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好事，不留名

「哎！」秦軒歡快地答應。

齊皓扶額，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員工么，一樣無賴。

如今這個無賴老大還拉著自己的胳膊不肯鬆手呢。

不過齊皓現在已經認命了，不把這兩個人送走，自己是不得安生的。

好在他還沒有忘記今天自己過來是來接人的，等到車子開動起來，齊皓用另一隻沒有被宋暖抱著的手掏出手機來撥了禹州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柳禹州的怒吼：「齊皓，你特么混蛋，老子讓你來接我的，結果老子眼睜睜看著你接了一個姑娘走了！」

齊皓被他吼地耳朵疼，連忙將手機拿的遠一些，等到那邊罵完了，齊皓才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你特么真是見色起意，就這麼拋下我！」柳禹州在電話那頭繼續憤憤不平。

齊皓皺眉的同時已經掛了電話，這小子還是喜歡亂用成語。

柳禹州在那邊吼的那麼大聲，齊皓又把手機拿開了，秦軒就是不想聽也聽到了一些，心裡覺得有些對不住這位警察叔叔，但是想想老大，再想想自己的獎金，心中點點頭：自己做的是對的。

宋暖上車之後就已經睡著了，她酒品一向很好，今天拉著齊皓不肯撒手已經算是撒酒瘋了，平常是喝多了就睡的。

宋暖的家離市中心有些遠，開車過去要四十分鐘左右，齊皓並不想跟前面的秦軒說話。

何況他身為交警，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駕駛員閑聊分散他的注意力，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齊皓保持沉默。

當然他沉默的同時也沒忘仔細打量這個抱著自己的胳膊，倒在自己懷裡睡著的女人。

如今離得更近了，齊皓髮現她的臉真小，他趁秦軒不注意，偷偷把自己的手放在旁邊比了一下，比自己的手還要小得多。五官也十分小巧，但又分佈得極為勻稱，尤其是一雙眼睛，剛才她還沒有睡著纏著自己鬧的時候，齊皓就發現了，她的眼睛不算大，卻是標準的杏仁眼，眼中蓄滿了水，看著自己的時候，彷彿眼中有光，大概是她喝醉了的緣故，又帶著一絲懵懂。皮膚也白到發光，沒有一點瑕疵，即便是化了妝，也能看出來本身就是個清秀的美人，齊皓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至少自己撞上的是個美人。

她睡的時候很乖，趴在齊皓的懷裡，小小的臉和五官微微皺起來，大概是喝多了酒有些不舒服，好在齊皓擔心了一路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雖然她看上去不太舒服，也並沒有吐自己一身。

車子開了大概四十分鐘，終於進了一個小區，齊皓看了看小區的名字，「朝暉園」，任由秦軒將車開了進去，看得出來秦軒對這裡的路很是熟悉，七拐八拐，終於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來對著齊皓又擺出標誌性的諂媚笑容：「警察叔叔，咱們到啦，今天真是謝謝您啊，人民警察助人為樂，果然名不虛傳，等老大醒了，讓她給警察叔叔送錦旗。」

齊皓連忙擺手：「不用了。」

他看了看還抱著自己的胳膊睡覺的宋暖，本來想搖醒她的，但是看著她小小一團縮在自己懷裡，齊皓莫名地有些不忍心，一時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她了。

秦軒人精一樣，早就下了車幫齊皓打開車門，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警察叔叔好人做到底，就幫忙把老大送上去吧，您看我這小身子板，也扛不動老大。」他一邊說一邊擼起自己的袖子給齊皓看自己細弱的胳膊。

齊皓對看他的胳膊可沒什麼興趣，無奈地擺了擺手：「行了，讓開吧。」

秦軒一看，警察叔叔又答應了，心裡給自己比了一個大大的「耶」。他就說，誰會伸手打笑臉人呢，只要自己笑得足夠燦爛，就不會被拒絕。

齊皓若是知道秦軒竟然是這麼想的，一定毫不給面子地告訴他，自己可不是因為他那猥瑣的笑才答應幫忙的。至於為什麼會幫忙，大概是因為自己也經常看到禹州那個傢伙談生意的時候被別人灌得爛醉，看到她一個姑娘的時候就有點不忍心了。

齊皓搖頭：管它為什麼呢，反正自己把她送上去，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齊皓抱著宋暖下了車，秦軒在前面領路。

雖然宋暖比較能藏肉，但是對於常年健身的齊皓來說，只要她不鬧騰，自己抱她還是輕輕鬆鬆的。

看得秦軒一陣羨慕，把齊皓從頭到尾打量個遍：看看，老大看上的人，就是不一般，抱著老大還能來個公主抱，不像自己，每次都是拖著老大在地上摩擦，這麼一想，老大竟然還沒炒了自己，真是寬宏大量。

其實她看起來都有些太瘦了，只是抱起來倒是不輕，但宋暖的重量對齊皓來說並不算太重，在電梯里也一直抱著宋暖，所以宋暖從始至終都沒有醒，秦軒看得有些羨慕。

老大這艷遇也太好了吧，不僅是個穿制服的帥哥，體力還這麼好。

宋暖住五樓，很快就到了，秦軒先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沒人出來開門，才從宋暖的包包里翻出鑰匙來打開了房門，自己卻沒有進去，他站在門口苦著一張臉對齊皓說：「老大說過的，不讓我們隨便進去。」

齊皓看他這一系列動作，有些不懂了：「不讓你進去，我能進去？」

秦軒皺著眉想了想，堅定地點頭：「你可以。」畢竟你是老大自己抱住的男人。

齊皓有些懷疑，但是秦軒沒有要進去的打算，人都抱到門口了，總不至於這個時候把人給叫醒，齊皓最終還是抱著宋暖進了房門，進去之前他笑著問秦軒：「你就不怕我做點什麼？」

他一路上要麼是不耐煩，要麼是冷著臉，這一笑把秦軒給看得晃了神。

但是他很快就堆起了自己標誌性的笑容：「警察叔叔是好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是吧？」何況，他雖然不進去，可是會開著房門在外面站著的，如果他敢對老大做什麼，自己一定能第一時間衝過去。

齊皓看著他明顯的小心思無奈搖頭，抱著宋暖進了房間。

他就算沒有特意注意房間的布置，一眼看過去也能感覺到房間不大，卻很乾凈，是溫柔的色調，倒是像女孩子會住的地方。

但是當他抱著宋暖來到卧房前的時候卻犯愁了，這兩個卧房的門都是開著的，裡面都沒有人，他想著大概是合租的房子，一時不知道把人放到哪個房間了，本能地想喊在門外站著的那個人問一問，忽然想起來懷裡的這一個還是睡著的，齊皓嘆氣，只能又抱著人回到了門口。

本來正在門口站著聚精會神地聽裡面的動靜的秦軒看著忽然又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齊皓嚇了一跳，好在他反應極快，連忙堆起笑臉：『怎麼了，警察叔叔？』

齊皓現在已經無力糾結他的稱呼了：『哪個房間是她的啊？』

秦軒這才想起來，忘記告訴他了：「我也不知道哪個房間是老大的。」

秦軒看著齊皓就要發火，連忙補充：「但是隨便放哪個房間都好啦，反正她們兩個是親姐妹嘛。」

齊皓點點頭，抱著宋暖轉身又進了房間，在兩個卧房門前停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那間沒有狗狗瞪著自己的房間。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宋暖放到床上，一邊暗罵門外那個小子，竟然沒告訴自己這家裡還有一條狗，好在只是一隻金毛，而且看起來還傻傻的，看著自己這個忽然闖入的陌生人，竟然連叫都沒叫。

齊皓出來的時候對著秦軒自然沒有好臉色，以秦軒的腦迴路，他當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這個人直覺一向很準的，從齊皓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位警察叔叔有點生氣了，秦軒連忙賠著自己標誌性的笑臉向他道謝：『今天真是多虧了警察叔叔了，要不是遇見您，我跟老大就要露宿街頭了，真不愧是為人民服務哈，明天老大醒了一定讓她去給您送錦旗。』

齊皓沉默地聽著秦軒過分殷勤的話，就在他實在受不了要開口打斷他的時候，秦軒忽然湊到他眼前，笑著問：『警察叔叔，留個名字唄，還有聯繫方式，不然怎麼給您送錦旗啊？』

齊皓冷漠拒絕：『不用了。』

秦軒再接再厲：『留一個嘛，雖然說做好事應該不留名的，但是警察叔叔今天幫了我們，至少要知道名字，明天老大醒了才知道該感謝誰嘛。』

齊皓用沉默代替拒絕，已經不打算再跟這個神經兮兮的人廢話，抬腿就要離開。

秦軒一看人想走，連忙用一隻手拉住他的胳膊，如果不是另一隻胳膊上還掛著宋暖的衣服和包包，他就要兩隻胳膊抱住他了。

齊皓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大半夜的犯了神經才會答應送這兩個人回來，送一個姑娘回家也就算了，還可以算是憐香惜玉，交警畢竟也是警察隊伍中的一員，自己也不能落後，現在被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抱著胳膊纏住是怎麼回事。

秦軒感覺得到齊皓是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撒開手，從宋暖的包包里摸出一張名片遞給齊皓：「既然交警叔叔不肯留名字，老大的名片好歹收下嘛，您今天幫了老大這麼大的忙，以後叫老大請您吃飯啊。」秦軒這人還有個本事，他就算知道對方在生氣，也依然能保持自己死纏爛打的厚臉皮，叫人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生氣。

秦軒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偷偷跟宋暖道歉：對不住啊老大，這個人有點麻煩啊，看來今天是拿不到他的聯繫方式了，只能祈禱你的美貌足夠打動他，讓他主動聯繫你了。

齊皓本來沒打算接這張名片，說實話，雖然對方算是美女，自己現在並沒有心動的意思，他把今天的事情當做對陌生人的幫忙，這個忙幫完了，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並沒打算有什麼後續。

但是秦軒顯然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看他久久不接，直接將名片塞進了他的口袋裡，齊皓覺得要是自己再拿出來的話，倒顯得自己太過矯情了，想了想，他也就沒動那張名片，當然也沒有再理秦軒，他送這個女人回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眼前這個人，自己愛莫能助。

秦軒看著帶著名片離開的齊皓，長舒了一口氣：至少自己的獎金能保住一半吧。

他一邊搖頭，一邊朝對面的房子走去：好在自己就住在老大對面，不然這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打車還真是害怕，畢竟現在世風日下，自己一個男人也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