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與願違
?天字一號房。
了凡大師和老闆娘躺在床上，旁邊的天下第二很乖巧，窩在十三娘的懷中，像是一條剛剛找到主人的哈巴狗，竟然讓十三娘幫他梳頭髮。
這一幕，看的蕭奈何有些鼻酸。
曾何許，天下第二每每都不願待見十三娘，即便十三娘是他拜堂成親的妻子，即便十三娘為了他等了二十多年。
可那又怎麼樣？
他只為武狂，只愛長劍，他不配是一個丈夫。
反觀十三娘，她始終相信，這世間是有愛情的，很幸運，她等到了，現在的她很幸福。
撫摸著天下第二的腦袋，十三娘深情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十三娘都會照顧你一輩子，我愛你，不只是二十年，而是一輩子。」
這不僅僅是一句情話，更是一種至死不渝的誓言。
蕭奈何突然開始猶豫了起來，要不要救天下第二？
如果天下第二的傷好了，不在是一個瘋癲之人，他將會變得對十三娘冷酷無情。
十三娘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苦命的痴情女，他不應該遭到天下第二如此的對待，更不應該一個人承受愛情的苦。
可如果不救天下第二，似乎對他不公平！
「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但我不會為了自己而不顧他的安慰，我是很想這樣一直抱著他，但我不想看到他永遠做一個瘋子。」十三娘拭淚而笑。
「明天我就去雁門關，為他尋良醫。」一笑百媚生，十三娘只想讓自己笑著，那樣瘋癲的天下第二看著她的笑，也會笑。
他愛劍，我愛他，這已足夠。
事已如此，老闆娘也已經不想要殺死天下第二了，更不想蕭奈何去殺死天下第二，她只想將他的傷治好，不管前方的沙暴多恐怖，不管明天血蝠多肆虐，她無所畏懼。
「既然你已經決定，我絕不會攔你。」蕭奈何心平氣和，羨慕加祝福。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人無權干涉，就像易寒選擇死一樣，他不會阻攔，他也不會後悔。
另一邊，了凡大師剛剛蘇醒，便已經開始被拓跋玉嚴詞逼問。
「禿驢，快告訴我們，兇手是誰？」拓跋玉霸氣張狂。
「拓跋施主，老衲乃出家人，怎可打妄語？老奶並不知道兇手是誰，更沒有看到兇手。」了凡大師面色凝重。
「老禿驢，本侯爺我可不是傻子，當初兇手可是指名道姓要你的腦袋，還有，兇手之前殺了遊俠段三刀，如今只是砍了你的雙手，你說你不認識兇手，你哄騙你二大爺呢？」拓跋玉不相信。
「老衲沒有二大爺。」
「哎呀，你個老禿驢還長能耐了啊！」
「苟不理，給我戳他傷口……」
「再不說，給他傷口上撒鹽。」
……
對於拓跋玉所問，蕭奈何同樣也很好奇。
兇手既然是為了洛水賦書而來，為何又要了凡大師的人頭？
如今見了了凡大師，卻又不殺，只是斷了雙臂，這其中必有因果關係。
「老衲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兇手行兇的時候穿著一條皮毛獸衣，帶著一面血淚骷髏面具，老奶真是沒有看到兇手的面目。」了凡大師解釋道。
不對勁。
了凡大師明顯在撒謊。
上一次了凡大師說謊，是老闆娘逼問他來到紅塵客棧是不是為了洛水賦書，他說謊的時候，下意識的咬了下嘴唇。
這一次也一樣。
還有一點，了凡大師沒有任何的回憶，沒有任何的停頓，竟然一口氣說完了整段來龍去脈，人在說謊的時候，才會說的如此流暢，因為他已經編製好了謊話。
既然了凡大師選擇了說謊，那他肯定有什麼隱瞞了。
「能說說兇手是怎麼發現你的嗎？好讓我們有更多的線索。」蕭奈何觀察著了凡大師的一舉一動。
「事情是這樣的……」
「老衲被你送進酒窖雪藏之後，便在酒窖裡面誦經大悲咒，大約一炷香的時候，老衲又聽到酒窖外面的爭吵聲，更有刀劍碰撞之音。」
「老衲當時還感受到了天下第二施主的劍勢，老衲以為兇手已經出現，正在與你們戰鬥，便打開了酒窖的門，想要出去幫助你們。」
「可令老衲沒有想到的是，當老衲打開酒窖門的那一瞬間，便看到一名身穿毛皮獸衣，帶著血淚骷髏面具的人，靜站在我面前。」
「在然後，老衲便被那人打暈了，等老衲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躺在這裡，失去了雙臂。」了凡大師有些失落。
蕭奈何沉默半響后，緊盯著了凡大師的雙眼，這個理由讓他不能信服。
他去過酒窖。
酒窖的門完好無損，的確是從酒窖裡面被打開的。
但有一點，他在酒窖之中看到了打鬥留下的痕迹，照了凡大師所說，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抗，便被兇手打暈，這足已說明了凡大師在說謊。
還有，他剛才檢查過了凡大師的身體，在了凡大師的內懷中有一撮毛髮，那毛髮不是他的，是動物的毛髮。
還有，了凡大師的內衣全部破碎，胸膛上有一個新留下的抓痕。
這說明了凡大師和兇手有過爭執，而且兇手還伸進了凡大師的懷中搶奪過什麼東西。
可這些都被了凡大師所掩蓋了，這其中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兇手是用什麼武器割掉你的雙手的嗎？或者說，你在見到兇手之後，有沒有看到兇手攜帶了什麼武器？」蕭奈何突然問道。
宋天通過傷口檢查，和多種武器進行了對比，割掉了凡大師的不是任何冷兵器，這一點有點匪夷所思。
還有，蕭奈何沒有在酒窖之中發現被割下的那對手臂。
這個問題，似乎也難道了了凡大師，他沒有回答，反而在找借口逃避。
「小施主，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了兇手使用的武器之後，就可以查出來兇手是誰？還來的一雙手臂不成？」
了凡大師很激動，這不是一個大師該有的氣魄。
他在掩蓋什麼，蕭奈何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