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趕路
漆黑的官道上，馬兒的蹄聲，車軲轆在路上滾動的聲音，除此之外，萬籟俱寂。馬車來時，打破了這份寂靜，馬車走時，又把這份寂靜還了回去。
劉峰知道，天快亮了，手從窗戶伸出，想摸一摸樹葉上的露水。一如那年那天的清晨，坐上去縣裡的班車，凌晨六點，雞還沒打鳴，村裡只有班車的大燈照破白霧。
班車一家一家接上去縣裡讀中學的同學們，太早了，大家都還沒有醒過來，寥寥幾句話過後，大家一起享受屬於他們的寧靜。
班車開動的時候，每家的燈光都讓劉峰矚目，不知道這些同學，他們家裡怎麼樣，學生們坐上班車走了，家裡的燈往往還不會熄滅。
大約會開始生火，煮點豬食餵豬，給雞喂點米糠，然後弄點早飯一家人吃了吧。那時，也到了七點左右，劉峰他們坐的班車也快到了鎮上，小鎮的人起得比較晚，偶爾一兩個會上車一起去縣裡，早上的寒風會讓大家把窗戶關上，劉峰頭就靠在窗戶上，望著小鎮上的路燈。
等到小鎮上的人起來，已經是八點了，劉峰他們也快到縣裡了。縣裡的生活節奏也沒有城市快，八點多快九點街上才會有人，賣早點的也會這個時候出來，班車劃破最後一絲晨霧，把學生們放在學校以後，就去車站接客。
學生們一早到學校門口買些吃的，女生還會買上一杯珍珠奶茶，吃了東西，大家才會熱鬧起來，一個村裡出來的二十來個學生，分不同的年級班級寢室，湊在一起聊著天，背著拖著包走進寢室，相約放完東西一起出去玩。
回憶到這裡，劉峰才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一路多少人家，會因戰爭家破人亡，這一路，又會不會有一家人，能通過戰爭封侯封伯。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會被捲入這場戰爭。」
「是呀，勝者光宗耀祖封侯拜相，敗者馬革裹屍，這是戰爭的殘酷，也是戰爭的魅力。」拉克絲挽了挽髮絲，介面道。「人生下來的意義，就在於戰爭和準備戰爭。」
「照你這麼說，不參與戰爭的人生便沒有意義？」劉峰還有些沒回過神，張口便問道。
「是也不是，沒上戰場，不代表沒參與戰爭，不參與戰爭的人生，純粹就是命，參與戰爭才能算有意義。」拉克絲怔了一下才回道。
「哈哈，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倒說說晉金兩國哪個會贏。」
「公子想讓哪國贏，自然就是哪國贏的。」
「不能這麼說，重新答過，認真的。」
「以此方世界扶持郭靖來看，若無變數，自然是晉國贏。且不說晉國民富國強，單說此方世界若想金國勝，根本無需多此一舉的。而現在，晉國方立，金國內部原本的宋人就沸反盈天，晉國軍力又有所提高，等金國平息本土起義，只怕正面戰場已非晉國之敵。」拉克絲注視著劉峰，認真的回答。
「嗯，有些道理，但你想過沒有，若是按原來宋國在時，金滅宋要多久，宋雖怯弱，到民眾有拳拳愛國之心，只不過報國無門。等金在此方世界幫助下滅了宋國，恐怕還未調整好內部，蒙古就來了。而現在，整個晉國繫於郭靖一身，只要金軍圍困襄陽一月，則晉國大亂，金軍一破襄陽，只怕全晉再無抵抗。」
「公子說的也有道理，但向來入華夏者華夏，入夷狄者夷狄，晉朝統一應該更有利於保存實力吧。」
「話雖如此，郭靖靠抗金滅金得人心，一統寰宇之後，怎麼可能留存金人餘孽呢，再說金人雖是夷狄出生，但如今四分天下，金國內地不也沒出大亂子么。」
「晉國滅金固然不會留金人立足之地，但想想就知道，金人倘若真能滅晉，對敢於舉國反抗的晉國，只怕會大舉屠刀的，晉人畢竟比金人多太多，所以我覺得晉人統一以後保存的實力會多一些。」
「嗯，不無道理，若真是如此，屠城恐怕不會少的。」
「那便是算我稍勝一籌咯。」拉克絲喜笑顏開。
「你啊，你啊。哈哈，就算你稍勝一籌。」
伴隨著兩人的笑聲，馬車駛入江陵城，江陵城乃大城，劉峰與拉克絲到時，城門沒開多久。為了免去麻煩，直接使用障眼法，讓城門守衛視而不見，直接入城。
第一次見到古代大城，劉峰興緻勃勃的和拉克絲駕車在城中有看了一番。隨後，去車馬行加錢換了架馬車，換了兩匹馬，才去找客棧。
兩人的體質，自然無需休息，主要還是為了在人多的地方探聽一些消息。同時讓小二把馬牽到後面，喂些好食料，即將趕路馬兒不吃好點可不行。
折騰一番下來，新消息倒有聽到一些，譬如金國境內發生多起起義，為了響應晉國伐金。
本來晉國還未做好戰爭準備，若是提前北征，力有未逮，若是不北征，恐怕寒了北方人的心。
但起義要麼被金人迅速撲滅，要麼靠近兩國邊境，及時逃到晉國，被晉國所接應，晉國的表現倒也沒有丟分。
除了議論國事的，最多的就是一些江湖傳聞，但是大多不著邊際，劉峰兩人沒有多做理會。還有一些則是大人物家的緋聞，比如某某富商夫人又打死一房小妾啊，哪個高官的哪個公子又看上了哪個姑娘的，劉峰和拉克絲也同時表示不感興趣。
於是飯後也不多留，駕起馬車出城，一路向北，直接奔襄陽而去。在地球上，江陵到襄陽大概只要三小時左右，在這個世界裡面，卻花了三個時辰。
有路況的原因，沒有水泥路，車速快不了，兩匹馬拉車已經算快了，但車廂快散架了，自然不能毫無限制的策馬狂奔。
劉峰後悔沒有直接在江陵換成兩匹馬，策馬奔騰比坐在車廂裡面顛簸總要好上一些吧。
雖然這些都不算什麼苦，但劉峰還是決定把派頭拉起來，專門找幾個十五級以上的邀請者來抬轎子好了，堂堂主神在車廂里顛來顛去有失風範。
馬上要見郭靖了，一定得把派頭整起來，不能丟了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