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冷漠的圍觀

?這天一大早做好雞蛋羹給胖嬸家送去一份，葉子給奶奶打過招呼騎著電瓶車離家。

奶奶在葉子的強烈要求下沒有再出去撿破爛，梅城的七月份驕陽似火，一不小心倒在地上都能燙傷。雖然奶奶的腿已經好了，但葉子怎麼也不放心她。

「大奶奶，葉子現在出息了，你以後可以享福啦！」

胖嬸舀一勺雞蛋羹放到嘴裡，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好吃到她眯著眼睛，「也不知道葉子廚藝怎麼進步這麼快，做的飯比我都好吃了。」

奶奶聽不見她說話，也能看出來胖嬸喜歡她孫女做的雞蛋羹，連忙把自己的雞蛋羹也推給胖嬸，被胖嬸拒絕了。

「我這夠吃，也不能多吃，你看我這胖的，前幾天去醫院檢查又是高血壓又是血脂稠的，以前哪有這病啊，還不都是吃惹的禍。」

胖嬸搖搖頭，捏一把肚子上層層疊疊的游泳圈，陷入了中老年普遍的苦惱。

葉子騎著電瓶車，特別開心，今天就是她發放工資的日子，還有就是陸娜她們今天就考完試了，林秋答應葉子，等陸娜放假，就給葉子兩天的休息時間。

這樣她就可以去見陸清啦！

買點肉燉湯做菜，還要把那個東西送給他。想到陸清收到禮物的樣子，葉子心裡就止不住開心，一早上臉上都帶著笑意。

葉子每天上班時間也是這座城市上班的早高峰，地鐵里人山人海，都是急著上班的白領。

葉子個頭小，身體靈活地像條小魚，從人群中穿梭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有次坐地鐵，有個老大爺還以為葉子是要去上學的學生呢，看著乖乖巧巧背著個小書包，就讓她擠一擠坐在自己身邊。

車開了，地鐵上擠的像沙魚罐頭，葉子緊緊抓著鐵杆，心裡盤算著明天要做些什麼好吃的給陸清。

車廂里空氣渾濁，不少人都帶著早飯擠地鐵，味道混雜，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麻木迷茫，跟著地鐵的頻率搖晃，不知道駛向何方。

007每日的愛好就是觀察人，觀察葉子周邊的人，也是對葉子另一種保護，至少危險來臨前葉子可以逃脫。——來自搜索信息時看到女孩被害新聞的007想法。

【葉子，你抬頭看你左手邊。】

007機械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打斷了葉子的思索。

葉子順著它說的方向看去，左手邊都是人。

【笨蛋，你看那個女人，她的臉色好像不太對。】

葉子這才注意到，左手邊被擠到門旁邊的長發女人，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張大嘴巴好像在努力呼吸，可是地鐵里人擠人，只是被擠著就難以呼吸了。下一秒，葉子看見女人眼白一翻，整個人軟了下去，可是周圍人太多，沒倒下去。

【她應該是低血糖缺氧！你快去幫助她！】

「讓一讓，讓一讓。」不等007說完，葉子就拼了老命往長發女子那邊擠，「有人暈倒了。」

旁邊的男人冷漠地看她一眼，紋絲不動。

葉子急了，「你快起來啊！」

周圍的人就像密不透風的牆，聽了葉子的話也無動於衷，每個人都不肯將腳從自己站著的地方離開。

【你喊一聲有小偷試試。】

「喂！快抓住那個小偷！我看到他偷了一個手機！」

這下人群都沸騰了，連忙檢查自己的包，葉子趁著這股騷亂，使勁踩了面前男子一腳，然後從他身後鑽了過去。

人群一動，長發女人的身體綿軟地像根麵條，從地鐵門上滑落，可是周圍人動來動去，甚至都不看看腳下是不是踩到了人，葉子接連被推了好幾次，頭磕在門上。

【車門邊應該有緊急對講按鈕，你試著找一下。】

007剛提供方案，地鐵就提示到下一站，很快地鐵停下來，門開了，女人半邊身子倒出車外，眾人才好像發覺有人暈倒了，後退著發出驚呼。

葉子連忙把女人拖出車外，讓她平躺在地上，按照007教她的急救方法給女人檢查。

【你先看看她嘴裡鼻里有沒有異物。】

葉子手抖著檢查，眼睛發紅，「沒有。」

【還有呼吸，不要著急，掐她人中看看。】

「她呼吸好像越來越弱了。」葉子趴在女人胸口聽了聽，連在腦中說話都忘記了，直接說了出來。

葉子解開長發女人的胸前兩顆扣子，雙手交疊，十指交叉，給她做胸外心臟按壓，「有沒有人打下急救電話！」

葉子都要急哭了，這種親眼看到一條人命在流逝的感覺太糟糕，007除了提供口頭支援也沒別的方法，地鐵到站停留一多分鐘，圍觀的人上車下車，在周圍議論著拍照的拍照，發朋友圈的發朋友圈，沒一個人停下來幫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