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機相難猜帝王顏(二)

第44章 心機相難猜帝王顏(二)

李瑞清嘆氣,走了過去。趙向零扯著他坐下,揮揮手,示意眾人退出去。

青歌將摺子擺到趙向零手邊,同著青瓷二人退出二重簾外,並未走遠,其他宮女則退出室外,合上房門。

「瑞清,暗害我的人你可有頭緒了?」趙向零壓低了聲音。

她的想法實在跳躍得太快,李瑞清定了定,才道:「陛下,您可有發現?」

如果不是趙向零想起了什麼,為何她要這樣問自己。

果然,趙向零道:「我細細想來,應當是在你入宮后不久中的毒。」

這話,意義就多了。

在自己入宮后中毒,莫非是在說這件事同自己脫不開干係?李瑞清神色不變:「陛下懷疑臣?」

趙向零觀察著他的表情,正了正身子:「對,朕懷疑你。」

她沒有漏掉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李瑞清眼底的一黯。不是緊張,也不是害怕,倒是類似於失望,同難受。

趙向零記得小時候爹爹曾經告訴過她的話:這個世上,只要是人,在一霎時的表情變化絕不會騙人,不管他有多麼穩重,也不管他訓練了多久。之所以不能都看出來,只是每個人捕捉表情的能力不同,每一個人維持表情的長短也不一樣。

「陛下若真懷疑臣,就從臣先查起。」李瑞清面無表情,如果不是趙向零特別注意,還真從這張臉上看不出什麼東西。

他總是掩飾得很好。

「不,瑞清,我信你。」趙向零忽然道。

那一霎,李瑞清稍抬頭,眼中流露出的一絲喜悅也沒能逃過趙向零的眼睛。

她想,她可以確定,可以再信他一回。

這些日子,她一直以來的試探都毫無作用,要麼是李瑞清掩藏的太好,要麼是事情另有真相。而趙向零覺得,自己應當相信一回自己的感覺。

「陛下?」李瑞清似也有覺察,仍舊不確定的問了一聲。

趙向零心中的石頭落了地:「我信你,這次我想了很多,我......終歸還是相信你的。」

至於那封信。趙向零收緊手。她總會查出個水落石出。

良久,李瑞清都沒有說話。雖只有短短几日,但他同趙向零的交鋒已經走過幾輪。

先是設計套他入宮,接著毒酒以試探,又是玄音之事,再到後來的賭場以命相搏。

李瑞清知道,他二人誰也不會真的傷了誰的命,倒並非是出於情,而是這裡頭的利害關係非以死就能洗清。

就算自己儘力救下趙向零,也並不能說明就沒有害她之心。她穩坐皇位五年,該穩固下來的政權半點不曾松過,雖說她平日玩鬧,但也只是在背地,從不會擺到明面。

若自己有心篡位,這件事遠遠不夠洗清自己的嫌疑。

如果不是這件事,那麼就只能是......

「她是不是同你說了什麼?」李瑞清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夏溶月。

他那個口無遮攔的娘,從來都是他人生中四面八方透風的牆!

趙向零看著他,不知為何,竟有些想要笑。這樣想,她便笑了出來:「她能同我說什麼?」

眨眨眼,趙向零側頭看著李瑞清:「莫非有什麼事我不該知道?」

「這......」李瑞清艱難道,「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信她。」

趙向零點頭,若有所悟:「夏姨說,別送你去當太監。」

李瑞清愣了愣,吐字愈發艱難:「這個可以信。」

「你看看你這人。」趙向零調侃李瑞清一番,見他吃癟,心情極好,「總是反反覆復,說話不算話,怎麼能當堂堂正正的左相?不如還是辭官同我混,包你一口飯吃。」

口舌之爭,李瑞清在趙向零面前從來都不擅長。他只好岔開這個話題,將奏摺遞給趙向零:「最近倒沒有什麼大事,除了儀制司郎中說有批試卷似乎沒印清楚。」

趙向零也不再逗他。接過奏摺,擰眉道:「沒印清楚?可有查過是何事?」

李瑞清道:「似乎是書令史家出了些問題。」

趙向零冷哼:「他家出了問題就用劣等墨水來糊弄朕了?罰他兩月俸祿以儆效尤。」

說著,她翻過摺子,瞧見內閣眾大臣給的票擬上寫著的,正是罰俸兩月。

奏摺送到皇帝手中前,會先過一遍內閣,由內閣大臣商議過後寫下票擬再由專人送入宮中,皇帝則會參考票擬的意見再批紅。

如此一來,皇帝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印卷出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月俸祿足矣。

將剩下摺子看過後,趙向零有些乏,她瞧著越來越精神的李瑞清,心中不免又想要捉弄他。

「瑞清,我想要到外頭去曬太陽。」趙向零巴巴看著他,扯了扯他的衣袖。

看著外頭陽光,李瑞清招來了青瓷:「去將外頭軟椅鋪好,將叫幾個穩當些的宮女抬......」

「不行。」趙向零打斷了他的話,「我要你抱我出去。」

青瓷臉色不變,只是默默退出三重簾,讓人去將藤椅擺好,順便驅散眾人。

陛下有言,就以陛下為先。

李瑞清起身,轉頭拒絕道:「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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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稍烈,因前幾日的暴雨倒也沒有太熱。梧桐宮的鳴蜩早有宮人除去,所以比起別處顯得更加安靜。

李瑞清抱著趙向零腿彎,一手握拳托在她背後。

趙向零不忘調侃他:「是吧,我就說,你前幾天不抱得挺好?」

「那是事出有因。」

「你小時候不也沒避諱?」

「那是年少無知。」

趙向零仰頭,瞧見李瑞清面上鐵青,心下愈發快活:「那現在呢?」

「這是被逼無奈。」李瑞清嘆氣,將她擱在藤椅上,發覺周圍居然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想著趙向零才起,雖說天氣尚熱,但還是不能經寒,便拿起床薄毯蓋在她的身上。

「我可沒有逼你。」趙向零仰躺,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這可是你自願的。堂堂左相大人,誰能逼你做什麼?」

李瑞清正想反駁回去,忽然轉頭看向一側,神色凝重了起來。趙向零也難得坐起身,看向宮門方向,滿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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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帝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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