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年狐（2）

狐狸跳上窗檯，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三九，你不會是想我玩人鬼……不對，人狐情未了吧？」

「集鶴，這就看你自己啦！」

「呦，三兒！不是叫我大大的嗎，這麼快就改口了？」集鶴鄙視一個狐狸眼。

「我算是知道你了，讓人做事的時候千好萬好，人一被你坑到這來，態度立馬就變，你這是肯定了我不會變卦是吧！」

「嘿嘿……」三九颳了刮虛擬鼻子躲起來不說話。

集鶴也不欲在這件事情和它多說，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他腦海里的東西，他也不甚了解，何況他現在是自身難保，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不論它想從他這裡圖謀什麼，他也沒什麼好給它的，二者現在綁在一起也算是狼狽為奸，哦，不對，是互惠互利，這些小事都不用計較。

「你說我是以人身認識軒轅清好，還是以狐狸的樣貌認識他好。」

沒等三九回答，集鶴就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投射過來，他不滿的皺了皺眉，然而這動作在狐狸臉上也只能體現出屬於眉毛的位置微微動了動。

從狐狸跳上窗檯就引起了軒轅清的關注，他盯著面前的紙張，只用眼角的餘光瞥向窗檯一隅，看似仍舊在一絲不苟的抄寫，執筆的右手卻一動不動，恐是嚇走了這隻漂亮的小狐狸。

小狐狸的全身毛色雪白，兩隻肉感很強的耳朵神氣地豎立著，額頭一小嘬火紅的絨毛，一對烏黑滴溜溜的眼睛浸著水光，身段優椎，四肢勻稱，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翹起，在日光的氤氳下，一晃一晃的，直晃到軒轅清的心裡，抓心撓肝的，讓他感到一陣毛絨絨的暖意。

他終於忍不住了，決定去靠近那個小傢伙。

「集鶴，好機會！抓緊！」三九在腦海里催促他。

「閉嘴，」集鶴感覺眼前一亮，這才發現擋在面前的鏤空花窗直接被人掀了開來，露出一張含笑的小臉來，膚色白皙如同美玉鑄成，鳳眸如星，此刻正全神貫注的看著集鶴，裡頭閃過一抹淡淡的溫柔笑意。

「那個，你好，我不會傷害你的，」稚嫩的嗓音里透露出明顯的緊張和激動。

集鶴睜著大眼睛歪了歪頭，臉上透露著一絲懵懂。

軒轅清見這小狐狸歪著頭可愛的樣子，越發喜愛了起來。

實際上集鶴正在跟三九吐槽，「你確定這位是未來的大昭國皇帝？怎麼見到一隻狐狸都能緊張成這個樣子。」

三九：「……」

人家只是見到你這隻緊張而已，你沒發現自己和別的狐狸的差別嗎？皮毛油亮順滑，身材嬌小，即便是狐狸身形也未免長得也太美了些，這還是在三九沒有開啟『美色撩人』光環的情況下。

實際上三九的想法非常符合軒轅清內心的寫照，作為大昭國的大皇子，這些年來雖然處處受壓，但也確實玉食錦衣，地位超然。

底下的許多人為了討好他，偶爾也會送些珍禽異獸。至於狐狸，他也收到過，但也只是一隻身材矯健腹部為白的黃皮狐狸。

倒是高貴妃養有一隻白毛狐狸，還是他父皇賞賜的，整天走到哪抱到哪，就連狐狸去御花園還得找著幾個宮女伺候著，矯情的很。

他見過那隻狐狸，毛色有些發黃，不是純粹的白色，整天蔫頭耷耳，遠沒有眼前這隻來的活潑機靈，也沒有它長得好看。

軒轅清見小狐狸沒有立即逃跑，更加激動了。

「我這裡有幾盤點心，你要嘗嘗嗎？」似乎覺得面前的這位能夠聽懂他的話，他一臉認真的說道，順便側過身子，用食指朝矮几上指了指，好讓小狐狸能夠完全看到那個食盒然後相信他。

實際上他完全不用這樣做，十歲的小孩身高也就跟窗檯不多高，根本擋不住狐狸的視線。

三九：「唷……這麼小就知道以利誘人了，哪像我這麼單純！」

集鶴：「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三九：「……」

狐狸從窗台上一躍而下，利落的身姿劃過軒轅清的側臉。

軒轅清感覺一道白影像閃電般的從眼前略過，毛絨絨的狐狸毛擦著臉頰帶來一陣暖融融的癢意，他立刻捂著右臉，防止這溫度散去。

櫻紅的嘴唇微微揚起，儘管沒有發出聲音，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愉快的心情。

狐狸向後回顧，不解地望著他。

集鶴：「道空以狐狸身第一次和軒轅清見面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高興呀。」

三九：「咱們現在只是重複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的大致過程，細節肯定會有所不同。」

軒轅清趕緊小跑到矮几旁，打開竹編食籠，將裡面的點心一盤盤的端了出來，整齊地碼放在矮几上。

矮几是方形的，大約一平米，軒轅清拘謹地坐在這一端，對面就是狐狸。

軒轅清：「快要到午飯時間了，你應該沒有吃午飯吧？」

作為一隻狐狸，還是一隻沒有成仙的狐狸，集鶴確實感覺腹部空空，飢腸轆轆，從昨晚半夜到現在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妖修在沒有成仙之前，除了有一些法力和長壽之外，和凡人的日常生活沒什麼兩樣，也需要日食三餐果腹和排遺。

道空雖然不像鳳凰那樣，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但有很多東西也是不吃的，尤其是肉類，或許是他居於此處的原因，千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也養成了那些僧人的習性。

集鶴：「我又不是道空，不需要修鍊，應該可以隨便吃吧。」

三九：「……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被別人發現，尤其是那些阿彌陀佛的人，畢竟有幾位和道空都熟識了，你要是因為異常的行為被發現了，就算是ooc了，那樣我們就得從頭來過。」

集鶴：「那好，我要吃肉！我要在軒轅清面前吃肉！」

三九：「……」

三九：「也行吧，反正你們也算是剛認識，他不了解你……應該說是不了解原來的道空。」

哦，是這樣嗎？集鶴在心裡慢慢試探三九的底線，他這下算是知道了，只要在以後的任務中，自己出現在和任務對象認識之前，那麼就不用顧慮到在任務對象面前出現異常特徵的事情。

當然，這也得把握個度，畢竟集鶴做的是幫助原來的『賤受』再體會一下人生順便虐渣的事情，要是太超出原來之人的性格，那麼『他』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