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快樂_圓錐石頭,是偏安一隅,也是燦若星辰

聖誕節快樂_圓錐石頭,是偏安一隅,也是燦若星辰

葉芾在山洞出現異樣后就昏睡了去,君子昀慌忙中將人帶回,此刻的王府里嚴陣以待,幾個大夫在廚房裡團團煎藥。

葉芾睜開眼,醒了,夢裡那些好的壞的清晰可覽,像前世鐫刻,和那些壁畫石雕一樣,栩栩如生。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門口君子昀正端著碗過來,黑乎乎的湯藥頓時攫住了葉芾剛恢復的五覺,蒙蒙的襲上心頭。

葉芾擰了擰眉,苦大仇深的看著葯湯:「我沒病……」

君子昀不語,走過去將碗放下,拿了厚厚的棉絨衣服給人披上,「你都不知道你在山洞裡猝然倒下的樣子,若不是我救得及時,那清潭就是你的葬身之所了!」

「這樣啊。我最後看到的那隻玉雕白鶴……」葉芾回憶著,忽然感覺腦子裡被錐了一下似的,刺痛起來。

葉芾甩了甩頭,重歸清明。

「我還想回去看看那個山洞。」

「不行。」

「為嘛?」

「你明知故問。」君子昀看著葉芾蒼白的臉色,再握著她手,冰冷一片,「我知道你一直有心結,那山洞能觸及那些痛苦回憶,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君子昀,我之所以能成為現在的『我』,也是因為有著那份痛苦記憶。試想,如果我將祁辛、余武陵、余相顧他們都遺忘了,整天嘻嘻哈哈就能快快樂樂嗎?是不會的。我會是一個不懂珍惜,不知好歹的愚昧之人,沒有克制,也沒有痛苦的人生乏味得很。人啊,是半人半神,作為半人,是一隻未退冥頑的心猿,需要不斷修鍊,謀得造化;作為半神,我們要儘可能保持自己的純潔神性與善良憐憫。」

「你總是有道理。」

葉芾展顏輕笑:「何況,我這一次不全是痛苦呢。」

「嗯?」君子昀好奇的看著葉芾,似乎希望她講給他聽,但想到她一直對往事諱莫如深,又覺得冒犯了,忙收回期冀的眼神。

葉芾手輕輕搭在君子昀手背:「要聽聽看嗎?」

「如果你為難……」

「不為難。我很願意說給你聽。」

「嗯。」

葉芾笑得雙眸微闔:「我想起了一個人,他很重要。」

「嗯。」

「他是我外公,從我七歲到十六歲,一直和他一起生活。我們住在一個山上,那裡有個小院子,院子里很多雞。外公生性淡泊,我沒見他生過氣,當然,我當時還有點怕他,不敢惹他生氣。」

「怕他什麼?」

「誒。一個斯斯文文的人若是生氣,可是很可怕的。就像你來著……當然,我還很害怕他覺得我不乖就扔了我。」

葉芾自嘲地笑了笑,「我七歲以前是個野孩子,漫山遍野的浪,跟家裡不對付。外公只在接我回去的時候提過父母一句,後來就再也沒有說過身世的話題。後來,我回父母所在的城市念書,二十歲就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竟然忘記了外公!」

葉芾禁不住淚流,「我好像明白了外公臨別說的那句話是何意了。無論我去向何處,無論我是否記得,都要遵從內心。因為它啊,和外公是相連接的。你看,時隔多年,相聚千萬里之遙,我又記起了他。」

「嗯。」

二人談了半盞茶的時間,成功把葯湯耽擱涼了。

葉芾見目的達到,裹上棉服走出門外。

「咦!」

君子昀還在苦惱葯湯該如何處理,硬灌吧,似乎有點折她面子……

正思考著妙計,就聽到葉芾驚訝的一聲。

有出門,看著她躬著身對一盆雜亂野花驚嘆。

「是滿天星,滿天星誒!」

葉芾圍著那盆野花轉悠,眼裡流露出星星點點的亮光。

「池魚在山洞邊發現的,說你見了肯定喜歡,就采了回來栽種著。那兒水質溫熱,本是夏時展放的花,現在也在緩緩盛開。」

「嗯。」葉芾頗為溫柔的看著花兒,藍色的,小小的,錯落盛開,像一盤點綴的鑽石。

「你要喜歡,我讓管家在後院多加栽種,明年就可以觀賞了。」

「不了。它雖叫滿天星,但不能多了。多了就會讓人覺得是雜草,是陪襯,是無用的裝飾。只有小小的一撮,才最是珍彌。」

君子昀只得作罷,有些時候覺得自己也好像她眼裡的一株花草一般,因為不多見,所以成了絕色。

葉芾抬眼,將視線挪到君子昀身上,這人腦子裡又瞎琢磨什麼呢?一直笑著盯看自己。

「誒,你看什麼呢?」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花?」

「喔?」堂堂禹國景陽王,竟然自比一株花草,「我想想呢!」

葉芾食指點著下巴,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一時半會兒還沒個主意,等晚飯鍾都敲響了,葉芾還在喃喃。

「想不到就算了,先去吃飯。你昏睡了那麼久,肯定餓了。」

「嗯。」

二人相攜而去。

池魚在一旁的房頂上翩躚掠下,身影輕靈,走到花盆前,輕輕抱在懷裡。「我不知道什麼叫滿天星,我只知,她是我喜歡的花,以前叫圓錐石頭,現在叫……也叫圓錐石頭。生長盛放在尖銳凌亂的石堆里,兀自燦爛。」

夜裡,君子昀睡在一側,葉芾還捧著本閑書借著燈火閱覽。

「池魚說,他要離開些日子。」

「嗯。」

「你知道他暗地裡跟了你幾年嗎?」

「嗯?得有一兩年吧。」

「不止。在你出京之前的一年,出京的四五年,回京后,包括到了蒼國,也是他不遠萬里尋找而去,得到了你的消息後日夜守護。有些時候我都懷疑那廝是不是瞞著我覬覦你了。」

君子昀笑著。

「景陽王這麼沒自信啊?池魚跟我,那是多年戰友之情。」

「你知道后,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想必你也記起了十多年前在關山郡發生的事。那時的池魚還是狂野不羈的賞金獵人,被我二人誑了進這朝堂。後來他說一直在找個人,我想,那個人就是原來的他自己。池魚是屬於江湖的。現在他要離開,你我應好生送別。」

「他已經走了。」

葉芾怔了怔。半晌後放下了手中書,回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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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紀之丞相別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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