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前任典獄長復活
?前任典獄長對於自己魂魄重新恢復,內心也感到很意外。
本來已經萬念俱灰,對日復一日的冶氣池生活作了最壞的心裡準備。
當然,那個時候,對於前任典獄長而言,他自己也知道自我作出的安慰似乎是一個笑話,不過是迫於環境的一種自我嘲諷。
「我怎麼就把這小子給惹了?」前任典獄長越想越後悔,有種飢餓時到大戶人家中偷了一碗面吃,吃著吃著,發現突然湯里有半隻蟑螂。
於是胃裡開始泛起了熱浪,喉嚨似乎也有東西不斷往外冒,有種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苦不堪言。
「不過,來地下這麼多年,我也第一次看見不完整的但是具有超能力的魂魄,如果沒有預料錯,那個傷害自己的男孩和那個讓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人應該......」
可是如果魂魄二為一的傳說是真的,那剛剛那個男孩為什麼除了頭以下的部分,全都以煙霧的形式鑽到了更底下的地方——藏魂室。
還有,藏魂室打開的方式只有女媧神知道,而且機關大門打開的難度堪比孫悟空脫離五指山——不管是外面的魂魄硬闖進去,還是裡面的魂魄硬衝出來。
難不成.......前任典獄長上一秒腦子裡剛蹦出一個想法,下一秒就直接否定了,並暗諷自己死到臨頭竟還懷揣著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他人。
可是他也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能夠重新復活,按理說燈芯被燒盡,對於魂魄而言,也就沒有自由在地下遊走的能力。
前任典獄長閉上眼睛,重新回想了整個過程——
魂魄被大火燃燒粉碎成煙霧,自己便像人間所說的野孩子,居無定所,甚至有一種孤魂野鬼無處可歸的漂泊感和落寞感。
回想起囂張跋扈的一生,前任典獄長似乎覺得自己沒有白活,但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好像身上的某樣東西在前行中慢慢丟失——那就是快樂。
以前在一路晉陞包括當上了典獄長以後,他一直覺得說這個詞的人挺可笑。
在前任典獄長眼裡,所謂的快樂不過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去追尋的,在他的心裡,生活是一個減壓的過程,不是一個增添快樂的過程。
職場里的爾虞我詐,低谷時的眾叛親離,讓前任典獄長對身邊的一切心灰意冷。
委曲求全,兩面三刀地步步高升,他突然發現榮譽到來的同時,所有那些拋棄自己的,自己曾經喜歡卻又得不到的,全都接踵而至——
慾望和權力似乎成為他獲得一切的資本。
為了高升和穩坐寶座,前任典獄長一路上都保持戰戰兢兢的心理,害怕一不小心,下一秒就被人替代。
哪怕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睡的不安穩,彷彿頭上懸著一把刀,一不留神,隨時會掉下來把自己劈成兩半。
正回想得入神,一陣紫色的煙霧突然變化成一隻九頭鳥,緊接著,冶氣池的周圍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嘰嘰喳喳的聲音。
吱叫音發出很有層次感,音調由低到高,音質由輕到重,而且音與音之間接連的緊密程度逐步增加,有種毛衣的前期是人工編織,後來卻轉換成機器編織的速度感,同時也有著保齡球大賽中,高手微微地蹲下腰,然後手擺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保齡球便接二連三倒下的暢快感。
再接著,前任典獄長哧溜一下,散成煙霧的身體突然有了一股電流將其串聯,暖融融的酥麻感涌了上來,從頭頂貫穿到腳心,像一盤散亂的珠子被一位技藝嫻熟的大媽用線串聯了起來。
但恢復的身體還是感到很僵硬,就像一個田間的稻草人,筆直的木棍支架矗立在地上支撐著身體,想要上下左右地部分移動,簡直是東方夜譚。
然後他感覺頭頂有點痒痒的,而且還有些發熱,發麻,發酸,各種混合的感覺湊在一起,好像一鍋大雜燴,由於口味的差異,食物的多樣化,一時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過了大概一分鐘,酸麻的感覺變成了微微疼痛,好像被很多隻螞蟻同時噬咬,想要用手去抓,卻發現身體還是動不了,好像被千斤巨石重重地壓制。
再接著,頭皮的下層突然匯聚了一顆顆圓圓鼓鼓的小種子,隨著頭皮溫度的上升,種子們好像開水快燒開時冒出的氣泡,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外鑽。
可惜,頭皮像一張質量較好的彈簧床,種子拚命地往外一衝,頭皮就好像把圓圓的肚子往裡挺了挺,種子又被頂回了原位。
種子逃不出頭皮,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一種被碎肉機攪動產生的疼痛逐漸出現了,甚至有一種像女子臨產前即將要分娩,但是因為胎兒頭太大,從下面出不來,所以產生了讓人有些難以忍受的甚至是折磨的痛苦感。
出於生理反應,他想要叫出來,但是嘴巴發不出聲,甚至連張開都做不到,只能兩眼愣愣地看著前方,和一個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別。
突然,「啪啪啪啪啪....」,接二連三的響聲在頭頂出現了,雖然音的響度不大,但密度很集中,有點像因為吃東西太多,太雜而導致拉肚子的人,在廁所里排泄糞便前「啪啪啪啪」的放屁前奏。
再接著轟隆一聲,「啪啪啪啪」的聲音變大了,有點像年三十的鞭炮聲,一家接著一家地響,一聲還比一聲高,就好像一群練聲樂的學生在音樂老師的指導下進行開聲,
甚至有一種全國歌唱總決賽中,參賽者為了獲獎,在保證專業水準的基況下,隨著融入歌曲的激情漸漸水漲船高,聲音的飽和度越來越強。
最後,轟隆一聲,前任典獄長感覺頭都要被炸裂了,陣陣粉紅色的眩暈感讓其陷入了桃花沼澤,意識想要拔出卻做不到,但又感覺頭部像被埋在了廢墟底下,疼痛異常。
過了大約一分鐘,眩暈感才逐步消失,慢慢地,僵硬的身體也像被放在冰箱里凍僵了的排骨,經過沸水的過濾后,漸漸地變軟。
「啊..嗯..」前任典獄長慢慢地感覺到身體可以移動,於是便左右扭了扭腰肢,舒展筋骨。
接著,右手微微地往頭部一搭,他在頭頂上摸到了一團有些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