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噁心的婚事
?「啊!」李鳴蟬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小張氏失心瘋一般抬手就打。
二丫看不得妹妹被打,於是掄起旁邊的農具照著小張氏後腦勺就拍了下去。
「嗷~」小張氏慘叫一聲抱著頭窩在了地上。
二丫人不大,但情急之下,力氣使了個十成十不說甚至有些超常發揮。
小張氏是張氏娘家兄弟的閨女,因為有張氏的庇護人十分囂張。
李老頭和劉婆子聞聲而來。
「老大家的你幹啥呢?!」李老頭氣憤地高聲喊,「你給我滾出來!」
李存財和張氏也聽到了,著急忙慌湊上前來。
「老大家咋地了?」張氏喊道,「她不是解手去了嗎?」
李鳴蟬捂著被小張氏拽的發麻的頭皮眼神冰冷:「有病。」
一邊說著她伸手握了一塊炸藥,心想要是小張氏他們再對她動手,她就炸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
李老頭看著呆楞楞的二丫和發狠的三丫十分糟心地閉了閉眼:「二丫三丫回屋去,你們都跟我過來。」
李鳴蟬沒吭聲,只拉著二丫走了出去,一邊走著把簍子往角落裡踢了踢。
然後,老李家分成兩部分開了兩個大會。
一部分是老李頭那邊針對天譴的會議,一邊是王氏和李存富針對李鳴蟬是否得了瘋症的辯論會。
李老頭那邊且不論,李鳴蟬這邊確實讓她十分混亂。
王氏:「三丫,你說龍王確實是顯靈了是吧?」
二丫:「我可以作證!」
李存富:「三丫,你為什麼非說咱家遭了天譴呢?」
李鳴蟬:「我說我胡說的你信嗎?」
……
兵荒馬亂過後王氏和李存富得出了一個結論:三丫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所以才作妖。
與之相反,李老頭那邊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對老二一家太苛刻,所以遭到了上天的警告。
兩個結論得出后對李鳴蟬都是好的,因為這兩部分人都對她比以前好了。
小張氏和李秀子對這個結果十分不忿。
「他們一家子那個窩囊勁兒還能被老天爺保佑?」李秀子磨了磨牙,「我呸!」
小張氏露出了差互的黃牙:「這麼便宜他們我死也不能瞑目!」
李秀子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堅決不能讓王氏那個賤人得意!」
「哎?大郎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了吧?」小張氏冷不丁提出來這麼一句。
李秀子愣了下,然後撫掌而笑:「真是求什麼來什麼!你說張屠戶家那個閨女怎麼樣?」
「那個母夜叉嘛,當然是極配我們大郎了!」小張氏哈哈大笑。
「咱倆抽空去跟張屠戶說和一下。」
兩個人猥瑣又不懷好意地笑了。
老李家有東西廂房各三間並堂屋四間,東廂房讓李鳴蟬炸塌了一間半,堂屋炸塌了半間,所以李存財夫妻倆住了大兒子在堂屋的那間卧室,胖丫住了剩下的一間廂房。
「虧了文厚還在鎮上讀書啊。」張氏感嘆一聲,「咱們得趕在文厚回家前把屋子收拾好。」
李老頭吧嗒吧嗒抽著煙:「這春天大家都忙著耕種,應該沒人能抽出手來幫忙整屋子。」
李存財不想讓自己沒地方住,趕緊出主意:「那要不讓老二家擠一擠,把屋子勻給我們住。」
李老頭磕了磕煙袋,頭也不抬地說:「想也別想。」
張氏其實還是看老二家不順眼,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這事也是他們搞出來的,索性讓他們一家子蓋吧,反正下地也幹不了多少。」
李老頭想了想:「晚上抽空蓋吧,不能都扔給老二家,畢竟老大是窯瓦匠,老大不幹活人又得說咱們苛待老二家了。」
「可不是嘛,咱得對老二家好點,名聲好了也好給大郎娶媳婦。」小張氏嘿嘿笑著搭腔。
「娶什麼媳婦?」張氏翻了個白眼,「吃飯都吃不上呢。」
李老頭聽了這話狠狠咳了下,然後警告地看著張氏:「你覺得家裡有人打光棍很有臉?」
張氏看李老頭動氣了嚇得不再吭聲。
小張氏見狀趕緊說和:「爹,娘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讓大郎打光棍。我這兒還真有門好親事。」
「什麼親事?」李存財聽了動了心思,「咱文厚可也十七了啊,真有好親事該是先緊著文厚來。」
「文厚可是要科舉的,哪能這麼早就娶妻呢。」小張氏白了李存財一眼,「那是小灣村張屠戶家的翠翠,張屠戶可說了,聘金只要兩擔苞米二兩銀子,陪嫁卻是有三兩銀子。」
「二兩銀子?」張氏不樂意了,「那麼多怎麼行呢?再說了成親后這陪嫁也是翠翠壓箱底啊!」
「娘,不是這麼個事兒。」小張氏安撫張氏道,「張屠戶還說了,只要大郎娶了翠翠,就給咱們四兩銀子。」
「給咱們?什麼意思?」老李頭問。
「就是咱們讓大郎娶了翠翠,張屠戶就給咱們……不、給您四兩銀子,這個錢不算在嫁妝里。」
李存財想到了翠翠的惡名:「那可是個母夜叉,娶來家裡怕是家裡安穩不了了。」
小張氏得意地勾勾嘴角:「那怕啥,大郎成人了咱們就得分家了。現在看大概二弟和弟妹很長時間都做不得活,另外還有二丫和三丫那兩張嘴……」
小張氏點到為止,不再示意李鳴蟬家幹不了什麼活,轉而說起了李文厚:「我們文厚呢,今年還得考秀才,等他考上了秀才,我們決計也會照料二弟一家的。」
「可是大郎幹活可是把好手啊。」張氏遺憾地說。
「這有什麼?他一個人幹活能頂過一家子吃飯?」小張氏恨恨地說,「這也能把三丫那個瘋丫頭分出去了,省得她整天折騰什麼天譴!」
李老頭沉吟片刻:「那等翠翠過門,我們就分家。」
李老頭那邊敲定下了李景明的婚事,這廂李鳴蟬卻在愁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
「唉,啥時候能再去炸魚吃呢?」李鳴蟬嘀嘀咕咕道,「真是餓死了。」
二丫躺在她旁邊迷迷糊糊地睡著覺,聽到「魚」一下子就清醒了。
「魚?」二丫低呼一聲。然後李鳴蟬就聽到她肚子也開始咕咕叫。
龍王顯靈事件平息了下去,但她仍然不能去撈魚了,因為那裡起了個棚子,上書:龍王廟。
龍王廟附近小姑娘小媳婦的有不少在那裡尋野菜捕魚的。
「二姐,明天咱們往深山裡走走,沒準有什麼好吃的。」李鳴蟬想到了兔子野雞,饞得咽了下口水。
「不去,裡面太嚇人了。聽人說裡面有狼和野豬呢。」
「還有猛獸?」
「嗯。獵戶都不敢往深山裡去呢。」
李鳴蟬遺憾地嘆口氣:「天天菜粥餅子,吃不飽啊。」
第二天白天李鳴蟬照舊和二丫撿柴禾挖野菜,李存富和家裡的一些女人就在家修房子。
房子面積很小,牆就是石頭和泥巴砌起來的,因此壘起來很快。
到了晚上就搭好了一個屋框子,然後就是等乾乾以後讓李存財吊頂。
兩天後,李鳴蟬已經可以和二丫坐在屋框子里看星星了。
張氏被李老頭管束了下對李鳴蟬一家不再那麼橫眉冷對了,只是分給他們的飯還是那麼少,乾的活卻一點也沒少。
春耕很快結束了,張氏開始提李景明的親事。
「大郎啊,我給你看了門親事,我覺得十分配你。」張氏笑眯眯地和李景明說。
「娘,是什麼人家的姑娘?」王氏下了床后開始幹活了,聽到張氏說起了李景明的親事趕緊問。
「這不是嘛,就是我娘家一個屠戶家的閨女,長得十分利索,就是聘禮要的多,要二兩銀子加兩擔苞米。」
「娘家屠戶家的閨女?」王氏一臉的迷茫,「那是……張翠翠?」
張氏有些心虛地一拍大腿:「可不是嘛,就是翠翠!」
李景明聽到張氏這麼說臉色登時就變了:「奶奶,我是您親孫子嗎?」
「是啊,不是的話能給你找這麼好的媳婦?」張氏高聲說,「翠翠多好啊,家裡有錢不說人也能幹,持家那是一把好手,就是人厲害了些,但你家就得有這麼個人來持家!」
這麼一說張氏竟然詭異地覺得張翠翠確實是張大郎的良配。
「大郎,你是男人,婆娘厲害些沒什麼的。」張氏安慰李景明,「人家翠翠嫁妝還多呢。」
李景明聽了這話很上火:「張翠翠比我還大吧?她那麼好怎麼就嫁不出去?!」
「這不是大家以訛傳訛嗎?能怪人家?」張氏上火了,「這門親事你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王氏在一邊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娘,這不行啊,怎麼能給大郎配屠戶家那閨女呢?不行啊!」
「怎麼?翠翠配不得你家李大郎?」張氏冷哼一聲,「也不看看你和老二是什麼貨色,什麼樣的閨女願意嫁過來吃苦受累?」
張氏懶得再糾纏,索性離開了,只留下李景明暴躁如雷王氏抹著眼淚哭泣。
時近中午,李鳴蟬和二丫一人背野菜一人被柴禾往家裡走,然後路上被人攔住了。
「你們是大灣村李景明的妹妹嗎?」一個削肩柳腰的女子問道。
「是啊。」李鳴蟬納悶地問,「你是?」
「我是小灣村的張翠翠,我是你未來嫂子。」女子道。
「啥?」李鳴蟬和二丫很驚訝。
這哪裡冒出來的嫂子啊?