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那時我們不懂愛6

醫生說，我的右耳，恐怕是再也不能恢復正常了。

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半月，右臉包括右耳的位置被縫了好幾針。好在只要不照鏡子，那些猙獰無比的傷口我就看不見，所以，我不算太心煩。

只是，我媽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鬱，她看許涼辰的眼神開始變得複雜起來，那種眼神里有太多深意，我看不懂。但是我看得出，她在怪他。

許涼辰開始長久地沉默，只要我媽在場，他就垂著眼睫不說話。在只剩下我和他的時候，他會無比歉疚地看著我的臉，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如此誠懇，聽得我大為感動。

只是，在說了許許多多的對不起之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立刻讓我怒氣勃發，我顧不得渾身的鈍痛，拎起枕頭狠狠地砸向他的臉。

他眉眼裡都是歉疚，眸底卻是清晰可見的笑意，他說：「暖暖，你已經這麼丑了，現在又掛了彩，長大了肯定嫁不出去。」

當時我雖然只有七歲，卻已經是一副俠肝義膽，許涼辰敢對我說這麼無禮的話，我怎麼會不生氣？

我的手裡只有枕頭這麼一件不具殺傷力的武器，卻打得許涼辰連連出口求饒，最後，他修長的手伸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肩。

我的身子一僵，纏了紗布的腦袋緊緊地貼在他不甚寬闊的胸膛上面，良久，我聽到從他胸腔里傳出來的低沉的三個字。

「對不起。」

聲音悶悶的，卻無比清晰。

我用枕頭砸他的動作頓了一頓，然後又聽他說了一句：「暖暖，你別怕，大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

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陳迦宜那張嬌艷如花的臉，我瞬時惱了，一把推開許涼辰，然後恨恨地道：「你走開，我不過是右耳聾了，還、還不至於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