
對於場外的噓聲,那王傑卻是理也不理,眼神陰寒的盯著山猴子,對方先前的罵聲,明顯激起了他心中的殺意,當下陰冷一笑,身形手掌一握,兩柄修長的漆黑匕首便是自袖中滑落而下,身形閃電般的射出,一個眨眼間,便是出現在了山猴子面前,手中匕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化為一道黑芒,刁鑽狠辣的刺向根本來不及閃避的山猴子胸膛。
「媽的,這傢伙真不要臉,真是丟黃泉閣的臉!」
若說先前王傑的舉動只是引起一些噓聲,現在則就是徹底激怒了不少人,當下一道道怒罵聲皆是鋪天蓋地的傳出。
那眾多的罵聲,對於王傑來說,似乎只能令得他臉龐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森冷,而手中動作,卻是絲毫不減,而那山猴子,則更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泛著寒氣的黑芒,對著自己要害刺來,而其,卻是沒有絲毫的閃避之力...
「要死在這裡了么?」
一道低低的自語聲,在山猴子心中響起,而就在其準備閉目等死之際,一道吸力突然自後方暴涌而出,而其身形也是不由自主的暴退,旋即他便是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拍在了其肩膀上,然後一道似曾熟悉的無奈聲音,毫無預兆的在耳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