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敵方走一遭
一雙綠靴子緩緩映入二人的眼瞼,往上看去修長的身軀被綠色軍服包圍著,不同於平常的迷彩服,他們的制服倒是多些黑色條紋,靴子的主人有一雙漂亮的手,可以想象得到本人長的應該不賴。
鳳清時抬起頭,發現此人也在打量她,出乎她的意料,對面的人雖有一雙鷹般的眼睛,可是俊美的容顏上偏偏有三道刀痕,兩道從臉部經過眼旁劃到額上,一道縱穿眼鼻,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劃破眼睛,但也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兇險。
範文博環視一周后,才重新打量起鳳清時,及腰的長發垂於白大褂之後,眼若星辰般閃耀明媚,鼻尖精巧微挺,一張小臉雖然沾有污穢但卻並不妨礙美感,「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不算來使,我們也不是國,但是,你,走吧——」
「我?」鳳清時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明媚的小臉皺成了包子狀,這是哪跟哪?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女的
「他呢?」
範文博用槍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江浩,發現後者害怕的看著自己,搖了搖頭。
江浩連忙識趣地舉起手,討好地笑道,「老大我舉,我舉,我投降,投降,放了我吧,我以後肯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放了我吧。」
範文博攥緊手中的槍,趁著鳳清時閃神的空擋往上掄去,宛如勢如破竹之勢砸向江浩。
「啪!」的一聲脆響
江浩慘叫,頭部滲出血跡。
「你幹什麼?」
鳳清時趕忙上前扶住了倒下的江浩,捂住他流血的腦袋,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麼看,掏出隨身攜帶的醫用止血帶,一雙素手快速清理著傷口。
剛剛一切發生的都太過快,只是一瞬,對面的人便掄起了槍朝江浩打了過來,打的好巧不巧還是頭部。
「你這是在殺人!」
「殺人?呵!」範文博嗤笑,「戰場上不殺人難道還救人?」
「小心自己救了一條毒蛇。」
鳳清時仇視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救的是條蛇,那也是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
範文博整理了下衣領,好脾氣地擦了下槍,「不好意思,你們被俘虜了。」
聲音落下,三十多把槍再次對準鳳清時和江浩,嘩了個狗,剛重生就被俘虜,她鳳清時是不是要感謝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而且對面那個人明顯不是什麼好忽悠的。
「本來我是想放過你的。」範文博指著江浩繼續道,「像這種出賣戰友自己苟活,為了活下去,不惜投降,向敵軍求饒的,死了也就罷了,可是你不一樣。」
「我知道我不一樣,我是醫者,一雙手可救無數人,可是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不能從你的角度來判斷一個人的生死。」
鳳清時站起來,也不管周圍的槍支,直愣愣地盯著對面的人「我說他不該死,是因為他即使身在這麼危險的處境也沒有放棄我!就憑這一點他就可以活下去。」
因為鳳清時的一番話,四周寂靜了下來,冷雨剛剛洗刷過的戰場,血腥味濃重刺鼻,模糊可見的人影在黑夜中杵著,壓抑無比。
範文博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每一步都像敲在心底的警鐘。
叮——咚——
叮——咚——
白色大褂穿在鳳清時身上著實清冷的緊,明媚傳情的雙眸盛滿了驚恐與不甘,兩隻小手攥著白大褂,清瘦的身形在暗夜裡略顯柔弱,筆直的腰背彰顯著主人的不屈。
看著範文博緩緩舉起的手,鳳清時阻止了自己條件反射的閃躲,緊張地接了他拍下來的手。
範文博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對著旁邊的人道,「帶走吧,先關在牢房。」
旁邊的人上前抓住了鳳清時,利落地將手銬戴了上去。
鳳清時鬆了口氣,看樣子自己賭對了,淵海並不是所有人都喪心病狂,只是關在牢房,就當自己去敵軍參觀一番。
「不用你推,我自己會走。」
鳳清時躲過後面想要推她的人,惱怒地動了下雙手,她長歌還有被戴上手銬的一天,想不到啊想不到,這若是日後被同僚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