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對牛彈琴
轉眼間，他們已經下山十天了，已經出了天樞城，進入了星宿城地界。一路上秦曉雪好奇屬性爆棚，看到新鮮的事物總要手欠地觸碰一二，時不時還化作摧花辣手，不過最後都被白依寒制止了，秦曉雪其實並不是真的要摘花，就算最後白依寒不阻止，她也不會真的摘下來，想當初在辭雲山莊花園裡，白夫人正好看到她在玩花逗鳥，談話之間還揪著旁邊的花枝賞玩，白夫人以為秦曉雪喜歡這品種，第二日便讓貼身侍女將花園裡開的最艷的幾種花卉各摘了幾支插入瓶中給秦曉雪送去，這瓶插花還頗具藝術觀賞價值，秦曉雪看著既心愛，又心疼，真誠表達自己的感謝后，聽到侍女說以後每日都會送過來時，毫不猶豫地婉言謝絕了白夫人的好意，並謊稱自己更喜歡去花園裡觀賞，但白依寒並不知道這個小插曲就是了。
秦曉雪在前面倒退著走，雙手交疊背在身後，饒有興緻地看著白依寒一副較真的樣子，正想調侃，突然一腳踩空，眼前原本的康庄大道變成了一個巨坑，是幻術，秦曉雪驚叫著直直掉了下去。
白依寒一驚，飛身追下去，一把攬過她的腰往上一躍，跳了上去。
秦曉雪驚魂未定，抗議道：「誰這麼缺德，挖坑不埋！」
「既然要埋，當初幹嘛要挖呢？」不知誰慵懶地搭腔。
秦曉雪沒有發覺異常，只覺得這話貌似挺有道理的：「哦，也是。」說完立馬覺得蹊蹺了，剛才誰在說話！
秦曉雪左右張望，沒看到第三個人，而白依寒，卻直直望向前方不遠的一顆樹上，秦曉雪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原來樹杈上坐著一個人。
此人身著靛藍錦緞長衫，中間一道絳紫雲紋腰封，身側佩劍，眼神慵懶，嘴角勾起，天生一副笑臉。
那人一陣風飄下來，輕輕著地，看著白依寒，笑道：「上陽仙君，久仰！」
「不敢當，閣下是？」白依寒微微頷首。
「在下明聖軒，」語畢，明聖軒轉向秦曉雪，「敢問姑娘芳名？」
「秦曉雪。」
「呵呵，原來是傳說中的曉雪姑娘，幸會幸會。」
【傳說？姐不在江湖，江湖中卻有姐的傳說？】秦曉雪不語，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兩大仙門世家，辭雲山莊和玄影門的婚事早在多年前便人盡皆知，如今解除當然也是玄門一大新聞，在下自然也聽說個一二。」
【呵，原來是八卦啊。】
「剛才讓二位受驚了，實在抱歉。」歉意是對兩個人的，但眼神卻是看著秦曉雪的。
也是，白依寒根本不會中這些低級陷阱，受到驚嚇的只有秦曉雪，而且剛才那一番挖與埋的論斷......秦曉雪不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白依寒淡淡回到：「無妨。」
「二位這是往何處去？」
「遊山玩水。」秦曉雪冷冷答道。
「呵呵，興緻不錯，不過呢，這一帶常有妖鬼蛇神出沒，如非必要，建議二位還是繞道而行。」明聖軒雖煞有介事地說著，但眼底卻是一片笑意。
秦曉雪一聽妖鬼蛇神，本能地后脊背發涼。
「多謝。」白依寒微微垂眸回道。
二人告別明聖軒後繼續上路。
「他說話的感覺我不喜歡。」明聖軒表面上有如紈絝的貴公子，沒有實質性的惡意，但一笑一顰間卻讓人感覺霧裡看花，朦朧模糊，總之，亦正亦邪。
「嗯。」看得出白依寒也不太想應付這類型的人。
「不過看他穿著和氣質，倒不像尋常人家，他既認得你，可能還是玄門世家的公子。」
「星宿城是碧雲閣的屬地，明聖軒，碧雲閣的少閣主，大公子，常佩上品仙器銀河劍，但從未有人親眼見過銀河出鞘，碧雲閣族徽，星雲紋。」
「星雲紋......他腰間的掛墜就是星雲紋，但銀河劍......」玄門人士的佩劍劍身一般都刻有本族族徽，比如白依寒的佩劍浮生刻著辭雲山莊族徽火鳳紋。
「嗯，銀河劍劍身未刻有星雲紋。」
「為何？」
「不知。」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驚呼——【救命！！！】
「......」
「......」
白依寒和秦曉雪對視一眼，雙雙朝著聲音來源飛去。
誰知，見到的卻是......
「......你是不是想喊救命啊，可你不會喊呀，你又不是人類，修鍊成精倒是有可能，可你沒有靈根啊，沒有靈性有沒有野性啊，你那麼多的小夥伴都沒掉下去，就你例外，瞪什麼瞪，說的就是你，那小子的陷阱......」
白依寒和秦曉雪以為有人遇險，匆匆忙忙趕來，卻看到對牛彈琴，哦不，是對牛說話的一幕，是的，沒看錯，一位老者在對一頭水牛在說話！
白依寒和秦曉雪都不明所以，保險起見，還是確認為好。
「老人家，剛才可是您在喊救命？」白依寒恭敬地問道。
老者聞言回頭，「......」
白依寒和秦曉雪遲遲等不到對方的回應，只見老者眯著眼，雙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白依寒，尤其是他身側的佩劍和腰間的玉簫。
秦曉雪疑惑地也跟著看了看白依寒，衣裝整齊，髮髻端正，表情冷峻，和往常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啊。
這時老者已收回視線，手握拳放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答道：「嗯......是我。」頓了頓，臉不紅氣不喘地補充道，「在給我的牛訓話，那聲救命是我學給它聽的。」
「......」
「......」
兩人皆無語了，先是碰到了奇怪的明家大公子，現在又碰到對年訓話的老頭，真是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那沒什麼事，我們......」秦曉雪拉著白依寒正要走。
「有事兒！」誰知老頭特別理直氣壯地一喊！
「呃......什麼事？」
「我的煙斗找不著了，二位能幫老頭子我找下嗎？」
白依寒所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位衣衫老舊卻乾淨整潔的老者。
老者以為說服力不夠，便指著那頭牛補充道：「就是它，把我的煙鬥弄丟的，我一眼沒看著它就溜出來吃草了，然後我掛在它角上的煙斗就沒了，那煙斗是我唯一的徒兒為我定做的，對我而言很重要，現下，老頭子我內力受損，這一帶又不太安寧，二位如果不趕路，能否幫我一幫？」
老者的印堂發黑，眼下也是隱隱的青色，白依寒問道：「您的傷......」
「無礙，正在恢復中。」老者擺擺手說道。
就這樣，白依寒和秦曉雪幫這位老者找起了他的煙斗。
「老人家怎麼稱呼？」秦曉雪問道。
「酒過三巡還能戰，江湖人稱不倒翁。」
秦曉雪不禁看了幾眼老者腰間的酒葫蘆，汗顏到：「呃...不倒翁...」
「兩位怎麼稱呼？」
「秦曉雪，白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